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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吸毒个案的阅读:《成为父亲的五个梦》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2011年中法大会《父亲与男人》中瓦伦先生报告了一例25年吸食大麻、海洛因以及可卡因的40岁的男性个案。工作起因是由于这12年来(即从他27岁开始),即便有医生协助,他仍会时不时失去对毒品吸食的控制,因此,与瓦伦先生在某些遭遇失控危险的情况下断续地开展会谈。

瓦伦先生只选取了五个梦来说明这个个案在12年以来的工作的关键性的变化。第一个梦是个案提到自己梦到对自己父亲和妻子说我爱你,这个梦中没有任何形象只有声音和知道说给这两个人。【注意】:这暗含着吸毒者那里梦境形象唤起功能的抹除,精神当量被缩减为较低的纯符号性运作。

这个梦打开了他一直厌恶的父亲形象的潜在认同: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日耳曼人,穿着一些党卫军常见的服饰,以至于战争期间受到德国兵的致意,因为后者把他认为是纯血统的军官,而个案自己的样子和父亲非常地象,这构成了痛苦,随着成长,他改变着装 留着朋克的发型 以便和父亲不一样。这个反认同的挣扎因为父亲(在他16岁时)的过早去世而没有被告知,对恨表达的延迟这种遗憾构成他也无法讲述自己实际上对父亲的爱的部分。这个梦正是唤起了他过世十年从未想念的父亲,因此,在他27岁时,因为这个梦进入了跟瓦伦先生的分析。

这个梦还涉及他在失控时候对妻子的爱。关于他的家庭暴力,此前他在服用酒精和阿片类药物之后还能控制自己的暴力,但是在最近,他失去了这种控制,他对自己感到害怕,因此,他决定借酒。

第二个梦涉及到一个简短的凝缩的梦,没有印度大麻之后,他恢复了梦境形象功能,他梦到在一个类似分析家的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母亲躺着跟他说得了癌症。对于个案来说,自己因为父亲得癌症去世后,就再也没和母亲说过话了。对此个案并没有展开太多;另一方面,关于性的部分浮现出来,他开始讲述自己能向妻子表达爱意,并且同时,毒品抑制他对她的欲望开始恢复,这两个层面都有利于恢复他对妻子的关系。

第三个梦,涉及与兄弟的关系,而且还牵涉分析家本人的反移情口误,但是作者没有展开,为了呈现我们所需要的父亲维度的缺失如何在吸毒个案中发挥作用,我们忽视这个梦例而在这里直接进入关键的第四个梦:他梦到自己拿到一个黑色的危险的水雷,但是周围有一些孩子,把它抛出了900米的池塘(étang )里面,这梦一开始没有任何的联想,而是提到自己6周都没有吸毒和酗酒,而且自己还不感觉到难受。然后,突然他建立了一个能指性的关键顿悟:neuf cents mètres (900米)在法文中同音于neuf sans maître (没有主人的全新者)。当丢开水雷(象征毒品这个危险物)——丢到池塘(étang 法语中包含了时间temps这个音节,抛开了过去)里面,他终于成为了没有主人的新人。

至此,个案获得了一种重生,该重生牵涉到因为父亲而带来毒品沉沦的解除为基础,并且重建家庭关系;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超越这个部分在成为男人的同时,可以成为父亲。这里涉及一个与父亲有关的关键元素,这是透过第五个梦来完成的。第五个梦里他7岁的女儿以十多岁的小姑娘的样子呈现,并且在小卡车中他和他妻子带着他女儿(他与女儿的母亲离婚,现在和另一个人结婚——即前面提到的妻子)去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去旅行,中途停车,他和女儿在卡车后部做爱了。

这个梦让他非常羞愧,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才开始谈论具体的相关的思绪,最近他妻子去娘家看母亲,自己才单独和女儿在一起,很久没有这样了。这次谈话他觉得很开心,以前自己强迫自己跟女儿去玩,总是心不在焉,从未成为一个父亲。除了这次开心焕发起了性的成分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了解到在背后牵涉到阻碍自己成为父亲的原因:他的父亲40岁死于癌症,他一直认为(之前的对父亲的恨加强了最初的认同:因为父亲的死,导致自己的某种罪恶感所致,这个机制是很常见的)自己会在40岁就死去,然而,现在已经超越了这个年龄,自己不再认为自己会早逝,应该去享乐,而能够有时间,也意味着可以负起责任。

这个个案清晰地展现了从最初“我爱你”到找寻到父亲身份之路,这条路展现了吸毒者和其他的个案一样遭受符号父亲问题,虽然吸毒的享乐和因此受到社会的边缘化(没法找到工作,社会关系单一)而加剧,然而,其核心的无意识机制,仍旧处于弑父以及乱伦的向度(虽然对性的部分尤其是母亲的部分只是附带而过,但这是因为此次会议主题是父亲和男人所限。)得以展开,正是这些被囚禁的恨和乱伦的欲望,阻碍他发展出家庭社会等多种关系,无法承担起作为男人和父亲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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