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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人格:癔症漫游症的机制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最近和巴黎八大的同学高杰讨论一例个案,称一个在外受催眠后的病人,产生多重人格状态,并因此对心理治疗产生芥蒂。我们借此来阐述这个看似谜一样的人格分裂的议题。

1,基本概念

梦游以及紧密联系着的癔症漫游症一直是精神病学中的一个神奇的领域,它们牵涉到主体本身的一种根本分裂,却又与精神病的主体身份瓦解(解离Spalung)不同。

弗洛伊德曾在《癔症研究》多次提到这种现象,并且和无意识的分裂联系起来,认为是无意识的部分人格穿入意识导致这种现象,该现象因此和回忆之恶联系在一起:因为在催眠中,就可以唤起这种分裂的现象:即多重人格,但是在创伤事件被回忆之后,催眠师了解到病因,却无法帮助病人真正把症状处理掉。他可以替代症状,却无法真正消灭它。所以,在精神分析中,无意识的部分需要在病人觉醒的时候,来整合到意识中,因此,该现象和精神分析的诞生密切联系着。

然而,在精神分析领域,只有我导师Hulak参与编著的《主体的分裂与多重人格》。

本书非常细致地对多重人格的精神病学概念进行了一次拉康派精神分析的阅读,多重人格自从精神病学19世纪创立开始,就成为谜一般的术语。本书非常细致地对多重人格的精神病学概念进行了一次拉康派精神分析的阅读,多重人格自从精神病学19世纪创立开始,就成为谜一般的术语。这也涉及到所谓的Ganser症(刚塞综合征),该综合征多出现于监禁状态下的犯人中,也可发生在其他遭受严重精神刺激的人中。主要临床表现是近似回答,意识朦胧,事后遗忘。近似回答是最引人注目的表现,患者对简单问题作出与正确答案相近的错误回答,如3+2=6,鸡有3条腿等,给人以“痴呆”的印象,恢复后完全正常,因此其表现属于假性痴呆的范畴。

该症状主要见于癔症和应激相关障碍(stress-related disorder)。Ganser把这个综合征描述为系统的人格多重变体:“一种特定的黄昏样状态”,主体以痴呆的假性人格参与社会生活。本书收录了他两篇就此发表的经典文本。Maleval等透过拉康的主体在能指中的分裂来讨论这种癔症性的人格分裂,然而,这种情况并非单纯出现在癔症中,如Hulak的论文《天窗般开放的主体之分裂:Seglas与精神运动性幻觉的发现》就专门对弗洛伊德所谓没有压抑的天窗般开放无意识的精神病主体所涉及的分裂,尤其就法国经典精神病学大师Seglas的精神运动型幻觉出发进行了深刻的讨论。精神运动性幻觉指涉精神病患者并没有感知到的幻觉,而是发现在自己大脑中有其他的声音或者思维的运动,被Seglas称为精神运动性幻觉和感知性幻觉区分,这种幻觉后被称为假性幻觉。

2,男性癔症个案

张某,男性,29岁,四川人,未婚,电工,大专文化。因突然外出漫游,醒后不能回忆52天入院。

病人父母为其选好女友并写信催其回家见面成亲,但因施工紧张,领导未能准假。2 5 日,当再次向领导请假未准时,病人即觉愤怒、委屈,当即将家信撕毁,对班长讲:“有人害我,老哥帮帮我。”第二天病人给班长下跪说:“不借钱给我做路费,可能见不到父母面”,因当日是阴历年初三,当地风俗认为这天讲不吉利话不好,故班长打了病人一个耳光。当晚11时,发现病人失踪。

同年3月30日在重庆市火车东站发现病人,病人当时满面污垢、衣服破烂、双下肢肿胀,不能认识该同乡好友,带其回家后也不与亲人打招呼,情感反应平淡。但是两天后病人突然清醒,对自己在家中而莫名其妙,对离开单位前及出走情况不能回忆,即送来医院诊治。

排查:

既往无癫痫、颅脑外伤病史。无精神疾病、瘫痫阳性家族史。然而,病人平时爱表现自己,善开玩笑,喜读爱情小说。故而诊断为漫游症。

人格与动力学的机理:

漫游症或者刚塞综合征牵涉的乃是癔症的特殊形态。这常在急剧的精神刺激作用下发病,病人几乎总是从不顺心的住所出走,到外地旅行,旅行地点往往是以往熟悉和有情感意义的地方。因此,牵涉到人格的一种退行,透过直接逃避当前创伤情境,回到过去的情感链接来获得补偿。

同时,病人意识范围缩小,然而,日常的基本生活〈如饮食起居)能力和简单的社交接触(如购票、乘车、问路等〉依然保持,他人简单的交流下是看不出其言行外表有明显异常的。这种情况可历时几十分钟到几十天,清醒之后对漫游中的经过不能回忆或只能片断回忆。

3 催眠的本质与漫游症

法国著名催眠大师François Roustang在《影响》(Influence )一书中,提到:“只要施行过催眠,就可以知道这样的一点。即每个病人一如果我们花功夫听他说话,那么,就都只接受适合他的或他可以承受的暗示。在催眠状态下警戒和活跃的乃是个体的整个心理生命,即黑格尔所说的感觉灵魂。这种灵魂具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怪癖,自己的特点。只能通过顺应它的个性和当下活动才能触动它。被催眠的人往往按照他当前关心的事和当下的可能性转变暗示。弗洛伊德有过这种经历:他治愈了一名不能为宝宝哺乳的少妇,后者转移了给新生儿哺乳的直接暗示,使之指向自己的厌食症,继而又让它从厌食症转到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上。催眠因此没有改变症状,而是激活了无意识部分的灵魂,该部分处于某种变动不居的主体结构中——因此有别于精神病。

另外,上面的作者还认为,催眠和暗示性如果有关,那么催眠和拒绝接受暗示也有关。借此,他解释了弗洛伊德以无意识来讨论的这种主体的不断变化以便阻抗治疗在催眠治疗中的意味。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提到因此是某种指示符(indice)牵涉到对改变的阻抗中,指示符因此涉及催眠的本质。

我们借此可以总结:催眠得以发挥作用,乃是透过催眠师寻找复合被催眠者的指示符,导致后者受催眠师的异化,构成主体的分裂,其功能,和创伤后引发的漫游症,具有同等机制。

催眠师作为大他者,直接干扰了主体的分裂,这个干扰是透过被催眠者对催眠师的想象的移情,而后者积极地以指示符促成了主体的分裂——这些所谓的不同的人格,只是连接着不同的记忆系统(注意,记忆总是掺杂了幻想)——请对此不明确的读者见边缘人格组织:从《银翼杀手》说起来参考这三者的作为精神器官的内在联系。

这样,我们回到上面的个案,该例病人在当地属于大龄未婚,其工作单位流动性大且女性极少,婚配问题对病人来说具有现实重要性,同时,又值春节期间,此次回家成亲心切,但未获准,又被班长打了一耳光,因而受到较大的委屈,精神应激较为强烈。班长是一个权威,自己透过在年初三说坏话来反对他,而后者还以一个耳光作为促发因素,相当于催眠师施加的指示符的功能。

病人把单位不准回家成亲转换为有人要害他:不回家就见不到父母面,也无法相亲。这个过程符合合理化的机制。

更重要的是,虽然路途遥远,神游历时52天,但最终还是来到自己家乡附近,故而还是带有目的性的——这意味着所谓的多重人格,并不影响自我具有基本的统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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