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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春雨,撑开诗韵

 昵称45109175 2021-02-19


早春二月,又是一年撑伞时。

伫立苏堤,面对西湖,橙红色油纸伞在拱桥隐现。走近细观,清丽少女,渐行渐近。撑开的那片‘‘彩云‘’,或辉映“三潭映月”、“断桥残雪”、“曲院风荷”、“南屏晚钟”等美景,或一片青花烟雨。鲜嫩垂柳间,彩云在起伏、在摇曳、在俯仰,在旋转,恰似一阕宋词。撑开,潮涨潮落,是豪放派格调,收拢,一袭彩袖,是婉约派风韵。

我曾目睹手工西湖伞的生长过程——精选色泽青翠的3年“淡竹”为竹骨,精心编排整形;继而披青、绷圈、上架、刷花、穿花线、贴青……历20余道工序方可成伞。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制伞艺人一代代老去,芸芸来者,谁肯坚忍辛劳,为美而作,扼腕手绘油布伞!随着时代的潮汐起落,也已被雨打风吹去!真的很追怀初恋时那个夜晚——伞面,雨滴轻微,伞下,心语绵长。在湖畔长久对视的我们,都在默默企盼——夜雨持久,野渡无人、街灯昏黄,路静人稀。伞与情,在相依相挽中永不摇曳。

直到驶入纷繁日常海洋中,直到明白疾风苦雨绝非一伞可挡。直到明白张爱玲眼中的雨伞有如此深意:“下大雨,没带伞的挨着有伞的,钻到伞下躲雨,自以为多少有点掩蔽。不料,伞的边缘滔滔流下水来,反而比外面的雨来得更凶,挤在伞下的人,反被淋的精湿。”


因此,断桥送伞的缠绵情节,不再让我悱恻。江南深巷丁香花上的伞影,不再让我陶醉。公园路椅上屏蔽行人视线的超大情侣伞,也不再引我联想。我深知,无论是多么精美的伞,无论是多么富含传奇色彩的伞,不过是用品而已。伞下肉体之内真挚情怀,才是人在途中的一抹霞彩。

回望数十年天南地北行走生活,我欣赏过很大的伞,那是海南沙滩上一场缤纷的婚礼。主办方预知雨情,于是请人赶制了抗风挡雨的巨型彩伞。当一对新人在无边雨帘中相拥热吻时,围观者谁还在意特制雨布的承受力?天地间节奏有力的倾泻,俨然是赞美的掌声。我也见过小如纽扣的伞,那是江南画舫中的餐盘点缀。柔韧感凸显的纸,被后厨技师巧手折叠,既有玲珑伞骨、也有‘’碧玉‘’伞坠儿(芹菜丁)的微型折扇,在精美菜肴一角,折射出吴越灵秀、诗情画意。由此,我又发现了伞之甜美。


我一直珍藏制伞大师赠与的那把手工艺术伞。因为,那是一段多情的过往,那是一叶解缆挥别的雨舟。在风轻抚、雨如酥的花开时节优雅撑开,有一抹唐宋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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