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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祝允明及其书法

 一言之美 2021-02-15
「昔文在线」李锦炎:谈祝允明及其书法

祝允明画像(苏州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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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祝允明及其书法

文/李锦炎

「昔文在线」李锦炎:谈祝允明及其书法

编辑_《闻是》

明代中期,苏州由于手工业、商业经济的兴盛,成为东南地区文化艺术的中心,在这块土地上孕育了不少杰出的书画艺术家和文人学者,他们之间交往密切,艺术上互有影响,从而形成了「吴门派」,对明代中期及以后的画坛、书苑有着很大的影响。祝允明即是其中极有成就的书法家,他的草书尤为著名。由于民间戏曲和传说的渲染,他的名字常会和唐寅、文征明联系在一起,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一种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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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杜甫秋兴诗轴 106.5 X37 cm辽宁博物馆藏

祝允明,字希哲,长洲(今江苏苏州)人。生于明天顺四年(公元一四六〇年,比唐寅、文征明年长十岁。他右手的拇指旁天生多长了一个小指,所以自号为枝山,又号枝指生。祝允明出身于名门,祖父祝颢官至山西左参政,以精敏称,政绩尤著。他的外祖父徐有贞官至华盖殿大学士、封武功伯,能诗善书,书法古雅雄健,行草得怀素、米芾遗韵,真书法欧阳询。他的岳父李应桢,以善书授中书舍人,弘治中为太仆少卿,博学好古,篆、楷俱入格,真行草隶亦清润端方,如其为人。

文征明曾说:「吾乡前辈书家称武功伯徐公,次为太仆少卿李公,李楷法师欧、颜,而徐公草书出于颠、素。枝山先生武功外孙,太仆之婿也。早岁楷笔精谨、实师妇翁、而草法奔放出于外大父,盖兼二父之美,而自成一家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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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草书杜甫诗轴》绢本 73×32cm 山西省博物馆藏

祝允明的聪颖天性从小就得到发挥。据《明史》记载,他五岁时就能写一尺见方的字,九岁已能赋诗。稍长后他博览群书,作文极有才气,能「当筵疾书,思若涌泉」。弘治五年(公元一四九二年)考中举人,并走上仕途,任广东兴宁县知县,继而迁调应天府(今南京)通判,后谢病返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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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在治政之余与一些文人和书画家交往频繁,情谊笃厚,如沈周、文征明、唐寅、吴宽等都是他的好朋友,经常赋诗和,聚首谈艺。他自己专工书法,「名动海内」,是明代中期最杰出的书法家,时人对他就有「明朝为第一」之誉。他和唐寅、文征明、徐祯卿四人,被并称为「吴中四子」。在艺术上他富有才气,在生活中他生性豪爽,举止倜傥,厌恶世俗礼法,与人交游很随和并极有趣味。他不重金钱,也不善理财,从不过问家中生计,当他有所收入时即邀请朋友一起痛快地饮酒。直至把钱花光或者把余钱分给大家,自己不留一文,所以到晚年家境贫困,常常他一出家门,一些债主相随在后追赶索债,然祝允明非但面无窘色,反而引以自喜。嘉靖五年(公元一五二六年)去世,享年六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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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成就的艺术家,既需要才能,也离不开勤奋,祝允明两者兼备。他能各体书,尤精楷书及行、草。王世贞《艺苑巵言》评说:「京兆楷法自元常(钟繇)、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祕监(虞世南)率更(欧阳询)、河南(褚遂良)、吴兴(赵孟頫),行、草则大令(王献之)、永师(释智永)、河南(褚遂良)、狂素(释怀素)、颠旭(张旭)、北海(李邕)、眉山(苏轼)、豫章(黄庭坚)、襄阳(米芾),靡不临写工绝。」从这一长串名单已能反映出祝允明的勤奋好学。他对这些晋唐以来的名家手迹或碑帖都曾悉心研习,功底极深。他的传世作品很多,其中不少就是临仿各家的,并且都能形肖神似。在这些名家手迹的墨海中他尽情地漫游、吮吸,加以融会贯通,取舍扬弃,摸索着自己风格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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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楷书行笔稳健,结体严谨,功力深厚,形体兼有钟繇的古朴和二王的秀美,意境高古。而行、草则面目极为多样,并没一个固定的模式,他把各家的风格经过揣摩消化,与自己的个性完全融合在一起,以各种新的面貌出现。这里有两汉章草的笔势,有王羲之的逸美流便,有张旭、怀素的雄健飞动,有黄山谷的纵横奇倔,有米襄阳的丰腴潇洒,有赵子昂的婀娜多姿,还有他外祖父徐有贞的清癯劲直。

关于这方面,后人对他有不少评论。王世贞称其「变化出入不可端倪」。顾璘谓「希哲书学精工,自急就以逮虞赵,上下数千年变体,罔不得其结构」。清代王澍更是大加赞赏地说:「有明书家林立,莫不千纸一同,惟祝京兆书变化百出,不可端倪,余见京兆书以百数莫有同者,信有明第一手也」。在祝允明的书法中个人风格最鲜明、对前人有较大突破的是狂草作品。他的狂草虽源自张旭、怀素,但融合了自己奔放、豪迈的气质,形成奇姿绝俗、龙飞凤舞的个人风格。由于他有坚实的楷书基础,所以运笔能挥洒自如,得心应手。他的狂草除了结体变化大以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即有时完全打破行距,行与行之间互相呼应,互相参差,根本无法分清行次,就象一片笔花墨雨散落在纸上,充分体现出书法所具有的造型艺术的特征。他那流利的线条,变化多端的点画,别出心裁的结体组成了一幅幅撩人心弦的画面。无怪乎人们评述他的狂草作品时有「惊鸿游龙、徊翔自若」、「太行诸山忽若奔动」之誉。但也有些人对此有不同的评价,以为「怪俗」,「劲健之偏」、「时有失笔」等等。尽管如此,他在作品中所倾注的激情和注重表现豪迈磅礴气势的才华、足以产生使人随之心情激励振荡的巨大艺术感染力,这是一般人无法与他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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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草书落花诗卷》,今藏上海博物馆。纸本,纵二一·二厘米,横二四八·三厘米,卷子不大,字仅一寸见方。打开手卷,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行笔自然放松,线条似不经意,但极有法度,一种潇洒飘逸的神韵洋溢其间。用笔浑厚,给人以含筋裹骨之感。这点正是在他晚年的狂草作品中常常会忽略的。其中也有不少章草的用笔,起到很好的点缀作用。结体秀美,有些笔画的转折和牵丝很随意巧妙,完全成为绘画性的语言。整幅气势贯通,虽时有起伏,但酣畅流利,一气呵成,行与行之间左右顾盼,呼应密切,是祝允明草书中的代表作品。按沈周原韵落花诗三十首,唐寅(子畏)和诗也三十首。两人集子内均有收录。唐寅曾自书落花诗卷,与集子所收文字有所不同。(唐寅自书落花诗卷现传世有两件,一件藏苏州博物馆,一件藏辽宁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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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录的是唐寅墨迹上的诗句,只录了八首。按他录顺序来看应是唐寅墨迹中的第一、二、十三、十四、廿六、廿五、三、四,共八首。其中个别字句与唐寅原作有所不同,如第三首,原作为「三月伤春满镜愁」而祝书为「三月光阴燕子楼」;第十四首,唐书「(鶗tí鴂jué~杜鹃鸟)教人」,而祝书为「鶗鴂催人」;第廿六首,唐书「碧云暮雨」,「胶」字下还漏了一个「粘」字,祝书未漏。这种情况在录同时人的诗句中是常有的事。这个卷子是写来送给「子兼」的,从口气上来看,这是他的一个晚辈,并说「其珍袭之」,可见他自己对这件作品,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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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落花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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