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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里品春节 文/郭光明 “接得灶神天未晓，爆仗声喧，催要开门早。新画钟馗先挂了，大红春帖销金好。苍术堆炉香气绕，黄纸神牌，上写天尊号。烧过纸灰都不扫，斜日半街人醉倒。” 明代诗人沈宣的《蝶恋花·元旦》，讲的是那时的北方，大年初一，也就是汉代的正日，唐宋时的元正、元日，明清时的元旦，俗称新年，现在叫春节的这一天，人们过年的风俗：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除夕子夜到五更时分，将灶王爷“接回”家中，然后上供、烧香、焚表、叩头，祭神祀祖，放鞭炮，出门拜年。至于赐福镇宅的“钟馗”、大红的春联，还有玉皇天帝的神位，都是早早挂好、贴好、摆好的。而词末的“烧过纸灰都不扫”，也是风俗——正月初一这天，是不能打扫卫生的。 古时的新年庆贺，由来已久。它萌芽于先秦三代，确立于两汉魏晋，成熟于杨隋李唐，与长城、兵马俑一样，是东方文明的重要标志是中华民族极为重要传统节日。由此，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千遍吟咏，万般诗唱。 风行于上而俗于下。岁首之日的庆贺，最初仅局限于朝堂，隋唐时期才渐行天下，走进寻常百姓家，这在唐朝诗人、礼部侍郎鲍防和文学家、哲学家刘禹锡的诗人，可略见其斑。 鲍防的《元日早朝行》，诗言元旦之日，郊野曙色才分，长安城里，百官上朝，皇帝视事，新年钟声就响彻上空。这是汉朝留下的遗制，唐朝君臣严格遵守：“乾元发生春为宗，盛德在木斗建东。东方岁星大明宫，南山喜气摇晴空。望云五等舞万玉，献寿一声出千峰。文昌随彩礼乐正，太平下直旌旗红。师旷应律调黄钟，王良运策调时龙。玄冥无事归朔土，青帝放身入朱宫。九韶九变五声里，四方四友一身中。天何言哉乐无穷，广成彭祖为三公。野臣潜随击壤老，日下鼓腹歌可封。”而刘禹锡的《元日感怀》：“振蛰春潜至，湘南人未归。身加一日长，心觉去年非。燎火委虚烬，儿童炫彩衣。异乡无旧识，车马到门稀。”诗言异乡度岁，门庭冷落，旧友星散，燎火虚烬，唯有嬉戏儿童，身着新衣，无忧无虑，享受过年的欢乐。 北宋文学家晁补之的《失调名》，更加具体：“残腊初雪霁。梅白飘香蕊。依前又还是，迎春时候，大家都备。宠马门神，酒酌酴酥，桃符尽书吉利。五更催驱傩，爆竹起。虚耗都教退。交年换新岁。长保身荣贵。愿与儿孙、尽老今生，神寿遐昌，年年共同守岁。”诗言瑞雪初霁、白梅盛开的日子里，春节到了，“灶马”“门神”“酴酥”“桃符”“驱傩”“爆竹”等民俗，纷纷登场，令人清楚感受到，距今千年前的春节盛况。 春节千年，固化了风俗，丰富了心境。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晚年闲居鉴湖行宫山时，几乎每年春节，均以诗记之，其中的《已未新岁》：“饯岁愁虽剧，迎年喜亦深。桃符带草写，椒酒过花斟。车马久无迹，儿孙聊慰心。更欣春意早，处处有鸣禽。”而《甲子岁元日》诗，则又写另一风俗：“饮罢屠苏酒，真为八十翁。本忧缘直死，却喜坐诗穷。米贱知无盗，云阴又主丰。一箪那复虑，嬉笑伴儿童。” 屠苏酒，也叫岁酒。相传，汉末名医华佗，用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乌头、附子等多种药物，浸酒泡制而成。据说，元日之日，喝一杯屠苏酒，能够滋补保健、防病疗疾、驱邪避瘴，因而南宋词人毛滂，在《玉楼春·己卯岁元日》一词中，夸张描绘：“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 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 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 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自古，岁尾年初，燃放爆竹，必不可少。北宋政治家王安石的《元日》，描写家家爆竹、户户焰火的场景，可谓致极，脍炙人口：“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而南宋诗人范成大的《爆竹行》，诗写爆竹的今日前夕，描绘春节这天的一早，家人燃烧爆竹的情景：“岁朝爆竹传自昔，吴侬政用前五日。食残豆粥扫罢尘，截筒五尺煨以薪；节间汗流火力透，健仆取将仍疾走；儿童却立避其锋，当阶击地雷霆吼。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百声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却拾焦头叠床底，犹有余威可驱疠；屏除药裹添酒杯，昼日嬉游夜浓睡。”以此表达新年的愉悦、欢畅心情，并寄托居家平安的美好愿望。 拜年，新年首日的重要活动，源于人们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新春到来的庆祝。而作为礼仪之邦的中国，既然是庆祝，就得有仪式。这种仪式，便是“拜”。春节的“拜”，有两种，一种是士庶人等向亲友的“拜”，多是实心实意的，另一种则是礼节性的，或者，是一种应酬。明朝书画大家、文学家文征明的《拜年》，说的就是礼节性的“拜”，成年叫“望门投帖”的源头：“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 …… 新故相推，日生不滞；日月其迈，岁律更新。走进古诗词的厚厚长卷，感受古代春节的民风良俗，品味古代诗人的旷世情怀，这在我看来，是分享，更是一种传承！ 【作者简介】郭光明（男），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理事，济南市作家协会理事，济南市作家协会散文创作委员会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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