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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年前，我来到深圳。每天走在街上，提心吊胆。一怕治安二怕抢劫三怕小偷。 那时进关要边境通行证。第一次被治安拦住，接过我的通行证，看都不看就撕了，然后叫我滚。 那个气，那个冤，那个忧啊，叫地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举目无亲，那个凄凉，唉。 然后就像做贼，看见制服就心跳加速，就躲，就跑。就多次被抓，送到红岭收容站，转送樟木头。没钱的进去，送到广州沙河下苦力，挣路费回老家。有钱的交50走人，下次再抓。 我每次一出来，就归心似箭。关内就是我家，有坨金子，慢一点就会被别人捡走似的。 进关没证找蛇头，好像也是50吧，先交钱。有次我刚进关，就被两个警察逮住。我心一凉，完了。 “猫低（粤语，蹲下）！”我速度照做。先要我身份证，再要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地上。 两个人就翻了一下，把钱包里七八十块钱拿了，迅速出关。 我知道碰到假警察了，又不敢出去，进不来。于是大叫，有人抢劫，来人啊。 没人理，唉。 那是沙湾检查站，深圳水库那边。身无分文，走了几个小时，才到“家”――华强北对面，人才市场边一块草地。那里有我的“亲人”。 “亲人”们也要找活路，天黑都没回家。我饿得肠子打结。去饭堂找了些倒在桌上的剩饭。 92年8月，百万人民排队抢购新股认购抽签表。一个老板请我去排队，100块钱。 排了一天两夜，日晒雨淋。后来厕所都不能上，一出来就进不去。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个抱一个，抱得不死还不行，会被挤出去。屎尿都是直接拉在裤裆里。 没买到。老板还是好，100块钱照给，还请吃了一顿饭，还有三四个，不认识。那是我第一次吃粤菜。一条清蒸鱼，没油没盐的，就淋点酱油。反着胃猛吃。后来要了一碟辣椒酱，吃了8碗米饭。顶了一天没吃，不饿。 100块钱是一笔巨款啊。我来深圳前教书，一个月工资也就这个数好像，反正差不远。当时我找到一家饭堂，一餐只要5毛钱。3两米饭3毛，一份猪血，广东叫猪红，2毛。早餐不吃，一天一块钱，可以吃3个多月。 都是10块10块的，10张。我分开放在包里3个地方。包里是我的全部家产，衣服饭盆都在里面。我换了几个地方，最后放在最中间。 一天两夜没睡觉。我把包当枕头，在草地上睡得那个香啊。醒来一看，衣服口袋、包都被刀片划烂了。我大吃一惊，马上找钱，没了。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真没了。里面的衣服被划得稀巴烂。 我不甘心。一个个口袋翻。一件件衣服捏，从头到尾。空包一遍遍的磕。 没了。 当时如果找到那个贼，杀了他的心都有。 今天中午，我去甲岸村对面的海雅，那是这里最大的购物休闲中心。看到下图这辆警车，想起这些往事。这辆车一停在这里，表示真的开始过年了。每逢重大节假日，就会看见这样的车，就感到无比踏实，无比幸福。 后来慢慢变好了，变成了现在的深圳。 十几二十来年了，我再也没被制服查过证件，个人没碰到任何治安问题，没遇到任何人身安全和自由威胁。 我现在因个人原因，跌落最底层，但从没有动过离开深圳的念头。 我也曾在深圳有了自己的家。05年女儿出生，06年买房。离婚前，前妻曾建议卖掉房子回老家。我哼都没哼一声，不理。 现在回头看，那样当然更好。但我从不后悔。 每天走在深圳的街头，心情像风一样自由。 祝伟大的祖国范荣昌盛，祝中华儿女幸福安康，愿疫情早日结束。 #深圳头条# #极致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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