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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春节 曾经的故事，虽然留给我们的只是平淡生活中的记忆和回望，可那些被剪辑的生活片段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生活，其实，就交织在触摸着生活气息余温的点滴里……不仅记满了家家绕不过掺杂着柴米油盐苦辣酸甜的清简，也映射着生活中霓虹闪烁的繁华……日子似乎就在这不经意的流动中，带着丝丝的苦涩，悠悠的芳香，咀嚼吞咽着粗食淡饭……欣然每一个日出，释然每一个日落…… 记得，那是1989年春节的前夕，街上那玲珑满目的一盏盏大红灯笼摇曳着节日的诱惑，商店橱窗里挂满的福字、春联、窗花，张扬着喜气，载着幸福欢悦的元素，预热了新春佳节的温度。家家蒸汽弥漫，户户鱼肉飘香，浓浓的年味起，把日渐浓厚的年味氤氲漫延……我的故事就从30多年前的这个春节开始吧…… 那年母亲68岁，身体还很硬朗，我，哥哥，姐姐，弟弟，我们兄妹八个，那时也还年轻，都在为家庭、为事业奔波着…… 进入了腊月，离春节大约还有半个多月的日子吧，母亲这就闲不住了，便开始忙活着置办年货准备过年了。推着她平日买菜的竹板小童车，到原石家庄老“八一”俱乐部广场上的年货市场采购年货，然后便开始今天蒸米粉肉，酱烧肘子，炸带鱼，明天炖坛肉，酱牛肉……腊月二十八了，又忙活着发面，蒸各式花样的枣糕、馒头，还有年糕…… 怕母亲累着了，我们都劝母亲，妈，等单位放假了我们回家和您一起忙活过年的这些活。可母亲总是乐呵呵地说：“不累，不累，我就喜欢过年这红红火火、忙忙碌碌的日子，多喜庆、多热闹啊！你们都上着班，又忙！我闲着也是闲着。”母亲就这样忙碌着……看着自己亲手准备齐全的各种年货，以及做好的各种味道的年味，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离过年日子越来越近了，母亲便把她过春节炖好的肉啊，炸好的鱼啊，还有蒸好的米粉肉、馒头啊，都放进院子里天然的“大冰柜”——一个大木箱子里储存起来。 也就是在那年的春节，母亲留给我们那段难忘的小插曲。至今都已过去30多年了，可每逢春节，我们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时，那段小插曲总会带给我们温馨的回忆……还有，我们一大家子那欢快的笑声…… 记得，那年的春节从初一的早晨就开始飘起了雪花，而且雪越下越大，很快路面上就积了厚厚的雪。按石家庄本地的风俗，大年的正月初二是我们姐仨回娘家给母亲拜年的日子，可正月初一下了一天一宿的雪，天又冷，路面上的雪大都结成了冰，庆幸我们家离母亲那住得不远。大年初二的一大早，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母亲家。两个姐姐家住得离母亲那有些远，她们本想初二也早早地到母亲那，可早晨打的打不上，只好又回到家里，推着自行车，骑一段路，推一段路，就这么着一步一打滑地快中午了才到了母亲那。 母亲喜欢人多热闹的气氛，三个女儿九口人的到来，把母亲那小屋挤得满满的。两个外孙女，一个外孙子，一进门，姥姥！姥姥！过年好！给姥姥拜年了……母亲高兴得赶快把早已备好了的压岁钱，分别递给外孙女和外孙子。 母亲住的那两间小屋，过年的味道可浓了！门的两侧贴着新春的对联，窗户的玻璃上贴着窗花，桌上摆满了糖果、花生、瓜子，还有苹果、香蕉、橙子等新鲜的水果。虽然外面还下着雪，屋里装的土暖气可暖和了。 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早早就备好了午餐吃的凉盘，有扒鸡，酱牛肉，炸带鱼，花生米芹菜凉拌木耳，还有母亲煮的肉皮冻，皮蛋豆腐……母亲是保定人，会做饭，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非常好吃。尤其蒸的米粉肉，配料独特，味道鲜香，一片一片的五花肉吃到嘴里，肥而不腻，直到现在，想起母亲做的蒸米粉肉的味道，真的好馋啊！只可惜，这道菜，我们谁也做不出母亲当年做这道菜的味道来。 那年的春节，母亲留给我们最深的记忆，就是中午这桌年味大餐中的红烧鱼。母亲做的鱼非常好吃，首先把鱼在油锅里煎好备用，然后把五花肉片与葱段、姜片、蒜瓣还有辣椒一起爆炒，加入用白糖、酒、酱油、米醋配制好的汤汁，最后把煎好的鱼放进锅里烧炖，那炖出来的鱼，酸甜咸鲜可口，可入味啦。 中午12点，美味佳肴的饭菜都摆上桌了，一大家子围坐在母亲身边。过年了，餐桌上当然少不了给母亲拜年敬酒了，这时就听见二姐夫问：“咦，前几天我拿来的那瓶五粮液酒呢？” 桌前的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在哪？ 这时，就听母亲说：“你们要找酒呀，刚才我拿到厨房一瓶酒做鱼用了些，看看是那瓶吗？” 二姐夫到厨房一看，哇塞！正是那瓶“五粮液”耶！ 二姐夫把那剩了半瓶的“五粮液”拿回桌上，这时，我们都看着母亲哈哈哈地笑起来，母亲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也就跟着我们一起笑。 其实，母亲哪知道她做鱼用的这瓶酒，是价格几百元一瓶的“五粮液”呀。母亲做鱼时，都要往汤汁里倒上些酒，炖出来的鱼没有鱼腥味，非常好吃，所以就顺便从家里的高低柜里拿了瓶酒，哪管什么“五粮液”“老白汾”呢，是酒就行啊。 二姐夫拿着老太太做鱼剩下的半瓶“五粮液”，说道：“这可是好酒啊！过年了，咱们都把酒满上！” 大家端起酒杯，一起说到：祝妈妈！祝姥姥！身体健康！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大家高兴地边吃，边喝，边聊着…… 这时，我把热腾腾刚煮好的三鲜馅饺子端上桌，就听见二姐夫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老太太今天做的这道年年有余，是我们吃到的最奢侈的一道菜，浓浓的汤汁，让我们品出了‘五粮液’浓香型的味道……” 大家都伸出了大拇指，为老太太今天做的这条鱼的味道点赞！ 一个字，爽！ 两个字，真爽！ 三个字，太爽了！ 哈哈哈！ 屋外的雪，还在下着……可房间内暖意融融，欢快的笑声仍回荡着…… 如今，母亲虽已离开我们20多年了，可1989年的那个春节，是母亲做的这道“经典”的红烧鱼，凝成了岁月的味道。30多年，一直温暖着我们的记忆，留给我们的是思念！是温馨的回味！其实，在这平淡的故事里，最弥足珍贵的幸福，就凝集在这一朝一夕融着祝福的相伴中，这一粥一汤滋补着温暖的温馨里……因为，那儿有家的温度，珍藏着亲情的关爱和祝福！ 2021年的春节就要到了，由于新冠病毒的疫情还没有结束，虽然，我们不能同往年的春节一样相聚在一起，可那浓浓的亲情，伴着满满的祝福，依然会在彼此的心里分享共鸣……那段已折叠多年的念想，始终是留在我们记忆里最美的风景…… 写于2021年2月9日。 作者：宋继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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