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早就是媒体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世界,但能够真正称为“无冕之王”的大牌记者并不多。 意大利女记者奥里亚娜·法拉奇却当之无愧,因为她的存在与努力提升了记者地位的“海拔”高度。 据说,基辛格、霍梅尼、卡扎菲、甘地、侯赛因、勃兰特、梅厄夫人、西哈努克、阮文绍、阿拉法特等等的国际风云人物,无论他们是多么高贵和傲慢,面对她的采访,几乎没有谁可以说轻松自如就解决得了的。 这也侧面说出,法拉奇的独特风采。
有人猜测,她那我行我素、独往独来的历险性格,会不会和她的家族背景有关系。可实际上,很多人却觉得去 探究法拉奇的家世渊源、童年际遇或许意义不大。 或许,那就是上苍厚爱她的一种恩赐。 在法拉奇二十几岁的时候,她就靠一支惊世骇俗之笔打出自己的天下,因为文笔出众,她早早地就闻名于国际新闻界。 38岁的时候,她受《欧洲》周刊的委托,开始了她在全球范围内的光辉活动。 她开始专门采访世界各国政坛的各类焦点人物,她的提问尖锐、言辞雄辩、透视独特、资料新颖,独特的新闻个性让她的影响力日与俱增。 而她所写的书也伴随着她风尘仆仆的足迹,遍及了亚、欧与拉美的各个角落。 法拉奇和一般的女记者或者女作家不一样,她虽是女人,却很少将目光放在女人自身的问题上。法拉奇所思考的问题往往比一个男人所思考的还要宏观、还要深远。 比如:历史究竟是有多数人还是少数人创造的?它有自己的发展规律还是取决于个别人的意志?从这些深刻的问题可以看出,能够与法拉奇对话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过于尖锐,有的时候,法拉奇的这些对话甚至形成了一种碰撞、交锋和冲突。
这句话,是各国“政坛”对法拉奇的普遍评价。 法拉奇各式各样的谈话,隐隐约约透露出她斑驳多彩的灵魂。 因为采访多了,见识多了,法拉奇明白了::“决定我们命运的并不比我们优秀。” 后来,她开始调整采访的角度,对于那些平淡地却位于金字塔顶端却仍感到遗憾的人,她开始用不是平视更不是仰视的目光审视他们。
除了那一次,1973年发生在雅典的那次具有“划时代”意味的采访。 事后多年,法拉奇都还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阿莱科斯的样子。 那时,这个希腊男人的脸还印有疤痕,却迈着坚定的步子出现他的眼里始终闪着 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光泽,一只手还拿着一束玫瑰花。 那一刻,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法拉奇忽然也觉得有些有一种爱情的恐惧感,恰如触电般地掠过了她的心间。 法拉奇和阿莱科斯从未谋面,但却有一种惺惺相惜。那时阿莱科斯刚从监狱出来,蹲铁牢的日子里,为了能得到法拉奇的书,他都采取了绝食的极端方式开展斗争,最终以自己的几度昏迷得到法拉奇的几本书。 而在这之前,法拉奇也听说了很多关于阿莱科斯的说法,据说当他第一次被绑在受刑台上时,是为了推翻独裁暴政而被捕的。 阿莱科斯曾被囚禁在在1.5米宽、3米长的水泥牢房里,曾被最残酷的刑法,无休止的折磨,三天三夜等待执行死刑的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他的健康与青春面目皆非。 而这一切都没有让他屈服。 当军人政权因为惧怕国内外舆论而放了他的时候,骄傲的阿莱科斯却拒不签字。他轻蔑地声称“无论是罪名还是赦免都是他们强加的”。 法拉奇很明白,他们之所以放了阿莱科斯,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他成为英雄;而事实上,阿莱科斯已经是英雄了,因为他所遭受的远远比死去更加不幸。 这次采访,平时眼里无光的法拉奇,却用柔美的眼睛打量着阿莱科斯。 在法拉奇的认知里,自己不曾惧怕过什么。然而这次却不。
然而,阿莱科斯那沧桑的躯体里所透出的咄咄逼人的男性魅力,通过他自信的、权威性的谈吐散发出来,这份魅力使同样骄傲、自信的法拉奇难以抗拒。 访谈结束的时候,他几乎以勒令的方式,让法拉奇留宿下来,又几乎以强制性的方式交出了一个男子汉的全部爱情。 聪明的法拉奇很明白,她和阿莱科斯的爱情,将会是“世界上最当不由危险的爱情”,但面对爱情攻陷的她也身不由己,她只能任凭激情的席卷跌入可怕的情网。 对于法拉奇和阿莱科斯闪电般的恋爱,有点惊世骇俗,让世界各界都为之震动。
或许阿莱科斯爱法拉奇的最初目的并不单纯,阿莱科斯渴求锥心刺骨的爱情,更需要风雨同舟的战友。 这一点,直到阿莱科斯去世,法拉奇才明白。但没有意识到这点的法拉奇却因为和阿莱科斯的爱情,生活却变得简单了——一切只剩下视死如归的激情斗争。 和阿莱科斯在一起后,躲避追杀,防范偷袭,成为法拉奇的日常。 她的生活从世界各地飞奔变成了现在的困兽犹斗、险象环生,还好,法拉奇和阿莱科斯一样,她早已习惯了冒险和挑战,而与平淡和安宁格格不入。 生活艰难,但法拉奇依旧选择和阿莱科斯风雨同舟,尽管她有过无数次的暗自祈祷。 这样的恐怖岁月直到阿莱科斯的死,才是尽头。
这一切结束得如此血腥和突兀。 法拉奇久久地跪在亡夫冰冷、僵直的残存血迹的遗体前,一种恍惚感让法拉奇感到不真实。
就这样,在法拉奇的笔下,阿莱科斯又一次有血血有肉地诞生、矗立、永不倒下。 书,一下子就风靡全球,但法拉奇却说:长眠地下的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衷肠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