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8年南沙海战的前因后果之二：中越海上冲突，因74号观察站而起南越夺岛：中越之间的南沙冲突，要追溯到越南统一之前。当时，北越和南越对南沙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北越一直承认南沙属于中国；而南越基于其前殖民的主子法国曾经占领过南海九岛，在上世纪50年代也声称拥有南沙，但没有采取具体行动。 196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南沙海域蕴藏有丰富油气资源的调查报告公布后，南越开始高调声明拥有南沙，有意抢占南沙岛礁，但也没有付诸行动。1974年，南越在西沙海战失败后，随即抢占了南沙中的鸿麻岛、南威岛等6个岛礁，中越之间之间的南沙争端由此实质性产生。当时，如果中国采取类似西沙海战后的夺岛行动，国际环境对中国相对有利。美国当时的态度与对待西沙海战相类似：不希望中国以武力收复南沙6岛，但如果中国坚持夺岛，美国也只能默认。 中国虽然在南沙问题上采取强硬立场，但苦于当时海军实力不如南越海军，在西沙海战中是靠拼命精神才艰难险胜，没有充分的实力去争夺更加遥远的南沙。其实，当时在台岛占据南沙主岛太平岛之地利，海军实力也不弱，完全有能力收复南越当时抢占的南沙6岛，但受制于美国而不敢行动。可以说，南越在1974年抢占南海6岛的行动，为后来中国与越南及其他周边国家的南沙争端和冲突埋下了祸根。
北越食言：1975年越南统一前，北越在各种声明、照会、地图、报刊和教科书中，都承认西沙、南沙归属中国。1956年6月1日，北越副外长雍文谦对中方驻越代办李志民说：“据我们的资料，历史上西沙和南沙应当属于中国。”司长黎禄则说：“西沙南沙早在宋朝已属于中国。”1958年，北越范文同总理在照会周总理时，同样明确表示西沙南沙是中国的。 1975年4月，北越击败南越后，随即接收了南越军队原先占领的南沙6个岛礁，并驻军占领。当年5月，越南公开刊发的地图第一次把南沙划入其版图；6月3日，越南外交部中国司向中国驻越使馆声称西沙、南沙“属于越南”，正式对这两个群岛提出了领土要求。此时，越南在中国的支持下完成国家统一才一个月时间，就自食其言，翻脸不认人，引发中越南海争端，也为南沙海战埋下了伏笔。 74号观测站：1987年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全球平面联测计划》。该计划决定在全球海平面建立统一编号的海洋观测站，并由各国负责建设本国的海洋观测站。观测站建成后，所获得的观察资源由全体会员国共享。按照计划，中国建立5个海洋观测站，其中大陆沿海3个，西沙和南沙各1个，计划建于南沙的为74号海洋观测站。随后，海洋委又在马尼拉开会，再次就在南沙建立74号海洋观测站进行了协商。 南沙是公认的中国领土，联合国决定由中国建立74号海洋观测站是件很正常的事。因此，就中国在南沙建立74号观察站一事，在两次会议上都得到与会国代表的一致通过，越南代表在表决时也投了赞成票。笔者分析，或许是越南代表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涉及南海归谁的问题。因为联合国的决定是“由各成员国负责建设本国境内的海洋观测站”，由中国在南沙建立74号观察站，那么南沙自然属于中国。
准备施工：建设74号观察站是中国在南沙建立立足点的重要契机，这一任务交给了海军。1987年5月和10月，海军会同海洋局两次到南沙选点；同年11月，74号观察站选定在永暑礁，同时控制了华阳礁，并立了一块主权碑。 永暑礁是一块月牙形的礁盘，涨潮露出海面的最大礁石只有1平方米左右，落潮时露出一丛丛礁石或礁盘。永暑礁74号观测站在1987年12月完成设计，1988年2月开始施工。就在中国选点、设计和开工期间，越南当局似乎醒悟过来，突然反悔，撤换了在海洋委员会上投赞成票的代表，其外交部发表声明，声称“拥有南沙，要对中国建立74号海洋观测站进行干预”。 越军挑衅：在此期间，越南舰船多次在永暑礁周围侦察骚扰，均被中国海军的驱逐。对此，越军一方面继续对施工行动进行骚扰，一方面增派兵力抢占南沙的其他岛礁。从1988年1月15日至2月19日，越南军队连续侵占了南沙中的5个岛礁，加上从南越承继的6个岛礁及陆续占领的，此时占领的岛礁总数已达20个。 2月17日晚，我147号拖船在华阳礁附近抛锚，准备翌日施工。这时，越军扫雷舰、运输船各一艘驶来，企图登上华阳礁。见此，我施工队队长林书明立即带5名战士，乘小艇抢先登上华阳礁，护卫主权碑，后来赶来的越军只得在浅滩上插越南国旗。中方随即逼向浅滩，赶走越军——这是双方首次正面对抗。为了对付越军在南沙的挑衅行动，海军榆林基地奉命组织作战舰艇编队，前往南沙的水暑礁及其周围海域巡逻，以保障74号观察站的正常施工。
“五不一赶”：1988年2月，海军增派的502舰艇编队（由502、503号护卫舰组成）从榆林基地出发，赶往永暑礁海域。编队由海军榆林基地参谋长陈伟文带领。502舰编队出航在即，南海舰队刘喜中副司令员来到编队检查战备工作。当时，对编队下达的任务是：保卫永暑礁不受外国侵犯，保障74号观测站顺利建成。但在越军挑衅时如何应对，并没有明确的指令。对此，在陈伟文询问“如果越南军队真的来搞破坏该怎么办”时，一向快言快语、敢想敢干的刘喜中一言不发，长久沉默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材料，表情严肃地说：关于南沙斗争，北京一位首长有个讲话，你看看吧。 陈伟文马上掏出笔和本，刘喜中制止，要求不能抄，记在心里。于是陈伟文读了几遍，默记住“斗争原则”：不主动惹事，不首先开枪，不示弱，不吃亏，不丢面子；如敌占我岛屿，要强行将其赶走。陈伟文把这几个“原则”归纳成为“五不一赶”。但看了首长的讲话，陈伟文心里感觉更没底了。这些“斗争原则”实在是太原则了，遇到实际情况时很难掌握。
没有决策：1986年以后，随着戈尔巴乔夫的上台和黎笋的离世，苏联和越南均主动向中国示好，中苏、中越关系开始出现缓和的迹象。虽然中越十年边界战争仍在进行，但作战规模开始减小，强度开始减弱。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存在争议的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和文莱都东盟成员国，中国不得不考虑与东盟的关系。 中国正在推进改革开放，又一贯主张和平解决争端。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当时的目标是顺利建成74号观察站，并借此良机占据几个岛礁，在南沙建立立足之地，并没有做打仗的准备和决策。因此，面对越南的频频挑衅，中方的态度是：既要保证74号观察站顺利建成并借机占据几个岛礁，又不想在南沙发生武装冲突。所以才会出现上述“五不一赶”这种让基层官兵难以掌握的所谓“斗争原则”。 其实，越南也判断中国不会在南海打仗，显然是有恃无恐，敢于做出阻挠建站、抢占岛礁等种种挑衅行动。越南派到南沙的舰船均是运输舰船，并非作战舰艇，显然并未做好打仗准备。应当说，中方决策层既要达成目标又不想打仗心态，对现场指挥员必将是一次巨大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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