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灰媳妇儿

〓 第 1444 期  〓

文|王万荣  编辑|王成海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已经包产到户了。田家洼的田老三因为家穷，三十来岁才娶过个媳妇儿。媳妇儿过门后，啥活儿也不干。田老三种了五十多亩地，又养鸡又喂猪。田地里干完活儿，回到家里还得做饭，洗锅刷碗，忙得不可开交。累得腰酸背痛，媳妇儿也无动于衷。就这样，凑乎着过了几年，也相安无事。

平日里，媳妇儿自己不给田老三做饭，还挑田老三的毛病。说他饭菜做得不可口，有时候就摔盆子打碗。跟田老三经常闹矛盾。田老三一忍再忍，又凑乎地过了几年。

田老三媳妇儿，每天游手好闲不劳动，东家门进来西家门出，扑克天天玩儿，麻将日日打……

正顿饭，顺口的她吃，不顺口的她就不吃。怎么办呢？每天中午晚上，在丈夫回来之前，田老三媳妇儿就偷着做饭菜吃。每当丈夫田老三干活儿刚走，她就做好吃的。夏天，烙饼炒鸡蛋，或者烙糖糒子。冬天，烙馅饼，或者炒猪肉，烙饼子，或者烙糖糒子。吃罢后，剩下的都寄到闲房的一个小柜子里去了。不给田老三留一点儿，也不让田老三知道。一年四季，天天如此，顿顿一样，都得田老三自已做饭。就这样，田老三也默认了。为了过这个穷光景，田老三也都忍气吞声了。装作不清楚，不知道。

人常说，人不是惯的。女人，更不识抬举，不识惯。长此以往会得寸进尺，骑在脖子上拿尿涮你。

一年冬天，田老三吃罢了午饭，出外边跟几个同学发小喝了点儿小酒，也没敢多喝。回到家里，老婆闻到了酒味儿，就不依不饶唠叨个没完没了。田老三也一声没吭，埋头做饭。做熟了饭，刚刚摆上了炕桌，老婆一脚踹到了地上。口中骂骂咧咧:“吃你妈个Ⅹ哇！"

田老三忙着收拾。冷不防，老婆拿起碗，掴在田老三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田老三急忙用手捂着，跑到了赤脚医生家。赤脚医生一看，这还了得。赶快给洗伤口包扎。包扎好以后，田老三左思又想，光景也法儿过，也没盼头，算秋啦，一死了之。

回到家里，老婆还是喋喋不休，辱骂个不停。田老三心想，等半夜里，孩子睡着了，就去寻死上吊！事也凑巧，田老二去赤脚医生李大夫家买药，李大夫把他三弟让媳妇儿掴了一碗，流了不少血，刚包扎完回去的事情说了一番。

田老二听到这话，火冒三丈，药也顾不上买了。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三弟家。一进门，就骂他三弟:“看你个窝囊费!”接着，就问弟媳，咋回事儿？咋就拿碗掴开了？弟媳没作声。三弟说:“我要没惹她！"

田老二是个直性子，暴脾气。又质问弟媳，到底因为甚，你咋下手这么恨？你疯啦？弟媳也不服软:“有你秋相干？二圪泡！”这一下激怒了田老二:“你想不想过了？”弟媳还是不服软，骂道:“过不过与你何干？快滚远，有多远，滚多远！”把田老二肺都气炸了。

三弟媳硬是把二大伯子激怒了。田老二把三弟媳连掴了三巴掌，三弟媳就是个跟二大伯子扭打。田老二一把拽住三弟媳的头发，把三弟媳重重地摔倒在地。三弟媳也放了泼了，急起来，又就是个撕打田老二。田老二也破上了，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洒了油。今天整不倒你这王头，我誓不为人！又一把将三弟媳摔倒在地。连连在三弟媳头上跺了几脚。田老三怕出人命，破了个大胆儿，央求他二歌，饶了她这一次吧！不然会出人命的。田老二一想，也对，见好就收哇！

但田老二嘴里还不饶，骂道:“你这个又懒又馋的灰猴，不想活你说话！"弟媳听到这话，连忙说:“二哥，我错了！我还想活呀，我舍不得孩子，也对不起老三呀！"田老二一听，就坡下驴。“我看你今后的表现，如果你再发灰，不学好，我真能弄死呢！你信不信!"三弟媳连声说:“我信，我完全信！"

听到三弟媳的话后，田老二二话没说，走了出去。

一场风波平息了。田老三也扬眉吐气了，不再寻死觅活了。她把媳妇儿扶到炕上，用热毛巾给媳妇儿擦了擦了脸。给媳妇儿喂了止疼药。安顿好孩子，一起睡觉休息了。

田老三媳妇儿，疼痛难忍，三天没起炕。村里人说，田老二打人是不对的。可田老三媳妇儿过于不象话。真是种上荞麦上了豌豆了，灰的连棱子都没有了……

任何时候，打人是错误的。可是，田老三媳妇儿掴田老三一碗的确也不对。然而田老二痛打弟媳更是错上加错！

话又说回来，自从挨打以后，田老三媳妇儿，真象换了个人儿似的。每天烧茶做饭，喂鸡喂猪，再也没有打骂过田老三。

春种夏锄秋收割，拉个子场收她都忙活。夫妻恩爱不吵架，小日子过得挺红火。就是最怕她二大伯，远远望见忙躲着！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灰媳妇儿变好人人赞。如今的田老三媳妇儿，不偷懒，不开小灶，不耍钱，灰媳妇变成好媳妇儿。

田老三媳妇儿挨了大伯子的痛打，自觉得理亏，既没告状，也没和娘家诉说。因为她也深爱着勤劳善良老实巴交的田老三。更舍得那可爱的听话的，又是学霸的儿子。现在儿子已经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去年已典礼成家。田老三老两口身体棒儿棒，家里又没有饥荒。在全村也算得上首户首富。他家圈了一百五十多只羊，十几头黑花牛。每年收入二十几多万元。

人心齐泰山移。夫妻一条心，遍地是黄金。如今日子达小康，富裕路上领头羊。芝麻开花节节高，夫妻恩爱儿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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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较量

【作者介绍】王万荣，兴和县赛乌素镇小学退休教师。1978年参加工作，2016年退休。爱好文学，有时写些散文、打油诗、小说之类的东西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