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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复从武昌沿长江水陆两路兼程溃逃，在富池口及九江上游被清军追及，又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损失惨重，舰船全部丧失。” 韦祖辉先生在文中说：阿济格“汇报富池口、九江西等地的战果，清军获‘驼三十一，骡马六千四百五十，船三千一百八艘’，试问小部队能有这么多军需装备被敌人缴获吗？李自成两叔、两妾及大大顺军重要领导人刘宗敏、宋献策、左光先等均被俘基遭害，试问他们不在主力部队而在‘少数大顺疑兵引导清军乱扑’行列。有可能吗？” 王春瑜、韦祖辉先生在文中说：“大顺军东下失败，使其许多重要领导人物刘宗敏、宋献策、左光先等被俘，或遭害，或失踪，损失惨重。大大顺军被迫从洗心桥西南方向撤退，而李自成率领数万名大顺军战士由瑞昌入兴国州境，西抵通山县，结果李自成于五月四日在九宫山被当地武装程九伯等人杀害。” 英王阿济格是从河南内乡、邓州穷追李自成至湖北通山九宫山下，并将其老营彻底消灭于九宫山区的清军统帅。然后，富池口战役中，清军俘虏牛佺等人。牛佺被俘后立即降清，受到很高的优待，以原官委为黄州知府。牛佺受到优待，难道没有暴露大顺军的内部情况?这并非推测，是军事常识。他所暴露的情况与清军将领在实战中的判断是符合的。尚可喜所指挥的部队占领九江之后，挥师向西夹击大顺军。在这里，白旺前军与李自成亲率部队汇合，再次与清军激战。宋献策被俘，大顺军自焚余舟南撤，时间可能是四月二十八或二十九日(顺治二年四月为小建)。大顺军南撤占领了瑞昌县，时间为五月初一日。 张玉书撰《纪灭闯献二贼事》云：‘贼溃奔九宫山下，大师薄山直捣中坚，入贼垒，贼兵俯首就歼。’在此役中，刘宗敏被俘，清军用弓弦把刘宗敏缢杀。” 单长江先生在文中说：“李自成则率领主力向东沿水陆两路溃退。阿济格暂时不顾及南逃的其他大顺部队，而是率水陆军兵穷追至富池口，这是长江南岸地势相当险要的一个所在。清军得到当地老百姓的报告，加之大顺军载运眷属和辎重的船队也停泊在江边，便夜间直捣李自成的大营。正如阿济格后来向清廷奏报的那样，李自成的三个妃子投江自尽，宋献策、刘宗敏及其一妻二妾、左光斗及一妻三妾、李自成的两位叔父(赵侯、襄南侯)及其眷属等人均被俘获了，李自成侥幸逃脱。” 目前，没有任何史料明确记载刘宗敏等被杀、宋献策等被俘是发生在九江西的富池口或通山，也没有记载这些地方发生过大的战斗，不知以上专家、学者根据什么？ 搞清这个问题，是确定李自成是东进、还是南下，是死于通山、还是死于通城的关键，如果刘宗敏等被杀和宋献策等被俘是发生在九江西的富池口或通山之战，那么李自成有可能东进了；如果刘宗敏等被杀和宋献策等被俘是发生在武昌之战，无异使李自成失去左右手，那么李自成的主力不可能东进而只能南下。究竟此战发生在何地，只能用史料来作答复： 李自成兵败兴国之日，残部“漫布州境”（康熙《武昌府志》），“各鸟兽骇散”（《纪灭闯献二贼事》），主要退往瑞昌、武宁方向。因谷深路窄，李自成亲率一股万余人，在通山、武宁交界的横路分兵，“自率一股，谋占九宫”。穷追闯王的阿济格，死盯“立剪渠首”大功，甚至放弃了追杀其余残部。逃经瑞昌的一支，约四月末至罗城山，“辎重委弃如山，妇女遗落数千”，“迷路过堰山，栈道如绳……人惊马坠，淹溺千余骑”（同治《瑞昌县志》《九江府志》）。在武宁的升仁乡，有一支稍早由兴国道士洑一带“拏（拿，持）舟渡江，欲奔江西”（彭孙贻《平寇志》卷十二）的闯王队伍，“三月……攻牛头峡（未下）……五月六日破（县）城……驻营五日，复取道太平山西去”（乾隆《武宁县志》）。这支队伍，很可能就是大顺军在承天分兵四路时，由德安府直奔兴国州的白旺所部（《纪灭闯献二贼事》）。他们在拿下武宁县城之后“复取道太平山西去”，正是闯王被困九宫之时，当为接应；可惜他们去迟，当闻说“李万岁爷被乡兵杀死马下”，“满营聚哭”（《逆闯伏诛疏》）。而当大溃败残部经过瑞昌不远的巾口渡修水，进入武宁，再西行至靠近赣西北宁州的上南乡，已是五月底六月初了；武宁境内的多股闯王残部，以“数万”之众，自五月十四日起，奔袭宁州，西走浏阳（《武宁县志》）。 据《清史编年（顺治朝）》载：顺治二年二十四日丙子（5月19日）“李自成在武昌，谋夺舟南下取宣歙，曰‘西北虽不定，东南讵能失之。’将发兵东南，突遭清军阿济格的袭击。是役刘宗敏等重伤被俘牺牲。本日李自成撤出武昌，率大大顺军改由保安、金牛走咸宁、蒲圻一带。” 另据《满洲名臣传》载：“至武昌，自成贼巢在焉，伪侯刘宗敏等率众拒战，路什同前锋统领苏拜击败其众并俘获自成妻孥。” 从阿济格奏报称“俘自成两叔伪赵候、伪襄南候并自成妻妾二口”可知，此战发生在武昌。 再据康熙元年《武昌府志》（汪仲鲁送彭万里之江夏序）中载：“王师西平江汉，伐罪吊民。明势张人心，翕合是故。一战杀其大将，焚其巨舰；再战浮其众不可以数计；三战歼其渠魁，降其将卒数万，尽得其楼船，古今大快……。”⑿其“杀其大将”显然是刘宗敏。据《三湘从事录》和《海东逸史》载，彭万里系清军将领，顺治二年闰六月十一四日郑遵谦已被绍兴义军郑遵谦所杀。 此序文是顺治二年五月彭万里的同僚汪仲鲁为彭万里离开武昌江夏时所作，从武昌到达绍兴需20多天，彭万里任浙江绍兴山阴令的时间应是顺治二年六月间。此序文也是对武昌之战的最早记载。明末清初，武昌府治在江夏县境内。这里的“江汉”是指长江和汉水合汇处的武昌、汉口、汉阳三镇，也叫武汉三镇。所以说刘宗敏、宋献策等分别被杀、被俘地点绝不是九江西的富池口或通山，而是在武昌。 武昌之战，大大顺军遭受重创，刘宗敏、宋献策等被杀、被俘，大大顺军在武昌难以坚守，更不可能东进占领南京。为了保存实力，长江以北的大大顺军由黄州、道士洑、富池口、桑家口等处渡江南下，分兵占领鄂东南和赣西州县，而李自成率大大顺军主力改由保安、金牛走咸宁、蒲圻一带，最后进入通城在九宫山不幸遇难。 汪辉的《湘上痴脱离实录》说，李闯王“后营……田（见秀）、刘（芳亮）、党（守素）、塔（？）、郝（摇旗）、李（佑）、白（旺）等，自兴国、大冶……杀至平江、浏阳……何公（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遣人招安，皆被杀……后改‘招安’二字以‘合营’，乃（应）允而遵节制”。会聚于湘东平浏地区的闯王余部，在清廷劝降时曾“为剃头迟回观望”，终因“不肯剃头”又投入联明反清。只是，这些旬月之间血战千里的义军队伍多成强弩之末，未久即为清廷所剿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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