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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的意味 (1)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无意识研究

我们现在翻译Nobus就拉康讨论意味(sens)(区分于signfication)基础上谈论精神分析家的解释的段落,以餐读者。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关系,还是关系?

当然是后一个。

在“罗马演讲”的序言的第一个句子,拉康写道:他的文本的“周遭的环境”对它具有一定的影响“(Lacan1977e[1953]:30)。他随后显示,这指的是法国精神分析协会近期分裂,还有训练的学院创立。官方的学派阻止拉康与他的追随者,让他们不能在罗马的讲法语的正式聚会里进行演讲。依照拉康的说法,这个异端性的争议会发生,是因为某些法国团体的成员曾经尝试添加一系列严格训练的准则。可是,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的公告澄清:实际上,跟这个争议息息相关的是拉康的习惯以变动时常的会谈时间,与现存的专业标准之间的不调和(Eissler1954:267290)

拉康的粗鲁的行为在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的成员的这一边构成了眼中钉。更甚的乃是,因为拉康明显地承诺要支持废除道义的行为准则,虽然他并没有实际这样去做。

在他的“罗马演讲“中,拉康轻视环绕他的怪诞技术的历史性争论,以用理论持续地辩护他的运用性来试图挽回。可是,他热烈地替他的变动的会谈时长背书,来对抗精神分析体制所主张的形式主义。拉康指示这个议题在当代的精神分析的圈内是至关紧要的。拉康支持他那变动的会谈时长的主要论点,是分析家对时间的操控,本身乃是充当是解释性的干预,因为它打断了分析者的言说。在”罗马演讲“的第一章节,拉康的表达如下:

因此,这是一个有利的标点,这个标点赋予主体话语以意义。这就是为什么固定会谈时长扮演着的是计时节拍的角色—依照目前的技术,仅是时钟的中止。作为这样的中止,对于话语的脉络则展示了漠视态度。计时节拍扮演的角色,对于分析家具有实际的干预性的充分价值,因为他可以加快结论时刻的到来。(Lacan1977e[1953]:44) 
在进一步的文本中,拉康补充说:分析者无可避免地经验到分析家所悬置的会谈时长,作为他们话语的标定点(同上。: 98).。所以,假如解释相等于是标定分析者的言说,悬置会谈时长将会具有类似于那些更加传统性的解释形式所产生的影响。
从拉康的观点,专业规范的关于时间长短,例如每次会谈时间持续50分钟,那仅是个任意性的规定,被匿名的权威团体赋加在分析家与分析者身上。这些规则剥夺了分析家的可能用时间作为解释的力量,还有用负责而且经过估算的方式来结束有利于精神分析的治疗的权力。

遵从目前的工作时间比操控工作时间更为糟糕。因为在前者的情况,我们不可能控制对分析者的那边会谈时间被中断的影响(同上。: 99)。部分是因为拉康转换了一个共识性的专业标准,成为具有弹性的技术性工具,部分是因为他的创新被感觉是延伸了分析家对于病人权力的边界,所以当拉康的团体在1960年代早期,申请新的官方的承认时,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的高级代表最终都认为拉康的做法无法予以接受并且在这一点上拒绝让步。[1]

拉康主张(同上。: 74, 98)准确性并不是自由的因素,推测也并没有让严谨有所松绑。无论对于任何种类的形式主义的反叛,拉康相信,精神分析家的时间的干预能够用严谨而不模糊的术语加以呈现。对于这个新的临床正式化的发展,拉康从他自己的逻辑时刻的理论开辟路径向前迈进。在逻辑时刻里,拉康区别了看见的瞬间理解的时刻,与结论的时刻,他以三位囚犯的诡辩作为分析的基础。(Lacan
1988a[1945]).10 

因为每位囚犯的自由依靠理解时间的缩短,在经过瞥见的瞬间后,拉康主张,分析家的会谈时间的悬置应该总是发起来朝向结论时刻的突然来临,而且因此朝向对理解时间加以缩减。(Lacan1977e[1953]:48)[2].这就是为什么,在以上的引述里,拉康描述精神分析干预价值,在于加速结论时刻的来临。随着他们的解释,分析家们需要保证的乃是分析者花费在理解,沉思与算计的时间数量,被缩减到最短。

这些精神活动被认为是跟生产性相反的,因为正如在三位囚犯的故事中那样,这会阻碍他们的自由之路。[3]我们用更加心理学的术语来表达拉康的原则:经由她的解释,包括会谈的悬置,分析家必须在分析者那儿促使并加速做出决定的过程;他必须促使分析者让他的生活符合他欲望的线路来做出决定,尽管事实上他并没有掌控所有必要的知识,以便确定这些决定是正确的。[4]

用拉康的治疗观念来说,将理解的时间缩减,促使结论的时刻来临。因为它刺激主体(分析者)的沉思,朝向确准从原初事件相连系的意味[sens]。(同上,48页)[5]在分析家的干预与分析者的结论之间的必要中介因素,意味的结晶化,就是一个合适的分析性解释的首要结果[6]。拉康因此强调说精神分析是“一个行动,这个行动的结果完全依赖于意味。(同上,33页)


可是,即使面对不利情况,他仍旧主张这种分析对意味的效果的依赖,并没有意味着说分析家应被期望来以解释去揭示出他们的分析者的症状的意味。分析家的解释内容并没有被附加于分析者所遭受到的痛苦的事物的意义。当解释的时候,分析家并没有被假设说要告知病人他的症状是意味着什么。
1950年代,拉康在许多场合强调症状是可以理解的,并且需要予以解释(Lacan1977f[1955]:127, 133; 1977g[1957]:159–160;1977h[1957–58]:184, 194),但是解释学的这个过程(Lacan1977e[1953]:70),不应该被看作是一个活动,凭借这个活动,分析家可以发现或猜测分析者症状的意义,然后给病人提供他探查的结果。毕竟,假如那成为一个要求条件,我们将会很困难看出,分析者的悬置的会谈时间,发挥的是解释的功能,因为这些审视并没有包含关于病人的症状与生活史的意味细节。
这个信条背后的动机,重新唤醒了我在本书前一节曾经讨论过的移情与暗示之间的具有争议性的关系。尽管他坚持分析家对于病人的无意识的形式加以解释这个信念的重要性,然而拉康相信,详细列出他们的意味,对于分析者具有客观化与异化的效果。假如分析家想要在他们的解释里,揭露分析者的症状的意味,他们将会传递关于这些症状对于他们的病人的起源的意味。分析家暗示性地告诉分析者,作为分析家,他们能够理解手边的这些难题。在介绍被假设知道的主体之前,拉康早就批评过这种具有暗示影响的解释风格。

例如,在第一个研讨班,拉康强调尽管干预是根据言说的行为来陈述,然而不应该被认为是一种智力活动。拉康抨击安娜弗洛伊德要把解释作为是教育自我的工具以寻找自我隐藏的智力倾向这样的建议。这个建议对于治疗的进展是有害的(同上。: 65–67)[7]。在标准治疗的诸变体中,拉康甚是更加坦率地表达说:分析家的这个知识无可置疑地已经大量增加,但是我们一定不要假装我们已经让自己跟精神分析的知识保持有距离。除非我们承认,这个给主体(分析者)的知识的沟通,仅是发挥暗示的功能,而真理的标准是与这个暗示格格不入的。(Lacan1966b[1955]:337)

经过他建构被假设知道的主体的概念化,拉康用以下这个表达来重申他的警告,分析家才从来就不应该等价于被假设知道的主体[8](Lacan 1961–62: 19611122日的讲座; 1966–67: 1967年六月21日的讲座).
以类似的心境,拉康认为所有分析的要去理解分析者难题的尝试都是不合适的。解释与想像我们会理解,根本就不是同一码事。它们反而是背道而驰的(Lacan 1988b[1953–54]:73)。两年以后,在第三研讨班上,他陈述道:他们(学生们)已经理解了,总是在这个时刻,他们要冲进来,要用理解去填补这个个案,然而,他们借此已经错过解释,从事这个解释或不从事这个解释,都会是合适的。”(Lacan1993[1955–56]:22).一个更为挑衅性的主张,出现在第四个研讨班,在对弗洛伊德的小汉斯个案的讨论的背景下阐述出来:对于(小汉斯)的这个观察,在误解的登记内部完全地展开来。我会补充说,在两个主体之间,创造性解释的所有类型,都属于这个情况。就是这个方式,我们必须期望解释得到发展,这是所有事物中最不异常的东西了。它确实就在这个误解的差距里,某件其他的东西将发展出来,而且将会产生它丰硕的成果。(Lacan1994[1956–57]:341)

针对理解的本质上的危险的额外的评论,充斥在拉康从1960年代到1970年代的研讨班里头。拉康为什么最后决定解散他自己的学派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相信他的学生太过于相信他们理解了他的话语的意味。[9]随着他的研究进展,拉康主张,除了滋养暗示,还有从分析家自己的幻想与偏见中前进之外,理解是对分析者的要求(为了被理解)的一种反应,然而这些要求需要维持,(支持,支撑),然后在他们的能指结构里得到质疑。(Lacan1991b[1960–61]: 234–235; 1977i[1958]:255).但是,分析家如何被假设去解释,然后如果他们应该避免提供意味(sens),产生知识以及传递理解?解释的经典定义是作为翻译的行为,或通过意味的启示方便洞察某个事件,此外还有什么呢?[10]虽然他保留了意味的概念,作为代表分析的解释的适当效果,拉康拒绝所有的标准的接近解释的方法,并且呈现一个替代性的选择,基于印度的语言哲学与佛教禅宗这样的基础。

通过这两个东方传统,拉康发现了作为言说的新特征的共鸣由于这个特征,言说者能够说某件东西,但是在陈述的层面没有有效地说出来。他们能够在倾听者的心里诱导出一些观念,而这些观念是被包含在被传递出的那些讯息的文本里头。这是拉康在他的罗马演讲阐述作为合适的解释性工具的共鸣的方式。

无可置疑地,分析家能够透过在他的评论的语意产生的共鸣里用仔细估算的方式来唤起它的方式去扮演象征的力量。确实就是以这种方式,在精神分析里解释所更新的技术中回到符号效果的使用。关于这一点,我们能够注意到印度传统中韵论所教导我们的东西,在该传统中强调的是言说的属性,凭借这样的言说,可以传递没有实际说出的东西。(Lacan1977e[1953]:82)

依照潘帖(Pandey)的印度美学,拉康透过该书提炼出有关印度的语言学的大部分信息,韵论是文字的力量,用以唤起某件除了它们实际上所说的内容以外的其他东西。潘帖的例子,拉康按部就班地摘录了(Pandey1950:219–220;Lacan 1977e[1953]:82).[11],其内容如下:一对年轻的求婚伴侣同意在一个河流堤岸处隐蔽的花园碰面。

然而,正在等待她男友的时候,这位女孩注意到,她所认识的一位宗教僧侣正走近他们的隐藏处,很明显她想要这个僧侣尽快地消失。可是,她不想要明确地叫他走开。因为她已经决定要驱赶他走开,却又不显露她的原本意图。于是她说:哦,具有宗教心灵的人啊!你现在能够自由地漫游到这个地方。因为这条狗,你曾如此地害怕它,今天已经被高傲的狮子杀死了,而你清楚知道,它还居住在高达凡立河的堤岸的浓密森林里。(Pandey1950:220).


假如这个人,听完女孩的话语后,决定尽快地跑开,潘帖主张,那是因为他理解到正面的陈述背后的负面意义。(同上。: 220).在拉康阅读这个段落时,这个人跑开乃因为他听到了女孩话语中没有实际表达出的某种东西。她说的是:你现在能够自由地信步至此。但是他听到的却是:此地不宜久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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