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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声音——百年新诗经典导读之四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21-02-27
中国声音——百年新诗经典导读之四

中国声音
——百年新诗经典导读之四

◆◇ 程一身

让我们荡起双桨

乔 羽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高等职业院校必须建立和完善教育教学信息的大数据资源库,将数字化建设、信息化校园建设作为资源库建设的契机,将高等职业院校的各类信息和资源加以系统优化和科学整合,形成数据资源库的主要架构和基础。在高等职业院校数据资源库建设中要充分利用大数据和网络信息技术,重点关注学生个性成长和能力发展,真正为学生提供开放式平台和自有化体系,以便各类主体对大数据资源库的全面而系统地使用和应用。

1.3 观察指标 记录并比较两组患者呼吸机使用时间、住院时间、手术前后二尖瓣反流面积、左室射血分数及左心室舒张期末内径变化情况,观察两组患者不良反应发生情况。采用国际通用SF-36量表[5]评估患者生活质量,包括生理功能、躯体疼痛、总体健康、生理职能、生命活力、社会功能、情感职能、心理健康8个维度,总分为100分,得分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好。

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

我们来尽情欢乐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

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

心律失常是临床上常见的一种急症,包含室性心动过速、房性心动过速等。临床上治疗心律失常的主要方式为药物治疗,在选择药物方面,应以安全、高效为主,且需要能够在短时间内缓解患者病情[1]。本文针对美托洛尔联合胺碘酮治疗心律失常的临床效果进行研究,并作出如下报告。

例如:高中历史教学中在讲述到鸦片战争的内容中,就可将火热一时的宫廷剧加以引入,如《步步惊心》等系列展示清朝繁花锦盛的宫廷剧作为导入内容,这是当下学生比较熟悉的,从影片当中所展现的内容,其实是和真正的历史中的清王朝有着不同。真实的历史清朝是走下坡路的华丽的老牛,而鸦片战争的序幕就让中国两千多年封建社会走向了终结。然后将鸦片战争的课程内容的学习呈现出来,这样通过比较热点的内容在课堂上作为引入点,这对激发学生的兴趣就比较有效。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1931年4月12日

新诗中似乎一直缺乏反映校园生活的经典作品。山东人乔羽(1927-)创作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可以说弥补了这个空白。它是电影《祖国的花朵》(1955年)的主题曲,比罗大佑的《童年》(1981年)早得多。

这首歌的角度很独特,它把相对悠闲的课余生活作为书写对象,紧张的课堂学习被一笔带过,在类似于课外活动的描写中展现了生活的美好,并由此引向对美好生活从哪里来的思考,但仍是一笔带过,并未陷入幸福生活颂之类。

在艺术上,这首歌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向心结构:一切景物皆围绕“我们”这群学生展开,但形式各异。歌中的主体形象是“让我们荡起双桨”,这是一幅画:水上划船,船中满载学生和他们的欢乐歌唱。第一个出现的外来事物是“波浪”,它是被推开的,被推开的前提是涌来。接下来笔触转向远景:“白塔”提示这首歌写的是北海公园,它倒映在海面,用影子参与到孩子们中间来;“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绿树红墙”这种来自现实的色彩配置如同幸福本身环绕着划船的孩子们。“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这两句在歌中出现了三次,强调孩子们那种欢乐到极致的自由状态:“漂荡”的小船已取代了“荡起”双桨。“凉爽的风”不仅揭示了这首歌的夏日背景,而且洗浴了“我们”身上的暑热。“吹来”仍是一个体现向心结构的词。接下来是两个方向的交织:一个是向外的,“红领巾向着太阳”;一个是向内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红领巾”是歌中唯一外向的事物,它并不构成对向心结构的破坏,把“我们”和太阳联系起来,写照了学子们的远大理想。从歌中的语境来看,这里的“太阳”应是夕阳,一种与红领巾同样的颜色。然后写到鱼儿,它们“望着我们”并“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望”与“听”再次强化了这首歌的向心结构。综上所述,上述围绕“我们”的景物远近兼备,层面各异:有水上的,如凉爽的风;有水面的,如波浪;有水下的,如鱼儿,从而形成一个立体的向心结构。

改革课程教学方法和手段,在理实一体化的实训室里,通过高清摄像头、投影仪,教师边展示设备、边操作、边示范、边提问,提高教学的效率和效果,达到“教、学、做”一体化,突出技能训练,提高教学质量。

其菜系在我国餐饮市场的流行度被业界公开认为位居早期形成的四大菜系,稍后形成的八大菜系,以及如今已定格的十大菜系之首,已毋容置疑。如今海内外经营川菜的饭店是遍地开花,其经典菜肴也多被其它菜系的各大饭店借鉴使用。

整首歌就这样把课余时间的“我们”作为核心,身边所有的美景都向“我们”靠拢,在朴素动人的描绘中呈现出无比快乐的氛围、活泼的气

息和健康的品格。

鹿港小镇

罗大佑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爹娘

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

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爱人

想当年我离家时她一十八

16.推进民营企业民商事纠纷仲裁工作。加大在民营企业实施仲裁法律制度的工作力度,吸收符合条件的民营企业人士担任仲裁委员会组成人员。深化仲裁机构与商会等行业组织的协作,建立专业仲裁工作平台,发挥专业人员解决民商事纠纷作用。尊重民营企业自主选择仲裁机构、仲裁员和处分权益,平等对待民营企业当事人,依法公正合理裁决涉及民营企业的民商事纠纷。优化仲裁工作程序,本着就近、快捷、经济的原则,方便民营企业特别是困难企业通过仲裁解决纠纷。

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卷长发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广州暨南大学复大肿瘤医院院长、著名抗癌专家、中国“时代楷模”徐克成教授近期也成立“徐克成关爱健康工作室”,让更多的患者能够方便地体验到氢的医学作用。徐克成教授表示:“氢气是选择性地消除自由基的抗氧化还原剂,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个健康之宝!”

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渔村

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黄昏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假如你先生回到鹿港小镇

固定CaO用量为2 000 g/t,去离子水100 mL,磨矿质量浓度(简称磨矿浓度)则为50%,磨矿时间对方铅矿矿浆电位的影响如图5所示。

安史之乱后,中央政府掌控力每况愈下,甚至演出了皇帝在兵乱中仓皇逃出都城的戏码。宪宗、文宗和宣宗这样的帝王,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内斗宦官,外控藩镇,以及防备吐蕃南诏这些虎视眈眈的邻居,难以分出时间管理内政细务。坊市制越发难以维持,卖油的,卖点心的,卖小玩意儿的小店铺便如同雨后春笋出现在这些坊区中。

请问你是否告诉我的爹娘

台北不是我想象的黄金天堂

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

(1)当地政府宏观调控,避免恶性竞争。随着健身俱乐部数量的增加,政府的相关单位应起到宏观调控的作用,做到资源布局的合理化,引导各俱乐部向多项目、多渠道方向健康发展。同时,为了发展体育产业,政府相关部门应该出台相关的优惠政策。俱乐部要为健身锻炼者提供良好的消费环境,营造良好的消费环境是吸引会员的一个重要因素。[1]

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

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

岁月掩不住爹娘纯朴的笑容

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盈空

再度我唱起这首歌

我的歌中和有风雨声

通过对比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年龄、孕次、产次以及分娩周数,两组患者都有显著差异(P<0.05)。详细数据如表1所示。

归不得的家园鹿港的小镇

当年离家的年轻人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繁荣的都市过渡的小镇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喔……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

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

门上的一块斑驳的木板刻着这么几句话

子子孙孙永宝用

星期五的下午照例是系主任石老头的课,三节,满堂,臭长臭长的。我们都挺讨厌老石的课,老石爱三节课连着上,治学非常严谨,在学风日下的大学里是极不合时宜了。他昏花的老眼贼亮,从低悬在鼻梁上的眼镜框上方瞟出来,敏锐往台下瞟来扫去。他往台下每扫一眼,每一个人都会以为他是在望自己了,所以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痛苦。再加上那天死党邓军也没有来上课,连个说小话的人也没有,所以那天在点过名之后我照例想逃课了。

世世代代传香火

啊——鹿港的小镇

或许有些诗人不把台北歌手罗大佑(1954-)看成自己的同类,但罗大佑的作品会让许多诗人黯然无光。在编写百年新诗选目时,罗大佑率先进入,他即使不是首选,至少也是必选。难度在于选哪一首,对罗大佑风格多样的作品来说,很难确定哪一首最好。在《鹿港小镇》与《爱人同志》之间徘徊了许久,我最终确定了前者。《鹿港小镇》是罗大佑1982年发行的首张个人专辑《之乎者也》中的第一首歌曲,首张个人专辑中的第一首,这种秩序已经成为一个象征。抛开创作时间的领先不说,仅从表达的厚度和重量而言,我认为在揭示乡镇城市化进程的作品中,至今没有一首诗超过《鹿港小镇》。

城市化,现代社会的这个重大事件在它刚刚起步的阶段就被罗大佑敏锐地捕捉到,并以摇滚音乐的形式艺术地表现出来了。毫不夸张地说,这首歌一直携带着它最初产生的那种震撼性力量,使接触它的人无可脱逃地置身于这首歌发出的强劲轰鸣中。城市对从乡镇来的人意味着什么?霓虹灯,黄金天堂?这些虚幻的繁华可能给人带来了最初的诱惑,但并不能给人切实而稳定的归宿感:所谓“台北不是我的家”,“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因为城市消灭了人的善良与虔诚这些原本存在于乡镇中的卑微而亲和的纯朴人性。此时倍感失落的外来者陷入对乡村的怀念是必然的,但回归却是不可能的,因为乡镇本身也在接受城市化:“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昔日的故乡已面目全非,成了“归不得的家园”。正如歌中所唱的,城市化的大潮制造了无数“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城市不是家,乡镇已巨变,故乡已不在。现代人就这样不得不生活在不可控制的混杂性里:得到想要的笑声与失去拥有的泪水并存在一起,被无视的个体苦难与被保留的顽固传统荒谬地并存在一起:尽管人性已不善良,生活已非所愿,为祖先留下传人却是务必要执行的,香火不能断,借助人的本能把继承人生下来,不管他继承的是丰富还是贫乏,是享乐还是受苦,必须把他生下来,让他继续参与这个不断展开的城市化进程……

《鹿港小镇》这首歌强烈的感染力源于它几乎无可挑剔的艺术性。它以“先生”这个虚拟的文明人角色往来于都市与乡镇之间,这种视角具有相当客观的效果。可以说它化用了王维《杂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写法。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先生”这个角色的设置也是“归不得”的证明。同样强化“归不得”的是梦回:“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这就使得此歌获得了丰富的意蕴:与其说它是在否定时代不如说它是在揭示现实,与其说它是在批判都市不如说它是在怀念乡村,与其说它是在反对文明不如说它是在渴望温情。总之,这是一颗经历都市化进程的乡镇人所有的复杂心灵。

一无所有

崔 健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的地在走

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的地在走

身边的水在流

告诉你我等了很久

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

你爱我一无所有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在一次诗人聚会时,诗人多多(1951-)将北岛(1949-)的“我不相信”和崔健(1961-)的“一无所有”相提并论,认为它们发出了不同时代的最强音。《一无所有》首唱于1986年,后收入1989年发行的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崔健,被誉为“中国摇滚之父”,这个童年口吃的北京人竟喊出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最强音:一无所有!

八十年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物质的贫困面貌尚未改善,精神上的自由刚刚放开。这首歌把这种时代状况置于人际关系中展开,歌中的人物很集中,只有“你我”二人,大体上可以视为一对观念不同的准恋人。“我”追求精神的自由,在恋爱方面比较主动,反复追问对方“你何时跟我走”;“你”则处于被动位置,主要原因是“你”不认可“我”的精神自由以及艺术追求,认为只有这些等于一无所有,给恋人这些等于一无所给。就此而言,“一无所有”像“朦胧诗”一样来自否定者的命名,它体现的是强势的大众舆论与世俗眼光。不过,这只是“你我”关系的第一个阶段。

接下来显然是僵持阶段:“你”笑“我”如故,“我”追求如故,追求艺术,也追求“你”,同时试图说服“你”一无所有是暂时的。所谓“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这一部分引入了“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它既是一个具体的场景,也是一个潜在的比兴,意在说明一切皆流、万物皆变。其言外之意是,“我”的一无所有也会改变。联想艺术史,多少狂热追求艺术的人在活着时得不到世人、情人,甚至亲人的理解。如果幸运,他生前获得认可,就能用自己创造的艺术作品转化为物质财富,改变自身一无所有的状况;如果其作品因过于超前或独特以至不幸无人发现或理解,他将终其一生生活在一无所有的落魄境遇中。对于这类艺术家来说,一无所有的现实多么残酷!

随着剧情的展开,或“我”的反复追问或追求,“你”分明被感动了,事情随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

你爱我一无所有

从“笑我一无所有”到“爱我一无所有”,至此,“你何时跟我走”的焦灼追问被“你这就跟我走”的心灵狂喜取代。如果这不是艺术家的自作多情,便是艺术家的极大幸运,它丝毫不亚于其艺术本身的成功。歌德说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上升,指的就是这种女性,而不是那种满眼功利的世俗女性。据说崔健至今未婚,对感情世界也闭口不谈,这首歌是否有自传性不得而知。

水 手

郑智化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长大以后

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

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

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寻寻觅觅寻不到

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

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

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吸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与罗大佑相比,同是台北人的郑智化(1961-)创作尖锐似或过之,但艺术厚度有所不及。其代表作《水手》和《星星点灯》均发行于1992年,可谓姊妹篇,在对现代文明的批判方面也有重合之处。相比而言,《星星点灯》侧重的是现代人的迷茫,艺术性较高,但有浪漫倾向;《水手》侧重于沉沦中的觉醒,更真实有力。

这首歌虽然名为《水手》,其实并未把水手作为写作的主体。在歌中,水手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但他构成了“我”的榜样,随时随地对“我”产生引领提升之力。这种引领提升主要是通过转述水手的话完成的: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水手这种被转述的在场反而更能显示他很男人,很勇敢,这种日常的强硬品格在中国新诗里似乎并不多见(在《星星点灯》中,“星星”其实是水手角色的变体)。就此而言,《水手》是一首教育诗,所谓的励志其实属于教育的范畴。人常有惰性,而且往往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在现实生活中,如果身边有一个突然唤醒或经常激励我们的人,他就是我们的教育者,像这首歌中的水手。

在歌中“我”同样处于不可自拔的“沉沦”处境中。但“我”的“沉沦”并非孤立的个人行为,而是一个时代的普遍倾向。换言之,是一种流行的现代病。就此而言,《水手》这首歌对时代和自我进行了双重批判,尤其是自我批判部分保证了这首歌的诚实性。不过,歌中也有赞美,对水手,对大海以及自然物和自由状态;与此相对,歌者批判的时代其实是以都市的柏油路为代表的文明,并表达了强烈的否定态度和抵制倾向。可以说批判构成了“我”改变现状、振作自我的契机。综上所述,水手不仅是一个教育者,甚至是一个拯救者。但也只能是“我”的拯救者,或许这首歌也感染了不少听众,但水手毕竟无力改变这个时代的文明状况。或许这就是水手不无局限性的意义。

海阔天空

黄家驹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海阔天空》(1993年5月)是香港歌手黄家驹(1962-1993)的绝唱。此唱之所以绝,因为它写于黄家驹的辞世之年,而且他在这首歌中分明预见了自己的结局:“跌倒”。1993年6月24日,他在日本参与一个节目时从舞台跌下,昏迷6天后去世。不到一个月,“跌倒”从歌中的比喻变成了残酷的现实:无疑,这是一位追求理想者的“跌倒”。这首歌因此成为一首关于理想与自由的悲歌。如果说黄家驹另一首名作《光辉岁月》的主题是自由与平等的话,《海阔天空》的主题便是自由与理想。事实上,平等就是曼德拉(1918-2013)的理想。就此而言,这两首不同的歌咏唱的是相同的主题。自由可以为追求理想提供动力,理想实现后自由空间就会更广阔。海阔天空则构成了追求自由与理想的基本背景或诱惑。这首歌的基本冲突在于对理想是坚持还是放弃,或者说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较量:是放弃自由,让理想屈从于现实,还是坚持自由,用梦想来改造现实?

在我看来,这首歌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它以异常清晰的语言呈现了一种混杂涌动的心灵状况,或者说是一颗在痛苦中面临抉择的灵魂。这首歌从一开始基调就十分低沉,当事者显然处于失意的时刻。他不无迷惘,追求理想的心灵有所动摇。关键的问题是:变还是不变?“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在“谁没在变”的普遍妥协中,这种个体的自我探询承受着更大的压力:既有追求理想本身的压力,也有那些放弃理想者的压力,所谓“冷眼与嘲笑”。一句“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是这首歌中正面力量的首次展示,它表明了在“谁没在变”中不变的心志。然而,令作者不安的是,不变中仍有变化:“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谁明白我)”“变淡”不同于改变,它是一种人性之常,我们对尘世万物的热爱几乎无一例外地走在这条“不知不觉已变淡”的路上。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坦率的表达伴随着作者内心的低语:“谁明白我”,这仍然是一个疑问,但面向的是他人,换句话说,作者渴望别人理解他变淡的爱与若有所失感。至此,作者对理想的变还是不变给予了切合实际的辩证回答:在总体的不变中包含着变淡的感受。与其说这是情感的又一次低落,不如说是出于作者对现实的正视。这首歌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它抛弃了那种不受现实限制的空洞抒情,始终坚持在直面外在困境与自身迷茫的真实中表达自己执著于理想的决心: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这无疑是这首歌的高潮。如前所述,它包含着对自身“跌倒”命运的预见。但这种提前预知的失败感仍不能构成背弃理想的理由。至此可以说,世上已不存在使作者背弃理想的理由。所有人都背弃了理想,只剩下“你共我”(当指beyond乐队)还在坚持,这是作者想象中的孤绝之境。就此而言,作者这种对理想的坚持和对自由的钟爱已达到无以复加的光辉顶点。从艺术上看,这首歌仅开始部分营造了一个具象的语境,主体部分是直抒胸臆的,但二者形成了牵制与超越的关系,尤其是生成了冲突语境与抉择时刻,可以说这首歌凸显了自由和理想的追求者在困境中寻求突围时的复杂心灵。

蓝 莲 花

许 巍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蓝莲花》出自西安歌手许巍(1968-)发行于2002年的专辑《时光·漫步》,《执著》(1997)的姊妹篇。它们表达的主题比较接近,《蓝莲花》侧重于“对自由的向往”,接近于内心独白;而《执著》则致力于“超越这平凡的生活”,也是为了获得更大的自由。《执著》的深情动人源于它有一个亲密爱人作为倾诉对象,但因注重整体抒情而显得有些抽象;《蓝莲花》把追求自由之路写得动感十足,“蓝莲花”这个意象陡然提升了它的艺术性。据说这首歌原是写给唐朝僧人玄奘法师的,显然它已超越了创作者的最初动机,适用于一切像玄奘法师那样为了某个目的而执著追求的人。了解许巍艺术追求之路的人不难从这首歌中看到他的影子。就此而言,《蓝莲花》其实是许巍的自画像,至少是精神自画像。

据说当代诗的一个重要收获就是放逐抒情,而《蓝莲花》这首沉静有力的作品对此构成了一个反驳:如果你不会抒情,那就不要写诗了。究其实质,放逐抒情就等于放逐诗歌。这首歌用的都是清澈的语言,但清澈也是可以抵达高远的,一如这首歌描述的自由世界: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这个自由世界让我想起巅峰上的晴空,或蓝天下的高原。这首歌将此类具体情景抽象为“清澈高远”而不失其美。如前所述,《蓝莲花》和《执著》一样基本上都是内心的陈述,属于沈从文所说的那种“抽象的抒情”。艺术不会如黑格尔预言的那样走向灭亡,但它确实变得抽象起来,抽象成为现代艺术的普遍趋势,在绘画、音乐以及文学作品无不如此。但是一个优秀的歌手或诗人能把这种抽象的抒情变成动人的抽象。“清澈高远”这四个字就是动人的抽象,它构成了蓝莲花的存在空间。而美丽的蓝莲花是这首歌的核心,是作者追求的自由的象征。在这位歌手心目中,它“永不凋零”,值得注意的是,“永不凋零”后并无“的”字,而是与“蓝莲花”直接组合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它使二者成了可以互换的同位语,同时在节奏上也显得更紧凑。

许巍的这朵蓝莲花其实是尘世所无,心中所有,属于艺术家的创造。它可以引领更多人走出彷徨,穿过幽暗的岁月,抵达清澈高远的自由之境。

同桌的你

高晓松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跟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

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

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

书写校园生活的经典作品首推罗大佑的《童年》(1981)。上世纪90年代,出生于北京的音乐人高晓松(1969-)掀起了一场校园民谣风潮,留下了《同桌的你》(1993)和《睡在上铺的兄弟》(1994)这一对经典之作,呈现了校园两种最亲密的关系:异性的同桌,同性的室友。这两首歌风格接近,以朴素的词语贴近校园生活,很能引起学生的共鸣。如果说《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写出了神秘气息,或者说写出了一个毕业生前途的不确定性;那么《同桌的你》则写出了同学关系的隔绝情形,相对来说比较明朗。

同桌,像很多日常的亲密关系一样难以表达。这首歌起笔不凡,从明天写起,所写内容几乎都是毕业以后的情景,就此而言,歌中写的是回忆中的同桌关系。校园、青春,以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成为回忆,并且在回忆中会显得更美好。这是回忆的魅力。这首歌用回忆视角来写可谓高明:一方面可追忆同桌时的情景,一方面可推测昔日同桌今日的生活情景,二者穿插交错,形成一幅奇妙的时光拼贴,其中交织着温暖的旧情和真诚的挂念。

这首歌的另一个视角是性别,它出自一个男生对女生的书写。因此,女生构成了这首歌的主体形象,歌中充满了女性特色,如爱哭,留长发,写日记等,一切都是围绕她展开的。很难想象由一个女生来写异性同桌是什么样子,不说大煞风景,至少这种韵味会荡然无存。

异性同桌的魅力在于它处于友情与爱情之间,说是友情它又超出了普通的友情,说是爱情它又没达到爱情。“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这是一种比较疏松的亲密关系,它超功利,无目的,很纯粹,并因其纯粹而格外美好。它经得起分离,或者说分离时并不特别痛苦,也将会被彼此长久铭记。正如歌中所唱的,这是一个偶尔想起其实挂念在心的人。当然,挂念也是淡淡的,绝不像爱情那么浓烈。把同桌和妻子相比也是自然而然的,不可否认,此时同桌的你成了一个微妙的参照。

别去糟蹋

窦 唯

没有寂静的日子 寂静的夜

人们的神色显得紧张

手中紧握着枪

起伏的胸膛

眼中是绝望的目光

没有欢笑的脸庞 和平的景象

战火把人们推向死亡

一切破碎的梦想

破灭的希望

人已是如此的疯狂

别去糟蹋 他们的家

别去枪杀 那些无知的娃娃

流着泪 说不出一句话

有谁能够 去做出回答

没有安睡的地方 四处躲藏

善良的人们又能怎样

往日自己的故乡 和平的天堂

如今却是如此凄凉

放下你手中枪

睁眼去望一望

你面前是人类生存的故乡

放下你手中枪

去想一想

如果是你又会怎样说……

20世纪的世界战争频繁,但几乎没有留下与残酷战争对称的厚重诗篇。战争不但摧毁了无数生命,似乎也摧毁了诗人的表现力。在这种背景下,谈论《别去糟蹋》具有特别的意义,想想看,哪首反战诗比它更直接有力?其作者窦唯(1969-),另一个北京歌手,黑豹乐队最辉煌时期(1988-1991)的主唱。这首歌收录在1991年发行的专辑《黑豹》中,副标题是“献给库尔德难民”。

战争往往给人一种庞大得无法把握的感觉,但这首歌却写得很具体,它甚至做到了从细节切入:

手中紧握着枪

起伏的胸膛

眼中是绝望的目光

这简直是一个特写镜头。一个雕塑家可以按这三行诗塑像,只怕他难以达到这种效果:“手”和“枪”好塑,“握”也可以塑成,“紧”就有点难了;“胸膛”好塑,“起伏”就难了;“眼”好塑,“绝望的目光”就难了。这是个什么人呢?战士?侵略者还是保卫者?都一样恐惧。“战火把人们推向死亡”,它并不区分好人坏人,进攻的人或防卫的人,以及战区内无辜的人。

别去糟蹋 他们的家

别去枪杀 那些无知的娃娃

“别去糟蹋”是这首歌的最强音,它是对战争,战士或试图杀人者的直接干预,包含着强大的制止力量。如果一个人信神,读到这四个字就会把它视为神的声音。就此而言,继北岛的“我不相信”、崔健的“一无所有”之后,新诗中的第三个强音已经产生了,而且是超越时代的:“别去糟蹋”!这样的作品如果参战者听了,他持枪的手会颤抖的,或者如这首歌后面所唱的,“放下你手中枪”,这无疑是对“别去糟蹋”的强化。为达此目的,作者劝持枪者“望一望”“人类生存的故乡”,“想一想”如果面对枪口是自己会怎样。最后那个单字“说”可谓一声断喝,迫使被质问的持枪人做出回答,并在结构上呼应了“别去糟蹋”。从当代语境来说,“别去糟蹋”仍有强烈的针对性和现实意义,对于战争以及一切伤害他人的暴力行为,我们都可以给予当头棒喝:“别去糟蹋!”

北京北京

汪 峰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在这里失去

北京 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儿欢笑 我们在这儿哭泣

我们在这儿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 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 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 北京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是《晚安,北京》(1997)的姊妹篇,收录于2007年发行的专辑《勇敢的心》里,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因为北京这座人才荟萃的古城国都需要并一直呼唤有这样一首表达它的作品。除了这首歌之外,我似乎想不起哪首诗写得比它更好。在我看来,《北京北京》是一首成功的北京咏叹调,它没有流于单纯的北京颂或国都颂,而是从个体的视角与这座古老的大都会建立了深刻的情感联系,从而使它成为一种接近故乡的存在。事实上,北京确实是汪峰(1971-)的故乡,尽管把城市称为故乡总有些怪异。在现代语境中,故乡可能已被改写成出生地,但它同样可以生成类似于前人对故乡的那种独特而深厚的情感。

然而,《北京北京》并非单纯写自己的作品。换句话说,除了写“我”与这座城市生死相依的关系之外,这首歌还写了这座城市的现代化景观,以及他人与北京的关系,这使它获得了开阔的一面。事实上,这也是歌中写得最细腻的地方:“发动机的轰鸣”、“电气之音”、“烛(“蚀”之误?)骨般的心跳”,这些激发“我”心不平静的事物及其声音。首都这种繁闹的建设场景与建设者(农民工?)或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底层人(北漂族?)的挣扎构成了并不和谐但异常真实的关系。或许不宜把他人与北京的关系作为“我”与北京的关系的陪衬,因为他人与“我”是这座城市的共同分享者。所以,从他人的行动中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影,即“我”也有和他们一样的追逐和碎梦,这是一种充分融合的他我关系。因此,这首歌写“我”的地方也可以被“他”置换。其差异仅在于,他人往往被北京弄得很伤心,而“我”即使也有和他人相似的痛苦,但对北京仍一往情深。在某种程度上,这或许可以归结为这座城市的本地人与外来人之间的差异。就此而言,北京是一个巨大的建设工地,一个世人追逐梦想的国都,一个养活人埋死人的地方。

这首歌的出色之处在于形成了咏叹调。场景描述往往点到为止,随之展开对“我”与这座城市的关系的咏叹,以及对“北京”这两个字的咏叹,在反复咏叹中寄予深情。应该说这些字句都很平常,但咏叹语境使它们升华为咏叹调,并成为这首歌最抒情的部分。这部分内容与《春天里》(2009)有重叠之处,特别是那种汪峰式的迷惘,其差异仅在于把埋身之地从“北京”改成了“春天”,一种无比美好而反复来临的时光,接近永恒。《春天里》的艺术性显然更高,它从《北京北京》的出生地咏叹转向自传性书写,又体现了时代变迁的深刻印痕,可以说是汪峰目前成就最高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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