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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七弦欲断魂(10.4)

 临观山水 2021-03-03

高仙芝、封常清与三人三人痛饮良久,至后半夜,高仙芝已经有几分醉了。他忽然站起身来,推窗而望后,对无涯道:“道长,此时雪停月初,可有兴致随我等巡城。”封常清也附和道:“此处明月,与江南同,但此处月色,却与江南不同。”无涯喝完手中的酒,道:“甚好!”于是三人也不吩咐侍卫随从,径自展开轻功,来到望京门城楼。城楼上有不少守城的士兵,他们忽见高仙芝等人,惊疑不定。封常清迅速安抚道:“大使来此无事,只为今夜月光静美,请这位道长来共赏。”他们也不多说,言罢随即便飞身上了城楼屋顶。

三人站在屋脊上,飘飘然有出世之姿。无涯俯视着苍茫大地,但见大地在月光下安宁静谧;他又仰观明月,忽然心中的念头纷至沓来。此地虽不是玉门关,但“七绝圣手”王昌龄之出塞诗却蓦然间在心里涌现: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但此时与王昌龄从军之时期相比,大唐的版图已大大扩张,高仙芝等历代安西都护府大使,已经将大唐西域之版图,向阴山之西、北都扩张了数千里。无涯回想起童年所学,不禁感慨道:“贫道想起‘秦时明月汉时关’一诗;不到西域,只会觉得这首诗很美,到了西域,才会知道它到底有多美!”高仙芝与封常清点点头后仰望明月,高仙芝缓缓道:“我们都是未还人!”

封常清接着道:“道长,此地西出玉门关已有两千余里,我大唐西域边陲,西出玉门关四千余里。可笑京城的那帮老爷,还以为我们仍旧在守着玉门关!至于阴山,那已经是我大唐国界内部之山,也不再是匈奴界山了。”

无涯遥望远方,对高仙芝与封常清不禁起了怜惜之心。高仙芝却似乎也感应到了,笑了笑,对无涯道:“道长,本使自孩提时候起,追随先父离开家乡高句丽,此后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为我大唐打下了大片的疆土。若单以距离而言,古往今来,中国从未有过如此大之版图,单单一个安西都护府辖地,就五个江南也不止!”无涯静静地听他倾诉,也不插话。

高仙芝接着道:“本使的家族部落,自幼便被靺鞨族屠戮殆尽。”言及于此,高仙芝又仰望明月,接着道:“想起当年,我爹带着我逃奔到大唐军营,从此开启了另一种人生。本使当年便发下重誓,要为大唐维护边疆之安宁,希望北方之游牧民族不要蛮横入侵,他们自己也能休养生息。如此一路打来,北庭如今是给了安禄山,而我辈却远在西域。”封常清听罢,长叹一声,道:“但愿生入玉门关!”

无涯在这远离故土的城楼屋脊上、明月下,不禁想起童年时听师父云水道长讲的见闻。男人在西北仰望明月,守护着从秦汉时期便住起来的关隘;而女儿和孩子,则在万里之外的南方,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等待男人归来;好不容易熬到儿子长大,儿子却又被征至边疆服役。大唐之强盛,让百姓觉得岁月静好,但为了维持这一局面,却是无数的家庭在负重前行。如今明月依旧,关隘还在,但人已经前仆后继,换了一代又一代,尸骨或许有战友埋葬,或许仍暴尸荒野。这一刻,同一空间、不同时间之心理意象,纷至沓来。无涯随之轻舒一口气,对高、封二人道:“我们在与古人共时!”

三人赏玩良久,还是在封常清的劝说下,才回到城楼。高仙芝此时却不想走了,于是吩咐军士在值班房挪挪位,三人就在此处休息。第二日清晨,无涯不辞而别,往玉门关而去。此后一年,游历北方名山不提。

自天宝六载(西元747年),高仙芝攻下小勃律后,周边依附吐蕃的二十余个小国又重新归附大唐。吐蕃赞普赤德祖赞日夜忧心,数次召国师吐罗多智商议收复失地,但每次议到出兵时皆为金城公主劝阻。只上次暗中调兵,偷袭于阗,先时成功,大为高兴,忙调派援军。但援军行了不几日,路遇国师吐罗多智师徒铩羽而归,听说吐蕃兵马全军覆没,不敢再行,于是飞报赞普赤德祖赞,请求定夺。赤德祖赞灰心丧气,命众军暂回本营,再作打算。

吐罗多智回到吐蕃,求见赤德祖赞。赤德祖赞怕国师羞愧,反而不断好言安慰,之后多普孤身逃回,赤德祖赞虽气他丧师辱国,但既宽恕了国师,也就不好再降罪于多普,于是多普谢恩,感激涕零而去,回到驻地,厉兵秣马,以求复仇。

一日,赤德祖赞亲自去见吐罗多智,言道:“国师,自我吐蕃奄有青海,百余年来,与大唐争战不断。大唐为求和,先后曾送文成公主与金城公主和亲。而在大唐武后时期,曾派陇右诸军州大使郭远阵与先王都松芒布吉商议青海与西域事务,但无有结果。自小勃律被大唐所得,本王多次想派兵争夺,皆为金城公主所阻。因此,本王想请国师亲自走一趟安西,去跟大唐都护高仙芝商谈归还小勃律一事。”

吐罗多智道:“赞普此想只怕是与虎谋皮。想那高仙芝不辞辛劳,跨越葱岭,好不容易攻下小勃律,怎肯轻易奉还?”赤德祖赞道:“本王也知空手不能说话,若高仙芝有条件,可答应则答应,不可答应则回来再商议,国师一切便宜行事。”吐罗多智正在想这等商谈小事,为何要派自己去,赤德祖赞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接着道:“本来不需国师亲去。但这是大事,对方高仙芝不出场,则谈判毫无意义。而跟高仙芝谈,其他人本王都不放心。国师文武全才,定能不负此任,且派国师亲去,也好让大唐知我吐蕃之诚心。”吐罗多智见说,只好道:“既如此,老衲前去便是,请赞普放心。”赤德祖赞道:“国师休息数日,就起程吧。”吐罗多智答应而去。

吐罗多智回到布达拉宫,将众弟子召集起来,然后道:“赞普一心想收回小勃律,但碍于王妃金城公主,不便大动干戈,特请为师亲去一趟安西都护肤,找高仙芝商议要回小勃律,你等可有何见解?”什叶等众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都无良策。什叶道:“师尊,赞普只怕有些异想天开,大唐与我吐蕃数十年来征战不休,怎会轻易相让?”吐罗多智叹道:“为师也为这事发愁,但赞普执意要如此。此次损兵折将,珈罗还受如此重伤,为师都有责任,但赞普并无怪责,为师心里难安,因此答应下来。如今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什叶等弟子道:“既如此,弟子愿一路随行,侍奉师尊。”吐罗多智挥挥手,道:“只去议和,不必人多,就什叶随为师出行好了。”众人见师尊分派已定,都恭声答应。

约在是年前后,逻些被改名为惹萨,不久后又改名为拉萨,意为“神佛之地”,此后逻些在本书中就以拉萨相称。

却说吐罗多智与什叶师徒离开拉萨后一路北上,或步行,或乘坐马车,或御剑飞行。师徒两人,经羌塘,翻越昆仑山脉,在路非止一日,不久进入安西且末城。守城军士上前盘问,吐罗多智送上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之国书,并称要往龟兹去见节度使高仙芝,商谈大唐与吐蕃之边境事宜。守城军士见其是吐蕃国师,不敢怠慢,一边请他进城休息,倒换关文,一边着人往龟兹去,先行报与高仙芝知道,好做准备。

吐罗多智师徒在且末歇了一宿,之后继续赶路。师徒俩不愿与商队同行,又不敢径走戈壁,于是沿着且末河去东北的典合城,倒换关文后再沿塔里木河西行,一路无话,跋涉四千余里,终于到了龟兹镇。高仙芝闻吐蕃国师已到,委派封常清出城迎接,并亲自过问驿馆安排之事。

却说高仙芝从且末来的快报上已得知吐罗多智之来意,早已想好对策,接入吐罗多智师徒后,道:“国师远来辛苦!这一路数千里,风尘仆仆,且先在驿馆休息一日,待本使与国师接风洗尘后,再谈国事不迟。”吐罗多智道:“谨遵高大使安排。”于是高仙芝亲送吐罗多智师徒到驿馆后,才打道回府。

话休絮烦。第二日,高仙芝派人去请吐罗多智。吐罗多智师徒随后来到都护府,与高仙芝分宾主而坐后,直入主题,道:“老衲此来之目的,相信高大使已经清楚了。”高仙芝虽知其大致目的,但细节上却不甚了了,于是回答道:“还请国师不吝赐教。”吐罗多智道:“既如此,老衲只好直说了。先前,小勃律等西域数国,皆属我吐蕃。但高大使为扬威于西域,贸然侵占,我吐蕃本待发兵争夺,无奈金城公主数番阻拦,我吐蕃赞普不想令唐公主伤心,因此隐忍至今。还望高大使重视两国邦交,以和为贵,归还我小勃律。”

高仙芝也不生气,微微笑道:“国师武功深湛,学究天人,本使素来景仰,但国师于历史却稍有欠缺。”吐罗多智听罢,也不生气,道:“老衲愿闻其详。”高仙芝道:“那小勃律建国,早在吐蕃之前,何来归属贵国之言?”吐罗多智分辨道:“若如此说,小勃律建国,却也在大唐之前。”高仙芝仍旧微笑道:“此说原也不错,但在大唐之前,小勃律已隶属隋朝。如今虽说国号大唐,但隋唐一体,都为中华。”吐罗多智虽然觉得中华一体的说法不好辩驳,但他却不能就此接受,于是不同意道:“大唐姓李,隋朝姓杨,怎可以等同?”

高仙芝也不与其纠缠,道:“贵国以前的赞普松赞干布实乃吐蕃王朝立国之君,大唐贞观八年(西元634年),遣使来我大唐沟通关系,并于贞观十三年(西元639年),又遣使来我大唐求婚。当时我大唐太宗为与周边国家睦邻建立合作互惠关系,遂于贞观十五年(西元641年)将文成公主许配于他。唐蕃联姻,期望从此和睦相处。此后,文成公主将我大唐内陆各种先进的冶炼、农耕等技术与我中华文化带到青藏高原,促进了贵国经济与文化之发展,贵国从此强大起来。”吐罗多智知事实如此,不好否认,只得说道:“大使不说,老衲也略知一二。”

高仙芝又道:“但国师可还记得?贵国一朝强大,便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抢走了青海等原属我大唐之大片疆土,如今又强迫西域诸国臣服你吐蕃,说来可是贵国先破坏邦交的啊。”吐罗多智不料高仙芝竟如此能说会道,只好改变话题,道:“见如今小勃律国王妃乃我吐蕃公主,夫妻恩爱,可见小勃律是真心附庸我吐蕃的。”高仙芝哈哈笑道:“国师此言差矣!”吐罗多智微愠道:“高大使觉得有何可笑?”高仙芝摇摇头,道:“若按国师所说,百年前我大唐文成公主与贵国赞普松赞干布夫妻恩爱,见如今我大唐金城公主与贵国赞普赤德祖赞也夫妻恩爱,难道也能说明吐蕃是真心要附庸我大唐的吗?”吐罗多智一时语塞,竟然不敢再辩。

侍立一旁之什叶见师尊语屈辞穷,愤然道:“那高大使到底要怎样才肯归还我小勃律?”吐罗多智忙佯喝道:“什叶,大使面前不得无礼!”又对高仙芝道:“高大使大人大量,小徒一时心急,请不要见怪。”高仙芝自然不与其一般见识,接着道:“其实什叶法师所言,也不是不可商量。”吐罗多智见说,忙问道:“高大使此言何意?”高仙芝道:“小勃律距我大唐甚远,又隔着葱岭。想那葱岭山高难行,终年积雪,补给十分不便,因此我大唐并非非要小勃律不可,若贵国愿意用其他地方置换,不但小勃律国,便是吐火罗(今阿富汗,此时为大唐属地)一带,亦可一并送与贵国。”

吐罗多智听高仙芝如此说,暗想前因后果,高仙芝知其在思虑历史因由,也不打扰他。吐罗多智借助喝茶的空档,已有所记忆,遂道:“高大使说得可是要我吐蕃用青海来换?”高仙芝哈哈笑道:“国师毕竟好记性。五十余年前,我大唐名将郭元振曾亲赴贵国说及此事,当时贵国没有答应。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旧话重提,国师可有何高见?”

原来青海古称西海,自五胡乱华以来,十六国时期改称青海,藏语称错温波,蒙古语称库库诺尔,均为青色湖之意。西汉后期曾于湖北岸置西海郡,隋朝时北部属中国领土,至初唐后被吐蕃所占。青海东部素有“天河锁钥”、“海藏咽喉”、“金城屏障”、“西域之冲”与“玉塞咽喉”等称谓,可见地理位置之重要性。无论是从江南、还是中原出发去西域,若取道青海,都可减少数百里至数千里不等之行程。因此大唐对于青海,也是素来不想放弃。无奈此时吐蕃兵强马壮,防守严密,大唐一时奈何不得。

且说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西元696年),吐蕃请和,武则天命郭元振出使吐蕃。吐蕃世代贵族、大将论钦陵要求武周撤去安西四镇的守军,并求取十姓突厥之地。郭元振抗议道:“安西四镇、十姓突厥与吐蕃并非同族,现在请撤朝廷守军,吐蕃是想将其兼并吗?”论钦陵道:“吐蕃如果贪求土地,想成为中原的边祸,则会东侵甘州(今甘肃张掖)、凉州(今甘肃武威),怎会谋利于万里之外呢!”于是派遣使者随郭元振入唐提出上述请求。当时,武周(武则天当时改国号为周)朝廷对此犹豫不决。郭元振上奏道:“论钦陵要求罢兵割地,此乃利害关键。此时若直接拒绝,定会招致边患。安西四镇,即便有利可图,但距离大唐很远;而甘州、凉州离京师太近,一旦受害则危害很大,不可不慎重考虑。”

武则天于是垂问计策。郭元振建议先拖延时间,使吐蕃和谈的希望不至于断绝,又作书答复论钦陵道:“安西四镇与十姓突厥之地,本来对中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派兵戍守,是想安定抚慰西域,分散吐蕃的军力,使吐蕃不能全力东侵。现在如果吐蕃无东侵的打算,就应当归还我吐谷浑各部及青海故地,而西突厥五俟斤部,我大唐也应当归还吐蕃。”武则天不欲归还西突厥等地给吐蕃,不免犹豫起来。

郭元振继续论述道:“若断然拒绝论钦陵,不免授人以破坏何谈之口舌;如今臣提出这一主张,也未与他断绝关系,若其有违背,则理曲在他。其实,安西四镇、十姓突厥归附我大唐已久,生活安定富庶,若不考察人心向背、事情利害,就远远地抛弃他们,恐怕要使西域各国伤心,此非控制四夷之良策。至于更远的吐火罗,则可以考虑跟其置换。”武则天听后,不禁大为赞同。

此后郭元振屡屡献策,并坚持与吐蕃保持友好邦交,武则天也言听计从,每年都派使者与吐蕃修睦,吐蕃君臣百姓俱庆幸天下无事。但那论钦陵是世代军功出身,因此对吐蕃赞普与其他贵族的歌舞升平极为不满。他曾赴长安为松赞干布求亲,遂有文成公主西嫁吐蕃赞普之盛事。唐高宗永徽元年(西元650年),松赞干布逝世,年幼的芒松芒赞继赞普位,由禄东赞摄理政务。唐高宗乾封二年 (西元667年)禄东赞去世,即由其子钦陵掌握朝政。吐蕃语称宰相为论,而钦陵实为吐蕃宰相,故史称为论钦陵。禄东赞父子掌吐蕃朝政长达七十年之久。

话说论钦陵想征战,重夺安西四镇与十姓突厥之地,日日就想征兵,而吐蕃贵族与百姓并不想陷入战争泥淖,故双方之怨恨日益加深,君臣上下也互相猜疑。武则天圣历二年(西元699年),吐蕃内乱,论钦陵被诛杀,其弟赞婆率部来降武周。武则天闻讯后,命郭元振与河源军大使夫蒙令卿率骑兵前往迎接。

此时高仙芝提起旧事,国师吐罗多智焉能不知,一时间却不好作答。但什叶见高仙芝提出要青海,甚为气愤,正想上前质问,却被吐罗多智示意拦住,只好恨恨而退。高仙芝见状,也懒得理他,只自顾自地喝茶。吐罗多智道:“青海、西藏两处,自古乃我藏民聚居之地;此地百姓,生活风俗等,都与中原大不相同。高大使此论,甚不合适。”高仙芝知他做不了主,也不坚持,于是将话题抛回给他,道:“既然国师觉得不合适,还请国师提出个合适的方案来。我等数千里劳师远征,来回翻越葱岭不易,不能仅凭国师一番话,便拱手相送。”吐罗多智道:“若高大使能答应,我吐蕃愿以金银十车、粮草十车相赠,以酬贵军之劳。再多,老衲就不能做主了。”

高仙芝见吐罗多智如此说道,于是也推脱道:“若不能以青海置换,则相让小勃律之事,本使亦不敢自专。国师若能在此多住几日,待本使上书我大唐天子,说明情况,看圣意如何?”吐罗多智见其拿大唐天子来推脱,无可奈何,只好道:“既如此,老衲先回吐蕃,等候高大使佳音。”高仙芝站起身来,道:“既然国师如此决定,本使今日便发文书,快马上报朝廷。”

吐罗多智见其已有送客之意,于是站起身来,合十道:“有劳高大使,暂时无事,老衲要回了。”高仙芝起身相送,道:“国师远来,何不在此多住几日?见见本地风土人情,看看本使是否管理有方,还要向国师请教。”吐罗多智正想多待几日采风,于是顺应道:“老衲正有此意。”

吐罗多智师徒出得都护府,什叶气愤难平,道:“师尊,我们客客气气,他高仙芝偏冷嘲热讽,不如趁其不备,把其抓住,带回吐蕃,以此要挟大唐。”吐罗多智道:“不可,此念头为师早先就曾有过,但想想实不可行。”什叶问道:“为什么?”吐罗多智道:“就算我师徒一击而中,带着个大活人在安西境内穿行近两千里,大为不易。而且为师还听得高仙芝府中高手众多,他本人更是强手,若一击不中,徒惹唐人笑话;况且,他孤身一人见我们,我们若袭击他,徒惹天下人笑话。”什叶见如此说,只好作罢。

吐罗多智师徒走后,高仙芝随即修书数封,备述与吐蕃国师言谈之事,分别派人送往京师与凉州(今甘肃武威),并致意河西节度使安思顺,因其统辖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等七州,负责断隔吐蕃与突厥之侵扰。安思顺接到高仙芝来书后,知吐蕃入侵之心蠢蠢欲动,于是加意防范。

唐玄宗收到高仙芝的边报,说及吐蕃国师此行之事,见其引经据典,在与吐罗多智之谈判中大占上风,龙心甚悦,下旨嘉奖。后安思顺入朝,玄宗特意叮嘱其用心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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