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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艰苦的岁月里

 贺承德 2021-02-13

山上的花草树木,都是与红军并肩战斗的勇士。红军保卫着阵地,其实就是在保卫着花草。红军誓与敌人血战到底,其实就是决心与树木共存亡。花草看似柔弱,其实骨头里都有树木的坚强。那种意志是铁,那种信念是钢。我想,花草树木也是硬汉。

敌人怎肯善罢甘休?他们像是一群疯狗,还是把山坡当成了一块硕大的肥肉。他们张开了凶恶的嘴巴,露出了狰狞的牙齿。他们恨不得一下子咬住花草的心,一口吞下树木的肝。他们的如意算盘,能够得逞吗?红军的枪不是吃素的,敌人胆敢往前一步,红军必将要用枪口对他们进行审判:“你们破坏了山河,是历史的罪人,要接受正义的审判,理应被立即执行枪决!”果不其然,敌人抱头鼠窜。他们的属性改变了,不再是原先的肉食动物,仿佛一下子乖巧成了素食主义者。难怪有人说,敌人就像狗,你越怂他越吼。敌人就像狼,你越怕他越狂。再看我红军战士,衣服上盛开着朵朵梅花,他们化身为报春的使者。有人说:“那是血!”我说:“不,那是红军的风骨,是当年最豪迈、最流行和最英雄的颜色!”

红军早已记不太清,这是他们第几次打退敌人的进攻。趁着敌人落荒而逃,红军正好可以增加一下补给。缺医少药,缺枪少弹的,哪里还有什么补给呀?有的。最强大的援军,莫过于一支横笛。就是这支横笛,成了老红军最文明的武器。它的音符,就是强大的火药库。它的音色里,还埋伏着千军万马。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受伤的花草不愿呻吟,流血的树木不肯流泪。它们只是在静静地倾听,享受着笛声给它们带来的精神医疗。

这位老红军,想必以前是一位长工,饱经了地主的皮鞭之苦。更早以前呢?或许他还是一位牧童吧。“牛背上的短笛”,这不就是牧童的写照吗?事实证明,历史并非像春风似的,一味地温暖,有时注定会像秋雨似的,翻转着冷酷无情的脸。

老红军的造型,被画家点了静音键,但并没有格式化。他的脑海里,还保存着艰苦的岁月的档案。我能否这样说呢?老红军本身就是一座坚挺的历史博物馆。“赤着脚”,表明他是泥腿子。你可千万别小瞧了泥腿子,那是老天爷亲手操练的士兵。泥腿子不仅可以测绘大地,还可以丈量天空。“身上的衣服很破了”,这是穷人的缩影。“腰里挂着驳壳枪”,枪声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帽子上的五角星红得十分鲜艳”,他是在军旗下成长的人,也是在五星下发光的神。“他颧骨很高”,这是清瘦的风向标。正是这样的风向标,最终成了“天庭饱满、印堂发亮”的革命的种子的导航。别忘了,他是毛主席的精兵,他是共产党的强将。“浓浓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特别有神”,眼睛里装满了美丽的光,也装满了庄严的电,还装满了不朽的神话。他和笛子已经融为一体了,又怎能没有知音呢?和老红军的生理距离最近的,是一位十来岁的小红军。这个“小鬼”,今天的表现很棒,他没有掉队。小红军依偎在笛子的身旁,文静得像是天使,听得入神,仿佛是进了画的意境。这一老一小,从年龄人上来看,应该就是祖孙。但从称呼上来讲,他们确实就是“同志。”他们志同道合,从人民中来,到革命中去。他们敢与花草同荣辱,誓与树木共存亡。他们的气魄,与大美山河同在。他们的军魂,与锦绣中华同在。

小红军坐着的样子,俨然是个追梦人。不信,你看——“他右手托着下巴,侧着耳倾听。”他的穿着,是一个浓缩版的老红军,也是“赤着脚,衣服也很破”。如果有人想来采访他的身高,他一定会保持沉默的:“别问我,请看看我手中这支步枪,你就知道答案了。”

步枪与小红军相比,两者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原来如此。一个小红军就是一支年轻的步枪。这支步枪呀,在小米饭的哺育下茁壮成长。它最终绽放出来的是子弹的呐喊,是火力的风光。

笛声穿越山谷,飘向了和平的远方。小红军的眼神,也投向了橄榄枝的方向。在漆黑的夜色里,前方是未来与希望,那里有黎明和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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