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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大约是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在一次同母亲坐在阳台上闲聊时，她给我讲了自己同父亲认识、相恋到结合的经过，因此我能知道从她第一眼看到父亲时便对他产生了好感。 裘丽琳学生时代 “那一天上的戏是《鸿门宴》，先是那些背后插旗的花脸和武生出来，一个个地亮相，念白，走圆场，我虽然觉得挺热闹，可又感到没多大看头，到后来你们爸爸扮的张良出来了，我觉得眼前似乎顿时一亮。那天他穿的是一件绣金花的白蟒，头上戴的是顶白文生巾，望过去英俊而又飘逸，一撩帘子，场上就是个满堂彩，以后一直彩声不断，我也就这样一眼不眨地一直看到了散场和谢幕。” 电视剧《伴飞》剧照 注：《伴飞》是一部描写周信芳与裘丽琳爱情故事的电视剧，有周采蕴所著同名图书。 虽然母亲一直都是父亲的表演艺术的热诚崇拜者，一直到她生命的终点，但那是她逐渐懂得了京剧艺术之后的事情，在当时便是开始看父亲演戏的时候，对她发生吸引的，恐怕还是父亲的外貌。 当我听了母亲的讲述之后，曾特地把父亲演张良时所摄的剧照找出来细看过一遍，父亲当时正好三十岁，虽然唱的是老生，但没挂口面，脸庞丰满而不显肥胖，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身量虽较矮些，但穿上厚底靴之后，便完全弥补了过来，再加上那身颜色素雅的戏装，整个形象确实就像母亲所说的那样是十分英俊飘逸的。 周信芳《鸿门宴》剧照 从这第一天起，母亲就同“麒派”戏结下不解之缘了。《汉刘邦统一灭秦楚》是连台本戏，每礼拜换演一本。按说，每礼拜去看上一回,便足够了解全剧的情节发展了，但母亲对每一本戏都要去看上三四遍甚至更多。礼拜天父亲加演日场，都是传统折子戏，像《走麦城》《古城会》《马前泼水》《文昭关》等，她也总是每场必到。中国有两句俗话：“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看戏恐怕也是这样的道理，熟能生巧，于是母亲便从原来一个京剧的门外“女”逐渐地入了门——或至少是站到了这项全国性戏曲艺术的殿堂门口处。 1935年周信芳与裘丽琳结婚照 她已不再停留在爱慕那个英俊飘逸的形象上，而是逐渐成为父亲那种精湛稳健的表演艺术的崇拜者了，无论是俊逸潇洒的张子房,还是那趾高气扬、扬眉吐气的朱买臣，抑或是悲壮慷慨、义薄云天的关羽，甚至是那老态龙钟而又满腔忠义的莫成……都使她为之倾倒,现在她所爱慕的已不再只是个漂亮而正走红的京戏演员，而是个年轻而日臻成熟的表演艺术家了 。 周采蕴（周易）口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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