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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欣赏】| 韩雪作品:沉重的亲情

 枸杞文学 2021-02-20

   小莲接到哥哥发来的信息“你姐在重症室。”小莲知道哥哥一定打了好几个电话,自己这里信号差,没接到电话,不然哥哥不用发信息。小莲赶紧拔通哥哥的手机,是大嫂接的:“小姑啊?嗯,你两口子鬼电话老打不通,你大哥急得蹦。是的,你姐不行了,在县医院重症室。昨天下午送去的,手术做了。你去看看……。”
小莲两口子赶紧开车赶到县医院,奔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哥哥嫂子,侄子都来了,姐夫在一旁矮床边坐着,大家都愁眉苦脸的。小莲一下子不知道问谁,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大家一拥而上。



担架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姐姐,头上、鼻孔里、喉咙上、胸口上插满了管子,警器一闪一闪地眨着诡异的红眼睛,每眨一下就非常尖锐地“滴”一声。小莲嚎啕大哭:“姐,醒醒啊!你家还离不开你,你外孙还要你带大,你不是说过等外孙大点你还要去学开车吗?……”哥哥拉开小莲,低声喝道:“别哭,你姐是去做CT检查一下。”姐姐还没死!小莲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姐姐苍白的脸孔和紧闭的双眼,眼泪仍不停地往下流。
检查过程是个漫长的等待,一群人在CT室外鸦雀无声,偶尔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也充满了无奈和痛心。小莲低头站立,内心充满了悲伤,仿佛胸腔里不再有心脏,而是一汪沉甸甸的湖水,她拼命压抑着,不让那汪湖水从眼里流出。



    CT结果是姐姐头部血管爆了一根,需要做第二次手术,医生说:“这次手术非常危险,随时有生命危险,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小莲听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侄儿赶紧拉她起来,扶她站好,小莲的脸色比病床上姐姐的脸色更白了。幸亏手术很成功,医生说观察几天,如果病人醒了,就脱离危险了。
     接下来几天,希望与折磨并在,重症室门外的走廊里,日日夜夜,川流不息地来往聚散着各色人等,因为走廊这头是重症监护室,那头是麻醉科手术室。从重症监护室推出的人,大多命不久矣,而从麻醉手术室里推出的人,大多是产妇,她们身边多了个可爱的小生命。医院安排得简直让人浮想联篇,这活生生的轮回啊!
小莲禁不住时时回忆起姐姐的点点滴滴。姐姐文化不高,但心灵手巧。上山采茶时,双手如翻飞的蝴蝶,一会摘满一筐新茶。刺绣非常出色,绣的花朵鲜艳欲滴,,绣的水果让人直流口水,绣的小动物栩栩如生。姐姐性格豪爽大方,她的物品再好,只要别人开口讨要,她都会舍得给人家。但这么一个灵巧又豪爽的姐姐,偏偏懶惰成性,不爱干农活也不爱家务,羡慕城市人悠闲的生活,她曾对小莲说:“我宁愿在城里捡垃圾,不愿在农村天天下地干活,回来还喂牲畜。”
因此她嫁给了阮成海,一个“有商品粮的驼子”——母亲生亲总在私下这么叫姐夫。姐姐这病倒了,如果能出院,估计也得年把两年恢复,就全指望这人照顾了。看一眼姐夫驼得像虾米的小身板,他能照顾得了大块头的姐姐吗?小莲顿觉心中像堵了团污气,呼吸都不顺畅
姐姐在监护室里躺着,小侄在医院守候寸步不离,其余人则各自分散回家。因为生活还得继续,亲人的病痛谁也替代不了,一家人的心随着姐姐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
小莲回家后,真诚地对丈夫张大明说:“我说……我说万一哈。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也像我姐这样,生死都不能自主了,你不要花钱把我医治。我姐就算能好,以后护理也难。”张大明气得笑了:“胡说嘛,能治得好。”小莲说:“治好又有什么用,护理难,自己受罪还拖累你。我不愿口歪眼斜地躺在床上,被人翻来翻去地擦洗,时间长了,谁有那恒心和耐力?”说着小莲又哭了。



望着窗外点点的星火,小莲祈祷有一颗星星为姐姐照亮,指引她从那幽暗森冷的黄泉路上回到我们这边来。“姐,你还要走多远才肯回头?”多希望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噩梦,你依然悠闲傲娇地推着外孙在公园散步,阳光洒在你订做的而非简单购买的一件花衣上,你刚洗过的一头秀发,只掺杂了几根白发,更显你慈祥富态。你会经常和我通话,让我去你家拿个什么东西。
小莲再也联想不下去,因为她又哭了。有篇文章里写道“母亲陪你上半辈子,陪不了你下半辈子;女儿陪你下半辈子,陪不了你上半辈子;而姐姐是能陪你一辈子时间最长的人。”
有姐姐的人一定要珍惜她啊。
本栏目编辑:马枚素


作者简介:韩雪,河南省信阳市新县人。1979年生,高中毕业。喜爱文学,新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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