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还有法子吗?为了自己就顾不了别人，你想进监狱，我还不想进呢!这不是我的错，怪只怪郭怀仁这个搅屎棍，也怪你们得罪了人，连我都牵扯进去。好了，就这样，别无选择。″ “那……，那……，”巧巧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不久，听人说，二牛被法院的人铐走了。 二牛出事后，冯杰写了一份报告材料，向社教工作组的领导反映了金石湾社教工作的情况，对郭怀仁拉帮结派，蛊惑群众，造谣生事，肆意诽谤、诋毁、侮辱、打击领导干部，阴谋篡夺领导职权的险恶用心给以揭露，要求撤销郭怀仁金石湾大队革委会主任一职，进行调查处理。 尖鼻子郭怀仁被撤职，受了党内处分，最后以失败告终。 时间已到了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份，轰轰烈烈的社教工作已经结束，赵堡公社的干部群众都准备欢送社教工作队。 冯杰不失时机地抓住他在金石湾的最后一个晚上，和巧巧尽最大能力享受了一整夜。贾明夫妇也很理解地给予支持： “迟早是冯杰的人，让她们闹去吧!” 第二天，巧巧把冯杰送到赵堡镇，冯杰又重复说： “你不要心急，过了元旦，我来接你，咱们结婚，在省城风风光光地办事。” 二人深情注视，洒泪而别。的确是： 同携素手与香肩，送别那堪双泪悬； 冯郎未离赵堡镇，巧妹心在白云边。 “咕咕咕，喵一一!咕咕咕，喵一一，喵一一！……” 突然，一只夜鸽子站在蛤蟆嘴的岩石上，看着巧巧叫，巧巧一怔，吓得停住了脚步，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走到了金石河边，金石河水淙淙地在她面前流淌，对面山上的青龙庙里传来有节奏的锣鼓声和念经的声音。 巧巧加快了脚步，快步越过金石河。那晦气的夜鸽子从蛤蟆嘴的岩石上飞下来，落在巧巧不完处的路边上，又“咕咕，喵一一！咕咕咕，喵，喵一一！”地向着她叫，巧巧觉得很瘆人。她知道夜鸽子跟着人叫，是一种不祥之兆，将要有大事发生，非常灵验。眼前的先兆，使她勾想起了几年前发生的一场大祸，至今她心惊肉跳，记忆犹新。 （五） 自从冯杰走后，贾明一家人都喜滋滋地忙着给巧巧准备嫁妆。 成对的绣花鸳鸯枕头，成双的缎子龙凤被，有红囍字的洗脸盆，带穿衣镜的大立柜，并力争置办三转一响的高档而时尚的套件，等等，应有尽有。 巧巧也一天一趟地到大队部去取冯杰的来信，但每次都空手而归。对冯杰的思念也与日俱增，白天她望着白虎顶的皑皑白雪长吁短叹，漫长的冬夜更使她痒的难受且难捱。正所谓： 报黄昏角数声，助凄凉泪两行。 论深情海角未为长，难捉摸这般心内痒。 不能够相偎相傍，恶思量萦损九迴肠。 此时的巧巧，恰似崔氏想张生，玉堂春待王景龙，敫桂英盼王魁，顾小玉思李益，王娇鸾等周廷章，王宝钏望薛贫贵，谢玉英念柳永，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到省城，和心上人抱到一起。 过了元旦近十天，还不见冯杰来，也没有收到来信，巧巧便写了一封信，尽情倾诉如何思、想、念、等、待、盼、望心上的肉肉、亲亲、心肝、宝贝，情情，爱爱，甜言，蜜语，写了几大篇。按着冯杰走时留下的地址寄了出去，满载着纯情女子的爱恋之情飞向省城。 眼看到了春节，还不见冯杰的音信，贾明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在腊月二十六来了一封信，巧巧欣喜若狂，连忙拿起拆看，一看原来是她写给冯杰的那封信退回来了，上面帖着邮局的纸条，写着：查无此地址，退回原地。 巧巧换了个信封，一字一画，工整地写好收信人及地址，到赵堡镇邮电所发成了挂号信。 快到正月十五时，那封挂号信又退了回来。此时的巧巧，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冯杰出了何事，延误至今。 贾明也有点愁眉不展，慌恐不安。于是给省城的巧巧舅舅周胜军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情况，告诉周胜军，冯杰留下的工作单位与地址，央求他务必打听冯杰的情况，如见到冯杰，务必尽快办理婚事。 正月二十五，周胜军突然从省城回来了，贾明一家人喜出外望，如盼到了救星，连忙杀鸡买酒，招待多年没来的周胜军。 周胜军告诉贾明，他按照贾明给他的地址打听，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工作单位倒是有，好像没这个人，据单位有的人说，今年各单位人事变动很大，有些原来的冤假错案，都在重新定案，原先文革时犯过错误害过人的，该免的免，该换的换，该判的判。估计这个人不是个骗子，就是出问题了。周胜军一是怕姐姐，姐夫等地急，二是信上说不清楚，所以专为此事跑了一趟，叫贾明和巧巧再别指望这个人，要另作打算。 周胜军的单位上也事情多，准备第二天就回去。最后他偷偷告诉贾明，据小道消息讲，政策，方向可能要大变了。 一家人挣扎着送走了周胜军之后，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冰窑里，说不出的惊恐与心凉，又仿佛做了一场离奇的恶梦！ 注： 注：非作者授权转载必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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