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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稳 很久很久以到，有个小村庄，村子里沟河纵横交错，放眼望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只是没有佳人，在水一方。这里的人家犹如月光皎洁的夜空里的星星，零星而散乱。 每天天刚擦黑，家家就闭户张灯，足不出户。传说这一带闹鬼厉害，曾经有人就是晚上出门被鬼掐了。 有个王屠夫，长得五大三粗，生性胆识过人，他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人称王胆大。他很想见识一番，看鬼倒底有多么厉害。 机会来了，这年冬天，村子里有人家请他杀猪过年。他故意磨磨蹭蹭未(下午二点到四点)时才到，一头猪杀了，肉一块块分好，大肠、小肠拾掇干净，天完全黑了下来了。 王胆大收拾好定神棒，将猪毛用稻草捆了，定神棒一头是剔骨刀、斫刀、绳，用油腻腻、黑乎乎的围裙包了，另一头是一天积累的湿漉漉的猪毛，挑了拔脚就要走。主人拉着王胆大的血迹斑斑的短袄，苦苦挽留，跟他讲讲鬼如何如何了不得，有谁谁被鬼迷死之类的话。此刻的王胆大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要走。他编出理由说他有何等重要事，非走不可。主人拗不过他，只好点了只灯笼递给他，望着他的身影在呼呼北风的夜色里慢慢消失，叹了口气，返身关上了屋门。 王胆大自有他不怕鬼理由，他身上有三宝呀，一根铁棒就是定神针，各路鬼神见了惧三分，一把剔骨刀，千猪魂魄聚上头，恶鬼见了胆也破。一根捆猪细麻绳，东邪西毒，统统滚。 王胆大行了有二里路，到了前不着村，后不巴店的低洼地。这时候，有两个小人一前一后出现了。“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王胆大心里窃喜，看来今日无忧，放心前行了。 出乎意料，两个小人并无退隐江湖的意思，而是“意狎，荡倚冲冒。”王屠夫心惊了，果然来头不小。时刻提防，不敢半点大意了。又行了一段距离，有一小人居然伸手拿王胆大肩上的定神心针，这堪比龙王的定海神针啊，王胆大不胆大了，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看来今晚凶多吉少了。”但他不露声色，他迅捷将手伸进围裙里摸剔骨尖刀。虽然打着灯笼，因为心慌，王胆大的手一麻，大拇指撞上了削铁如泥的尖刀锋，顿时手上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他随手一甩，那殷红的鲜血呈弧形落到了一个小人身上，“嗷”地一声，溅了血的小人立定了，另一个小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王胆大将灯笼凑近一看，是个猴脸人身的怪物。索性收入围裙。那怪物身轻如燕，王胆大挑了并不费力，很快走到了一座土地庙，他将那鬼放入土地庙里，回家睡觉去了。 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出得门来。第一要事自然是炫耀头天晚上捉鬼之事，众人半信半疑，他洋洋得意地将人领到庙里。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看热闹。一时间，庙前人头济济，人们摩肩接踵，好不热闹。那庙周围庄稼地里的油莱、麦子、蚕豆都踩得奄奄一息，而人们还在不断涌来，只为一睹为快。 如此下去，怎么收场，连官府都惊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过了三日，从东方来了一个矮墩墎老头，此人并无奇怪之处，只是一开口，声如洪钟，他对众人说:“借道让老朽瞅瞅，是何等怪物。”说也奇怪，老头话音一落，众人就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只见那老头走到怪物跟前，连摸了三把鬼脸，说道:“现宝现尽了，千人万眼，还不速速离开。“说完，怪物不见了，老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天下太平，再无鬼怪出没。 周桂稳，70后，盐城人自由职业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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