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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念||一升米

 昵称70808387 2021-02-22

一升米
文/奉先念
 
回忆是件幸福的事。
每当回想童年,我总会记起堂大伯的那一升米,直至现在都记忆尤新。
小时候,我们姊妹五个。父亲是供销社职员,离家一百多里。母亲系农民,是当时典型的半边户家庭。
从记事起,我常感觉家里每年都少粮缺米。生活十分拮据,为此父母没少吵架。借米成了家庭常事,有时借人家的粮食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一般是到第二年出新粮时还。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有时连左右邻居都不太乐意借了。
那时候,只要母亲不在家,我总会被安排在家带弟弟。说实话,心里很是不安稳,老担心米缸没米。
记得十岁那年,年底父亲单位出了点状况,通知母亲去单位,母亲是个文肓,不认字且生性好面子。无奈之时只好带姐姐和刚上初中的哥哥去,因为她俩能认些字。
母亲临走时,特意给我预留四天左右的大米,因我家离打米厂比较远,一般都是母亲跟姐姐分批次打米。打次米能管一个把月的口粮,这次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准备。主要还是妈妈根据经验,从父亲那来回一般只需三天时间。
那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母亲她们清早就启程了,看着母亲一脸茫然,我千万个不舍。只见姐姐和哥哥也一脸郁闷,我心里更如两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她们走了以后,我一天天数着日子。已经过去了六天,也不见回来。尽管我跟弟弟再如何节约,米缸也见底了。八岁的弟弟整天闹着,吵着,饿得滚地“哇哇”大哭。此时此刻,年幼的我甚感压力,早已六神无主。
窗外,寒风瑟瑟,不时下着雨夹雪。屋内弟弟的哭闹声和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让我畏缩在房门口。这时雨似乎越下越大,在风的鼓吹下,飘落在堂屋口。

“叭嚓”一声堂屋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刮了进来。“哪个?”我强装镇定。“我,今早路过,听你家哭闹声,三毛,没米了吧!”堂伯摘下斗笠,从怀中取出一袋东西,“你娘没在家,我带了一升米来,你快点弄好,不要饿了肚子。”说完戴着斗笠离开了。我跟着弟弟大哭起来。哭罢,我量了一下那袋米,六升之多。


大概过了七八天,母亲她们回来了,我把之前的事告之,母亲很自责地说,返回时,没料到班车停运了三天,我这……真难为你堂伯了。
从那以后,我发奋学习。一心想有些成就,好帮助那些确需帮助的人,并以此为动力。
数十年在外劳碌奔波,四海为家。稍有安顿,忆起堂伯来,着急拨打老家电话寻问堂伯现状,得知他离世已久,心里十分悲痛和充满感激。
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巧遇老家村支书。交谈中得知支书想改变老家之卫生现状,争创美丽乡村。急需几百个垃圾桶,可苦于村里又没有这经费。我很了解老家,理解支书。过后不久,几百个垃圾桶分到了父老乡亲手上。
几年后,有人再次问我,是什么信念支撑了我曾经的行动?我笑着回答:“一升米!”


 【作者简介】

  


奉先念,笔名金锋,中国作协会员,原吉林省辰星文化艺术中心文学客座教授。笔耕二十余年,发表各类文学作品三百余篇,并多次荣获各类赛事一等奖。曾在《当代》,《诗刊》、《星星.诗刊》、《人民文学》《中国诗歌网》、《青年作家网》、《乡土作家》等发表作品数篇。95年出版小说《山村希望》并获好评,近有《终极考验》即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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