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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病号服的那些日子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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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记起这件事，是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时候。我只谈过一次恋爱，是和我现在的妻子。她对我说，有不少男生追她，但她觉得很烦，虽然，也和一些男孩子出去吃饭，但那不叫谈恋爱。她说，吃饭归吃饭，没有恋爱的感觉。我说，那也是算是谈恋爱，你没有恋爱的感觉，可和一个有恋爱感觉的人一起吃饭，你满足了他的恋爱欲望。很多女生在开始的时候，都不把和追求她的男生一起出去或者一起吃饭看成是谈恋爱。女生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就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其实，那就是恋爱，女生的恋爱多数都这样。可她们说起来，都认为那不是谈恋爱，都说没有恋爱的感觉。恋爱的感觉，不是非要抱或者亲，起码是拉手，答应一个男生，并愿意和他在一起，这就是恋爱。所以，从这一点看，你不能说和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在恋爱上，我比你纯洁，在和你谈恋爱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过。这时候，我想起了高方，想起她揉搓我头发那件事。虽然我想起了这件事，但我并不认为那是恋情。我始终没有这件事告诉我妻子。不是我想对她隐瞒什么，而是觉得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和她说这件事有什么意思，或者说有什么意义。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不说那些不值得说的话，但哪些话不值得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标准，但哪些话我觉得不想说，这个感觉我很清楚。
我的妻子不同意我的观点。她说，有没有恋爱的感觉，只有她自己清楚，不是我分析有就有，分析没有就没有。她决不会把和哪一个男孩子一起吃饭，或者在一起和恋爱混为一谈。所以，她比我更纯洁，因为她是以清白的感觉和意识去和男孩一起去吃饭，就像同事之间的一起吃饭一样，只是一种同事或者朋友关系。而我则是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孩在一起，这根本和纯洁挨不上，搭不上边。那是因为没有女孩看上我，但这不能说是自己纯洁，说不定，正因为如此，我心里不知恋过多少女孩，只恨人家不来追我。
我和我妻子谈恋爱的时候，就这样的话，说过不少。我对她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探讨爱情。她同意我的说法，但她说，这比谈恋爱更有意思。我对她说，她那样说，是不对的，我们讨论的谈恋爱，你把我心里喜欢某一个女生，恨不得人家来追我，这只是内心里的意识或想法，不能叫谈恋爱。谈恋爱，应该是像我们这样，这是两个人相互的事情。在心里喜欢一个人，再向前发展，最多只能叫单相思，不是谈恋爱。
自从，那一次，我想起高方揉搓我头发这件事之后，我就不断地想起这件事。并且，每一次想起这件事，我都不清楚由头是什么。正如，我那天下午，在医院的病床上，想起这件事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它来。
那个周末过后，星期一和往常一样，我坐公交车去上学。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看见高方，我和她都和平时一样，我看见她，并不把她和揉搓过我头发那件事联系起来。就像我看见余红，没有想起周末下午放学后，我一个人做值日的事一样。
就是这样，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样。很快，我们小学毕业了，高方揉搓我头发这件事，就像我把一本书借给她，她看完后还给我一样，这类事情在小学后来的两年多时间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可我们谁也记不得它们。
但后来，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很清楚的。高方揉搓我头发时，我的那种异样感觉，应该叫性意识。性的意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异样的，那种异样感，简单地说，就是特别舒服，舒服得人只想待在其中，什么都不想。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种异样感觉，就是性的意识。如果我知道，我可能就会把她赶开，我不会要那样的意识。
202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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