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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豆腐涨价了，眼泪流下来 今天早上睁开眼，外面阳光明媚，一看表才7点多，起来问老婆：今天要买菜吗？老婆交代了要买的菜，我洗漱完后，骑上电动车就出发买菜去了。 老婆说想做鲫鱼豆腐汤，我走到卖豆腐的摊子旁边，拿出一块五毛钱，买了两坨豆腐，五毛钱豆腐脑，脑海里突然想起童年时家里做豆腐卖豆腐的场景，一句话涌上心头：“豆腐涨价了，爸妈却老了。”内心伤心感慨的情绪不可抑制，眼泪喷涌而出，一路上回来的时候，眼泪都止不住，一直在往外冒，想着父母那些年的辛苦和付出。 回来和老婆坐在餐桌旁聊这些事，我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老婆也说起岳母当年卖白菜的事情，五分钱一斤，一分钱一分钱的攒钱，好不容易啊。 下午专门打了电话给妈妈，详细的了解了当年的情况，那些年父母的处境和辛劳。 二、豆腐记忆 童年时，我记得我经常和爸爸或哥哥一起磨豆腐，爸爸或哥哥推磨，我站在小凳子上放豆子在中间那个孔里，然后豆汁流到下面那个桶里。磨完豆子后，把石膏在缸里磨好，与豆汁一起和好，放到一个大锅里煮，煮沸后冷却，起两张豆皮，再上匣子，等酸水冷却后，翻过来就是成型的豆腐了，等放冷后，就可以担出去卖了。 妈妈说我们家是76年开始做豆腐的，当时姐姐两岁了，因为家里拮据，妈妈借了7块钱做本钱，买了几斤豆子，那个时候豆子7毛5分钱一斤，一块豆腐卖4分钱，一版豆腐（25小块）可以卖一块钱，利润很微薄。 爸妈心地都很良善，因为怕豆腐时间放久了酸，每天睡觉前就把豆子泡好，两三点钟起来磨豆腐，熬江，起两张豆皮，这个起豆皮是有学问的，如果豆皮起多了，豆腐就会不成形，没有办法煎，所以妈妈只起两张，保证豆腐的质量，很多人买了豆腐说：“我妈做的豆腐好，还可以煎的好，不变形，其他人卖的豆腐都煎不了。”也许正是妈妈的心地良善，后来很多人帮她。 每天天没亮就担着四版豆腐出去卖，要走很远的路，经常还要到很偏远的山上去卖，耳边响起爸爸妈妈喊着“卖豆腐呢”的声音，心理好心酸，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都是苦哈哈的血汗钱。 后来大队的人知道了，要剪资本主义尾巴，就强行把豆腐和做豆腐的工具都抢走了，那些大队干部把豆腐分了，当时本钱都没赚回来，豆腐生意也做不了了。妈妈无奈的说：“那个年代你能怎样呢，还能拿着石头打天啊？” 我80年出生后，到我两三岁时，政策放松了，爸爸妈妈又开始做豆腐，那个时候豆腐涨到1毛钱一块，爸妈起早贪黑的忙着，因为家里穷，开销大，三个孩子五张嘴，妈妈买不起鞋子，打着赤脚出去卖豆腐，秋天了地上打霜，别人说：“你不冷吗？”妈妈强忍着说：“不冷。”想想都是心痛。 因为爸爸每次出去卖豆腐，都会偷偷的买包烟什么的，每次卖了都只能回本，所以妈妈不放心爸爸去卖，就自己挑着担子出去卖豆腐。有时卖到外婆家那边，外婆看到了非常的心疼，说：“你这么早就出来了，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啊，苏家对你太不好了。”妈妈只能强忍着泪水，说：“没事。”后来就有意的避开外婆，不让外婆看到。 豆腐本大利小，最后没赚几个钱，人却累得够呛，所以87年时妈妈就决定不做豆腐生意了，因为三个孩子都读书，开销更大，妈妈选择了转行。 三、妈妈的艰辛生意路 刚开始学着别人卖百货，赶集的时候摆摊，但是百货的质量不好，又是四处奔波，卖了后也赚不了钱，88年有个好心人就对妈妈说：“你卖百货不如卖鸡仔，一只鸡仔可以赚2毛钱，你一天卖100只，就能赚20块。”我妈一听，非常感谢这个人，然后就转行做起了鸡仔生意，90年在做鸡仔生意时，良种场的人好心提醒妈妈说：“这个鸡是“火抱”（孵化）出来的，一般长到半斤左右就会生病，你可以学习打鸡针。”我妈就专门花钱请客请良种场的师傅教她打鸡针，一边卖鸡一边打鸡针，童年时经常看到妈妈晚上到处跑，给好多地方的鸡打针，不完全只是她自己卖的鸡。 96年的时候，一个开饭店的对妈妈说：“你人好，我相信你，你去进些大鸡，给我饭店送货，别人的鸡我不相信。”然后妈妈又开始卖鸡，卖鸡就比较赚钱了，妈妈专门请教了鸡场的人，学会分辨好鸡和病鸡，她又会打鸡针，所以选的鸡比其他人好些，别人买了后，鸡的存活率也高些，形成口碑效应，大家都愿意买妈妈的鸡，生意就越来越好。 那个时候我读高中了，我寒暑假就跟着妈妈去卖鸡，我妈卖，我就帮她算账收钱，我心算很厉害，妈妈经常卖完鸡就卖些水果什么的给我吃。 妈妈因为能干，也因为顾家，为了三个孩子读书在外面打拼，所以我们那的人都很敬佩她。 因为常去邵阳鸡场买鸡，路上的司机都认识她，记得有一次扒手扒了我妈的钱。 我妈发现后不动声色的对司机说：“师傅，我的钱被扒手扒了。” 司机师傅说：“扒手还在车上吗？” 妈妈说：“还在。” 于是那司机就把车停在路边，对着车上的人说：“这位大哥，你扒别人的钱我不管你，但是这个嫂嫂很可怜，家里有三个孩子读书，她一个女人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如果有良心的话，你就把钱还回去。”然后也许那个扒手被感动了，又偷偷的把钱塞回我妈的口袋。 后来当我读大学后，2002年妈妈就没有再卖鸡了，到长沙来给姐姐带孩子。 四、因为你们，才有我们 爸爸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三个孩子养育大，中间不知吃了多少苦，一边做生意，一边做农活，妈妈在外面做生意赚钱养家，爸爸在家里干农活，农忙时妈妈帮着做农活，后来爸爸也帮着妈妈做鸡生意，就这么拉扯着把我们带大，最后三个孩子都上了大学，是爸爸妈妈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每次听到妈妈说起这些事，我心里涌起好多的情绪，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早上去买豆腐，那些记忆和情绪突然间就涌上来，那个时候的豆腐才五分钱一块，现在最便宜的豆腐五毛钱一块，豆腐涨价了，爸爸妈妈却老了，白发苍苍，背也驼了，手也粗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心里满是感动和爱意。 为天底下的父母致敬，因为有你们，才有我们。 作者简介：阿苏，男，心理咨询督导、精神分析倾向心理咨询师、家庭治疗师、团体辅导师，2015年度壹心理最佳专栏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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