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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神话外史·精卫填海

 临观山水 2021-03-03
炎帝行走在阪泉之阿,沉思往事立斜阳。这时,东夷族的首领蚩尤来拜见他,希望炎帝能将小女儿女娃许配给他。炎帝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心中迟疑。诚然,蚩尤是有能力的,但是蚩尤是魔族后裔,原生家庭不好不说,还长得牛头人身,怪吓人的。
但炎帝知道蚩尤是要面子的有为青年,直接拒绝怕引起争端,于是说道:“蚩尤,我跟你说,我们神农氏家族五行属火,你们东夷族五行属木,你就不怕被火烧焦?”蚩尤赔笑一声,道:“炎帝,火克金、金克木,中间还隔着金呢,我不怕。”炎帝见他似乎还读了几本书,只好勉强道:“那先交往着,我那小女任性得很,先交往着,不然怕你受不了。”蚩尤见炎帝松了口,很是高兴。
两人边走边看着太阳落下,蚩尤迟疑了一下,道:“还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炎帝道:“说,别阴着。”蚩尤得到鼓励,遂大胆说道:“我看中土的土老帽轩辕氏有不臣之心,已经有人称他为黄帝了。”炎帝楞了一下,问道:“黄帝?”蚩尤忙道:“是的,黄土的黄,土黄色的黄。”炎帝嘿嘿冷笑一声,道:“轩辕氏五行属土,我神农氏五行属火,五行中火生土啊,看来,他是要接我的位了。”蚩尤心中不服,道:“你刚才还说我五行属木,五行木克土,你看,是不是让我去——干掉他?”炎帝和蚩尤一个南方人、一个东夷人,说话向来是你我相称的,他们从来不用“您”这个称呼,甚至轩辕氏来朝贡时用“您”来称呼炎帝,还导致炎帝起鸡皮疙瘩,觉得那家伙无事献殷勤,有鸡鸣狗盗之心。
炎帝毕竟是天子,朝蚩尤摆摆手,道:“先不管他!明天,让女娃去东海看看,你保护好她。”蚩尤见说,登时心花怒放,对轩辕氏的不臣之心的担忧一下子就扔到九霄云外了。
谁知隔墙真的有耳,黄帝轩辕氏在轩辕之丘打了个喷嚏,随手抓了一把风,闻了一下,暗想:“不妙,南方人起花花肠子了。”于是把仓颉、大鸿、风后、力牧、常先等大臣叫来,三言两语,说要统一天下。这些都是不怕事多的人,立刻招兵买马,准备攻打南方。

却说炎帝的小女儿女娃跟着蚩尤来到东夷,这一路上相处下来,不免日久生情。女娃一方面觉得蚩尤不够帅气,一方面又安慰自己道:“自古女子不能随便出闺门,除了父兄,见到的只有表哥,所以她们只能嫁给表哥,因为好歹表哥是见过的。我如今算是替女孩儿争了口气,好歹有可能不用嫁给表哥了。”女娃自我安慰后,心情更好了。到了东海,她想下去游泳。蚩尤虽然长得不像人,但却是个君子,怕他在场女娃会尴尬,于是独自走开。

女娃知道蚩尤是个君子,不会偷看,于是脱去外衣,只剩内衣。先玩了一阵沙子,他曾经听自称为太阳神的流浪大师赫利俄斯·六儿说过,人都喜欢玩沙子,那家伙打着“算命兼心理咨询”的旗帜行走天下,听说如今还开始给人卜卦了。玩了一会沙子后,女娃跳进大海,畅游起来。
谁知美女一出游,登徒子就多了起来。东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丙正是春情勃发的年纪,忽见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只挂着几丝,脑子一热,眼睛红了,眼一红心就黑了,心一黑脸皮也厚了起来,一抬脚就出了龙宫,冲上去就抱住女娃。女娃长这么大从来没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这一下可把她吓坏了。她一开始还以为蚩尤,忽听对方说道:“你太漂亮了,你诱惑到我了。”女娃听声音不是蚩尤,这时才敢细看,发现是个漂亮少年,但是太粗鲁了。女娃恨他无礼,一边挣扎,一边喊:“蚩尤哥哥救我!”敖丙也是听说过蚩尤的,他不知道这女子跟蚩尤什么关系,但知道蚩尤是不好惹的。于是他紧紧按住女娃的嘴巴。女娃发不出声,渐渐地——毕竟她是人——呼吸也困难起来。敖丙年少不懂事,下手也不知轻重,按了一会儿,感觉抱着的这个女子竟身体瘫软了。敖丙吓了一跳,毕竟是年少不懂事,也没学过急救知识,于是随手把女娃抛在海底,一溜烟躲回龙宫去了。
却说蚩尤躲在大石头后面等了好久还不见女娃上来,看看天色不早了,遂在石头后面大喊了几声,但不见回应。蚩尤有点急了,只好起身去海滩,但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蚩尤真的急了,忙一头扎进大海,也顾不得海水咸。忙活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只好爬上岸来。蚩尤正心急如焚,忽然一只老螃蟹爬过来,问道:“你是蚩尤吧?”蚩尤见问,忙道:“是的,我是蚩尤,你看到一个女孩子吗?”那老螃蟹点点头,说道:“我就是要来告诉你,东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丙要强奸她,她宁死不屈,自绝经脉,如今神魂已经进入姜子牙的封神台了。
蚩尤听罢,顿感两脚无力,跪倒在沙滩上,捶胸顿地,发誓要将龙王一家赶尽杀绝。发泄罢,老螃蟹早就不见了。蚩尤知道自己此时还打不过东海龙王,自己水性也不是很高明。只好恨恨离开,径去找炎帝,诉说此事。
炎帝听罢,一方面恨蚩尤没照顾好女娃,一方面恨女娃自己不检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赤身露体的,导致招来登徒子,最后道:“蚩尤,我家门不幸,如今也管不了了。中土的土老帽轩辕氏已经下了战书,要跟我在阪泉之阿决战,你先留下来帮我。”蚩尤见炎帝不但不帮他,还怪罪女娃自己招蜂引蝶,登时火冒三十丈,甩手转身就回东夷族去了。
却说皇帝竖起“替天行道”的黄旗,带着十万人,亲自出征,一行人浩浩荡荡南下。炎帝见黄帝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这时一言不发却兵临城下,真真是莫名其妙。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多说无益,只好点起兵马,与黄帝大战与阪泉之阿,却不幸战败。好在黄帝是中土人,好的是仁义道德,于是一本正经地对炎帝道:“天命攸归,不敢不战,如今我愿与您握手言和,共治天下。”

炎帝见黄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时也无心纠缠,遂扔下天子权杖,拱拱手,一路向南,踽踽而行,重新过起了尝百草做神医的日子。伏羲与女娲听说后,来找炎帝。伏羲说:“以前我叫羲皇,我妹妹女娲叫娲皇,你叫炎帝。现在我们都丢了天下,干脆,你也叫皇,我们创办一个先皇协会,合成三皇。”就这样,从此有了三皇。黄帝听说后,于是着手五帝协会的建设,以对抗三皇。
蚩尤听说土老帽黄帝霸占天下后,很不服气,于是带领东夷族部落,一路向西,攻城略地,与黄帝对峙于涿鹿之野。黄帝看着这个牛头人身的魔族后裔,心中发毛。蚩尤想起自己的初恋,觉得人和神都是他妈的垃圾,觉得自己肩负着光大魔族的重任,于是不计后果,使出毁天灭地的魔法,呼风唤雨,走石飞沙。黄帝一行登时神魂颠倒,天地上下不明,东西南北不清,只好仓惶逃命。退却了三百余里,好不容易大家聚拢来,清点人数,黄帝发现伤亡过半,好在大臣们都还活着,唯有仓颉重伤。黄帝只好派人先把仓颉送回老家,命他一边修养,一边造字。

当晚,黄帝恍兮惚兮见到一人,自称是九天玄女。黄帝见她体态风流,本来以为她是来陪睡的,谁知她说是自己前世的师父,要传授他指南之术。黄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梦遗了,急忙换了短裤,然后叫来风后等人,根据九天玄女的指示,制造了数百台指南车。来自再战,黄帝等人先假装又迷失了方向,却逐渐靠近蚩尤。蚩尤措手不及,被黄帝斩杀。
却说蚩尤神魂不灭,径向封神台飞去。姜子牙见这家伙根器不错,遂走后门,将其转世投胎到陈塘关总兵李靖的老婆殷夫人的肚子里。经过三年零六个月的怀胎,殷夫人生下个肉球,总兵大人以为是怪胎,一剑剖开,却跳出个男婴,取名为哪吒。这男婴前世带来的能量太大,别看长得怪可爱的,但情结一旦被触动,破坏性就无有穷尽。
哪吒一日来到东海,见一只鸟一边喊着“精卫”,一边从西山上衔着小石头往东海里扔。哪吒觉得很奇怪,上前问道:“你在干吗?精卫又是谁?”那只鸟回答道:“我在鼓励自己呢!精卫是我现在的名字,我以前是炎帝的小女儿女娃,被龙王的三太子调戏,淹死在这东海里。那时候,姜子牙那混蛋看我爹没落了,随手找了只乌鸦,把我的神魂就丢了进去。我如今虽然这样弱小,但我要穷尽一生,誓将东海填平。
哪吒听罢,蓦然间前世往事涌上心头,两眼流下泪来,哽咽道:“精卫,不,女娃妹妹,对不起,哥哥真的很伤心,没有保护好你。”说罢,嚎啕大哭。精卫吃了一惊,问道:“小哥哥,你是谁?”哪吒止住哭声,道:“我是你的蚩尤哥哥啊。”精卫见说,也哭了起来。哪吒见精卫也哭了,心中怒火三万丈,两百万岁的情结都被触动了,心中的阴影被放大到九万里。他咬牙切齿地道:“精卫妹妹,哥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但是妹妹,哥哥如今要先离开三年,哥哥要去学本事,三年后,哥哥要将龙宫掀翻,要将敖丙那畜生剥皮抽筋!”说罢,哪吒就跑了,他也不回家,直接去找前世好友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还念着旧情,送了哪吒好几样法宝,传授了好几门绝技。
不到三年,哪吒就觉得可以出师下山了,于是也不跟太乙真人打招呼,一口气飞奔到东海之滨,找到精卫后,豪气万丈地说道:“妹妹,你就在旁边看着,哥哥为你报仇。”只见他拿起乾坤圈和混天绫,一头扎进东海里,用力挥舞。东海瞬间翻腾起来,龙宫摇摇晃晃。东海龙王敖广急忙派三太子去查看究竟。龙王三太子敖丙一出龙宫,但见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正在翻江倒海。他也不管三七二十六还是四七二十三,上去就是一棍子。哪吒用乾坤圈迎了上去,两人打在了一起。两人都是神,一个照面,瞬时间往事便都涌上心头,都互相认了出来。敖丙心中觉得不妙,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哪吒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一红心就黑了,心一黑也不管什么仙神魔妖人兽了,此时只想报仇。
三太子对三太子,三十个回合不到,龙王三太子敖丙败下阵来,正要逃跑,哪吒放出混天绫,将敖丙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一把抓住,将其扔在了沙滩上。精卫此时血脉贲张,旧恨难平,飞过去,两下就啄瞎了敖丙的双眼,恨恨地道:“叫你看!叫你好色!”哪吒拿出匕首,道:“妹妹且先让开,哥哥如今要刮掉他的龙鳞、剥掉他的龙皮,抽掉他的龙筋。”边说边动手,不几下,敖丙便一命归西。哪吒扔下从敖丙身上卸下的零部件,拍拍手,对精卫道:“妹妹,我们走吧。
但精卫摇摇头,幽幽地道:“哥哥,妹妹如今这个鸟样,这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再说了,我们的原生家庭都不好,我爹是个混蛋,你爹是个禽兽;如今我是个禽兽,你却也是个混蛋,就算我们再恩爱,难免还是会把我们的创伤和情结带给下一代。所以,我们还是就此相忘于江湖吧。”言罢,精卫振翅高飞,往发鸠之山而去。
哪吒呆若木鸡,正要发誓说“老子要毁天灭地”,却见邻家小哥来了,喊他道:“阿三,原来你在这里,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哪吒觉得这他妈的太滑稽了,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好回家吃饭。
旁边的老螃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觉目瞪口呆,喃喃道:“神如此残忍、如此无情,难怪仙不愿意成神!”突然又觉得这些都不关他事,心想:“算了,我还是安心做我的小妖吧。

附录:精卫填海
《山海经·北次三经》记载:

 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音同“笑”)。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音同“音”)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译文:再向北走二百里,有座山叫发鸠山,山上长了很多柘树。树林里有一种鸟,它的形状像乌鸦,头上羽毛有花纹,白色的嘴,红色的脚,名叫精卫,它的叫声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这其实是炎帝的小女儿,名叫女娃。有一次,女娃去东海游玩,溺水身亡,再也没有回来,所以化为精卫鸟。经常叼着西山上的树枝和石块,用来填塞东海。浊漳河就发源于发鸠山,向东流去,注入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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