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老奶奶坐在屋边，小伙突然抓掉她的鞋：可找到你啦 作者：梁永逸 阿诚是个山里汉，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没有老婆；因为没本事，只能种地为生，与年迈的老母亲生活在一起。 这年，阿诚买回一只小母羊，农闲时赶着到山中放养。那一天，他在山中放羊时，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想休息一会。可不想，一眯眼居然睡着了，等醒来时已是傍晚，举目一看，在山坡那吃草的母羊已经不见了。 阿诚大吃一惊，这可是他的家当啊，他当即四下里呼唤寻找。一直找到天黑，终于在一片荒草地里看见了母羊，可母羊倒在地上，已死去多时。 “我的羊呀！” 阿诚大叫一声，心痛到了极点，仔细检查，母羊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悲痛过后，只能将母羊背回家中。母亲见到好端端的母羊死了，也是悲痛不已，默默流下眼泪。 “娘，羊已经死了，难过也没有用了，我把羊肉剥出来吃吧。”阿诚安慰母亲。 母亲唉叹一声：“儿呀，你到村中问问谁家想要羊肉的，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对呀，我去问问。”阿诚脚到门口，却又停住了：“娘，你小时候常常教我，做人要讲良心，这羊死得蹊跷，咱不能将这样的羊肉卖给别人呀。” 母亲听得一怔，含泪道：“说得没错，都是娘老糊涂了。既然如此，这羊肉咱不卖了。” 阿诚将母羊背到屋外的小河边，借着月光，剥皮开膛。当他割开羊脖时，突然听到“叮”一声响，一样东西掉到地上。阿诚定睛一看，发现是只透明的小酒瓶。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母羊吃草时，误将这只小酒瓶囫囵吞下，不想卡在脖子中，阻断呼吸而亡。 想到这个意料，阿诚又一阵心痛，捡起那只小酒瓶，借着月光一看，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酒瓶里竟有一个小人儿，四肢绻缩着悬在酒瓶中，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阿诚对着小人儿观察了好一阵，真是又惊又奇，忍不住将瓶盖打开了。瓶盖一开，小人儿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从瓶中滑出，落到地上，眨眼间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定定地站在阿诚面前。 阿诚鼓起勇气询问：“大哥，你是什么人？为何竟会藏身在一只酒瓶里？” 男子唉叹一声，却道：“我无脸去见一个人，但这些年，我无时不想让她原谅我。小伙子，我想求你一件事，你替我送一封信给她行吗？” 阿诚问道：“大哥，你要送信的人在哪里？我帮你跑一趟倒也没有关系。” 男子想了一会，看向北方道：“按我当时的记忆，我所在的村子应当离这儿几百里，叫苦花村，村中有个叫春花的女子，此时，她应当已经六十有余了，她的左脚是跛的，脚底下有三颗黑痣。你替我去找这个人吧，找到了，就将我的信交给她，再让她给我回个信，你说我叫阿大，她自然就知道了。小伙子，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阿诚犹豫了一下，但毅然点了点头：“大哥，这事也不是很难，我答应你。” 男子一喜，叫阿诚找来纸笔，当下写了一句话：“原谅我，可以么？”写罢，交给阿诚。 “大哥，你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男子迟疑了一下，本想再写，却摇了摇头：“就这样吧，假如她肯原谅，自然还有后话，如果不肯，多说无益。” 阿诚于是将纸收好，当下一番忙活，将羊剥洗干净。然后，将男子领回家中，做了一锅羊汤，请出母亲，与那男子一块享用。那男子吃罢，似乎想起往事，脸色忧郁，也不多话，进去母亲为他清理出的杂屋里睡了。 阿诚将这件怪事说给母亲听，母亲听罢，也是十分惊奇，郑重道：“儿呀，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人家，那你明天就送信吧。” 第二天，阿诚怀揣着那男子的纸条就出发了，按照男子所指，向北行了数天，果然找到一个叫苦花村的小山村。进了村中，遇见一个村人，连忙询问春花的下落。在村人的指点下，来到山边一间小屋前，见屋边坐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奶奶。阿诚假装讨水喝，与老奶奶随意攀谈了几句，忽然假装摔了一跤，一把抓掉老奶奶左脚上的鞋，一看脚底，果然有三颗黑痣。 知道找对了人，阿诚喜得叫一声：“春花奶奶，我找到你啦！” 老奶奶见阿诚突然抓掉她的鞋，本就惊疑，听阿诚这样说，更是惊了：“小伙子，我并不认得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阿诚连忙将那男子写的纸摸出来，交给老奶奶：“你看这个。” 老奶奶接过纸来，眯着眼看了半天，十分疑惑：“这是谁写的？” 阿诚如实道：“是一位大哥写了叫我来找你，他说他叫阿大。” “你说他是阿大？”老奶奶一下子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左脚一拐一拐，果然是跛的。 “没错，老奶奶，那位大哥是这样说的。”阿诚点头。 老奶奶听罢，“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竟是沉痛无比，愤怒地将纸条踩在脚下，眼中含着泪，咬牙切齿地嘣出一句：“这畜生还活着！”随后，不再理会阿诚，浑身颤抖着，慢慢走回屋中，将门关上，再也不出来了。 阿诚看得十分吃惊，走到门前，贴着门板道：“老奶奶，那位大哥想让你回个信……” 老奶奶在屋中愤然打断：“你走吧，我此生不愿再见他！你告诉他，我和他早已恩断义绝！”说罢，再也不作声了。 阿诚无可奈何，只得离开了。  回到家中，阿诚将情况原原本本告诉那男子。那男子听得怔愣半天，眼角慢慢流下泪来，竟是十分痛悔地叹了一声：“唉……她被我伤得太深了。” 接着，男子慢慢告诉阿诚。原来，这男子叫阿大，与那叫春花的老奶奶三十年前结为夫妻，二人本该好好过日子，可阿大结婚不久嗜好上了喝酒。开始只是每天一小杯，慢慢地酒瘾渐大，竟成了一个酒瘾子，一日三餐，餐餐饮醉。原先饮醉了倒地就睡，后来，一醉就发酒疯。春花见丈夫活成这个样子，心中悲痛，就苦心相劝。可不想，阿大听得心烦，恼怒起来，将春花打得满地翻滚。有一回，阿大又发起酒疯，疯性攻心，竟将春花左腿打断，正要再打断春花右腿时，一个老道士走了进来，怒道：“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丈夫，如此毒打自己的妻子，真是枉自为人！”说罢，一指地上一只酒瓶，悬飞于空中，竟是将阿大吸入了瓶中。老道士将酒瓶抄到手里，拧紧瓶盖，瞧了瞧在瓶中挣扎的阿大，对惊惶万分的春花哈哈一笑，拎着酒瓶出门而去。 说到这，男子抹了抹眼睛：“我被收进瓶中后，那老道士要将我带走，行到山中，却无意间将酒瓶遣落在荒坡里了。我在那瓶中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从此无法再出来。在漫长的岁月中，我渐渐后悔从前的劣行，直到三十年后，你将我从瓶中放出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想让我妻子原谅我，可没想到，她痛恨我如此之深，竟是不想再见到我。” 阿诚听得惊奇万分，小声安慰道：“大哥，既然你已知道后悔了，不如你亲自去向她忏悔，求得她原谅。” “没用的，这数十年光阴，我在瓶子中想了很多，一个人的心若被伤透了，她是不会再回头的。如今，我只能深切痛恨自己，悔不当初啊！”男子摇了摇头，慢慢地坐倒在地，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突然，整个人慢慢地由中年变成了老年，最后成了一个七十多的老人。 阿诚看得惊呼一声：“大哥，你怎么了？” 老人艰难地喘息着，苦笑道：“你还叫我大哥？其实我年华已尽，只是数十年被困在酒瓶中，暂时锁住生机不老，如今出来后就迅速老去了。小伙子，我再求你一次，你再去对我妻子说，就说她没有原谅我，我不怪她……” 话说到这，老人再也说不下去，头一歪就此断了气。 阿诚匆匆将老人安葬，几天后，他再到苦花村中，找到那位叫春花的老奶奶屋前，推门进去，却发现老奶奶平躺在床上，也已死去了。（本故事完） 注：这是作者想象创作的聊斋神话故事，仅供阅读，请勿对号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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