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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义:天气寒冷,内心炽热

 经义工坊 2021-03-02

进入小寒,三九就悄悄到来,天气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随后大寒接踵而至。朋友圈里一边喊冷,一边却掀起了晒雪景的热潮。据说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已是后半夜三点光景,一个小孩听说南山在下雪,硬是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跑去山上看雪。虽然只看到零零星星临空起舞的雪花,还没落到地上就已融化,但也着实让他兴奋不已。更有朋友如炫富一般炫耀“前几天去某某地方耍雪没耍够”,勾引起圈里圈外的不少朋友眼红吃醋,都想出去“耍”雪。一个“耍”字也直勾起了我对雪的回忆。

我的老家海拔不高不低,算是偏高的中山地带,每年都会有几场大雪。小时候每遇大雪就可以不去上学,那时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用来向老师请假,其实也不需要向老师请假,因为道路结冰,大人走在上面都容易滑倒,小孩更是寸步难行。下大雪,不上学,在当年的乡下已是约定俗成。大人也不需要去地里参加集体生产劳动,难得有时间在家做点家务。相邻而居的几家人户还可以相互串串门聊聊天,小孩子们就在院子里打雪仗。至于堆雪人那是多年以后的事,因为在我们当时的见识里,根本没有“堆雪人”这种高雅的“耍”法。倒是路边树枝草叶上随处可见的冰凌花,是每年这个时节的天赐“美味”,大人小孩都会折上一两枝,放在嘴里细细品味那无色无味而有趣的人生。

多年以后,有幸到一所海拔1300多米的学校任教,冬天下雪就成了家常便饭。隆冬时节,早上起床铃还没拉响,操场上已是人声鼎沸,学生们早被室外的皑皑白雪所吸引,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只是当年电力缺乏,学校唯一的供电设备是一台柴油发电机,日光灯是最现代化的设备,空调如同当年我见识里的“堆雪人”,是若干年以后才得以知道并令人仰望的“高大上”名词,教室里、寝室内温度和室外一样公平。家庭稍微富足一点的同学会带来一些木炭,放在用破损得不能再用的搪瓷面盆做成的火盆里面,在教室里生火供大家取暖,但这远不能让教室的温度升高多少。所以,课间休息用雪擦手是师生们必做的“课间操”,刚用手揉搓雪的时候感觉冰冷刺骨,但刹那间却是热血沸腾,双手暖和如沐春风。回到教室,学生们一个个端坐着认真听讲,不时也会走神望向窗外。洁白的山峦间,透亮的天空下,旷野寂静无声,校园书声朗朗。如此循环往复,一天的课程就在冰火两重天的环境下结束,一年的光景就在春来寒往的更替中度过。渐渐地,用雪擦手、洗脸、洗脚,就成了师生们寒冬里的生活方式,我们这一批年轻教师还习惯了用雪擦身、用冷水冲澡。尽管身处于冰天雪地,身心却暖和得如艳阳高照。

如今,在城市看雪是一种奢侈,老家的雪也不如往年那样厚实,雪花大多也只飘落在后山前山,曾经可以结满冰凌花的草茎也被修公路时一铲而尽。一旦遇到大雪纷飞,父母就会专门去到林间地头,打开手机视频通话让远在他乡的我们欣赏雪景。

只是无论大雪纷飞还是雨雪相间,乡下杀年猪的氛围仍不减当年。元旦那天,又是一个雨夹雪的天气,几户人家早已相约宰杀年猪。爹在视频那端说,今年我们家只杀了三头,比去年少两头。本来想吊一下总秤,但人手不够,社里的年轻人都不在家,几个年长的要挨家挨户去帮忙捉猪,自己就分块称了一下,最大的一头大约在500斤以上,小的一头也有400多斤。妈妈一边揉搓着冻僵的双手一边说,去年给你们兄弟妹妹四个每家一头猪,今年只能分半头了,肉质还是很不错,买了一个大冰柜,一部分冷冻起来,一部分用来炕腊肉,等你们春节回来,要肥一点的还是瘦一点的你们自己挑选。

透过视频看到,雪花越来越密,对面山上已是浓雾弥漫。爹说,看样子雪会下到低山半截来,我们先去把肉收拾好,明天早上如果有了积雪,就打电话喊你们早点起来,让娃娃们看看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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