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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催泪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后，辛丑牛年的一档贺岁片《你好，李焕英》票房已破30亿。30亿的泪水成海、成晶，滋养着万千的灵魂。冰心曾言：童年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翘首以盼未来，陡然明了，童年的美，不可或缺，但也不再拥有。生活是一艘前行的帆船，如遇大雨或大浪，除了和生活死扛，似乎别无他法，待风霜雪雨过去，我们继续生活，无论你是否愿意前行？但当你生命的方向盘停止了运转，你歇斯底里，扬起头，凝视着许久未曾仔细打量的蓝天，望一眼被凉风扬起的旗幡，窥见左右两边的船只几多，埋头拂动衣袖，假意风沙进眼睛，拭去悲伤的泪。2001年的某一天，贾玲飞奔着身子，衣角连着风，一步一跳地来到家门口，呼喊李焕英：我考上了戏剧学院，表演专业。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母亲丧失了继续疼爱、呵护女儿的资格与机会。而贾玲失去了孝顺母亲的机会。她哭得泣不成声时，一场回归过往的时光机逆转回到了1981年，贾玲和年轻的母亲李焕英再次相遇了。对于贾玲的到来，李焕英最初就和她说，我和你有种莫名亲切熟悉的感觉，生为女儿，成为母亲，今生今世的缘，万水千山的情，更是一辈子心与心的牵绊，理不乱，终上心头欢动。我携着前世的所有的美好，无端闯入你的生活。因为我深知我来到你身边的目的，用我的生命作注，押上我所有的筹码。我尽我所能，护你周全。时光有种致命的美，我想为了你和时光对抗。当李焕英和王琴为争得一台黑白电视时，贾玲不惜假装眼盲，上演一出“苦肉计”，在她的诉说下，成功博得大家同情，焕英把票递给她，换来了一部焕英梦寐以求的黑白电视。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哪怕我消失。为了能撮合李焕英和沈光林，她曾千方百计帮助沈光林，看电影、划船......当李焕英拿着结婚证的时候，贾玲的第一反应是把结婚证撕了，是的，她嫁给了和自己相恋了三年的锅炉工：影片中的贾文田，他不常出现在焕英的眼前，但爱了就是爱了，像一杯醉酒，熏醉了谁的心扉，迷恋到底是一场单纯而不自知的沉溺啊。面对贾玲的质问，焕英自信而笃定：“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呢，我对自己的人生真的挺满意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母女俩第一次矛盾时，正如麦克·辛戈曾说：“在过去的人生中，我总以为自己知道什么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然而生命本身似乎比我更清楚这些事。”也许当时的李焕英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真实而稳妥的生活，清淡而烟火的日子，鲜衣怒马的姿态，他们愿意为之努力拼搏的生命底色，像极了红色的结婚证，炽热而浓烈。贾文田的单车上载着焕英，沿着夕阳的余晖，驶向幸福的远方......徒留贾玲晃荡在青青草地，是啊，我经历着属于你们本来的过往，即便我猜到了结局，试图改变过程，无奈、满足、追求，最后的最后都将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在《这不是你的错》中海灵格提出，当一个人拒绝进入某种，或者会去承受之前的人那样的命运，但回归即疗愈。卡尔.荣格提出积极的联想，创造一种有疗愈能力的画面。而贾玲回归到母亲的时代，感受着60年代的声息，并且去解决当时的问题。当她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摆正这个位置，这不是自己的责任和压力时，她会欣然接受过往本来的模样，对试图改变的自己说声谢谢，抱歉。望着父亲母亲远去的背影，夕照的迂回落在贾玲的梨涡上，浅浅地笑了。
史铁生曾在母亲离世后，久久不能释怀，他忘了自己坐在轮椅上摔东西时、捶打两条腿时，大吼大叫，母亲曾在他背后默默流泪，当他回头时，母亲赶忙擦干泪水，扬起嘴角，“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只要你愿意，就明天。”“每次我要准备动身时，她便无言地帮我准备，帮助我上了轮椅车，看着我摇车拐出小院......”当铁生提出去哪里溜达时，无论母亲在做什么，总是会放下手里的活，推他去看看，她脸上时常挂着泪，分不清是哭着笑了，还是笑着哭了。影片中，贾玲时常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我拥有所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的笑却像极了哭。人生最可怕的莫过于你失去时，才觉得美好。电影《夏洛特烦恼》里夏洛穿越到高中时，每次回到家都要和母亲拥抱，那是深情的拥抱，已知幸福的拥抱——爱的交流。许多人惧怕泪水，因为泪水似乎意味着恐惧、懦弱、胆小、迷茫。印象里，儿时我家邻居有个圆润白皙的小男孩，母亲总是告诫他一句人生信条：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流血不流泪。夏日的一个午后，小男孩手里提着两根冰棍儿，奔跑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在地，膝盖上的鲜血止不住地溢出，他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家门口的母亲见状，赶忙冲过去一面抱起他，一面说：“没事的，妈妈带你去医院。”“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妈妈，我不是疼哭了。”哽咽着继续说：“因为冰棍摔坏了，不能和妈妈一起吃了。”观看这部影片时，许多人手里捂着纸巾，以便随时派上用场。我只是擤鼻涕，我只是刚刚眼睛痒，我只是......我的青春里，你的到来赋予了我生命的意义，那就足够了。
在我的眼中，你是孩子，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风中摇曳的经幡，是谁在呼唤，风尘仆仆赶来，我参与你的青春，而你却不动声色，配合着我的演出，不惊不扰，不忧不惧，喜从心来。当贾玲穿越过去的时候，母亲毫不犹豫展开双臂接住来自“天外飞仙”的她，瘦弱与肥胖，形成鲜明的对比，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我再弱小，都愿意将你托起。当贾玲百般说服焕英参加排球比赛的时候，焕英极力地配合她，当事情出现矛盾的时候，焕英永远都是一副乐观自信的模样，“人只要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就会有光彩。”不拆穿的天真，将会是一道永恒的谜题，只要你愿意，我已然奉陪到底。一位女诗人曾说“你一个人识破了这一切。”人间易沧桑，但顽皮的天真，却是难得可贵的，金庸小说里的周伯通是“老顽童”，即便白发苍苍；沈从文年迈时是天真的，想说的话，即刻脱口，想做的事，不分蠢愚。醉酒后的诗仙李白是恣意的、天真的。大人才在乎傻不傻，小孩在乎好玩不好玩。“我当你一回女儿，连让你高兴一次都没有做到。”亲爱的贾玲女儿，我那仅剩的天真是因为有你，哪怕这天真是荒凉的。当影片画锋一转，当她看见焕英在缝补裤子破洞时，一针一线密密缝，针线在手里一拉、一扯、一回、一转。当我的补丁被夸赞时，我拔起腿想飞奔你身旁，你懂我的欲言又止，但你始终不拆穿我的真实，人间难得几回逢？我在你的世界里奔跑、打滚、撒娇、卖萌，你都一一接纳。
承诺需要兑现，前提是时间允许你兑现，但说到底，承诺是让人迷恋的。贾玲遭遇了巨大的生活巨变，不喜欢消失，不接受消失，于是时光带着这份非陈述性记忆回到了那时的记忆，正如贾玲曾说的，对于她而言，没有了母亲，任何快乐都会缺失一角。在过往的时光沿着四季片片树叶的脉络而来，你看到了残缺还是圆满？在书中《母爱的羁绊》，当孩子无端去承受母亲那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时，活在愧疚当中，最后会连同自己的真实的部分都会被吞噬。无需拉勾的承诺，在逼仄的时空里，已然胜过三生三世。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爱需要流动，把握当下的幸福，《幸福的方法》里台泰勒·本·沙哈尔里提到幸福至上的原则：把幸福简化，感受此时此刻，活在当下。为母亲一个拥抱、递上一杯茶、捶背、泡脚......闲暇时，常回家看看，忙碌时拨打电话，多唤几声“妈妈”。你好，焕英，欢迎，女儿！你的青春，我参与过，如此甚好！ E n d * 作者 | 朱砂，遇见李菁签约作者，原名曾于佳，一笔一喜，一片天。文章多见于杂志。出版散文集《何其有幸，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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