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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精神病的概念:以一个案例说明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精神分析关于精神结构的界定,由于学派差异而千差万别,即使在拉康阵营,仍然有不同的差异。

这些不同拉康派理论下的这些概念之间的差异看起来比客体关系内部的争议要小,后者如美国Kohut与Kernberg对自恋人格障碍的界定存在极大差异,英国客体关系三大学派的内部差异、而法国客体关系Green、Begeret等与英美客体关系的界定也有差异,甚至有人提出自恋性倒错来试图理清这些问题。我们看到,客体关系内部的差异极大,然而,就我目前的研究来看,核心的差异并非在这个概念上,而是使用上述界定的学派/作者,对符号、想象、实在三界以及压抑的定义上的差异,这些作者本身的分析及其对压抑的界定,会直接影响对来访者的判定(如果我们不用医学所谓的客观诊断这个术语的话),分析的理论本身就持续遭遇主体性问题。因此,受拉康影响极深的体制动力治疗大师Jean Oury认为,无法在转移下与精神病相遇,也只能在转移下进行判定。

Nathalie Charraud在2010年成都精神分析中心讲学中花费了两次课程讲授所谓的普通精神病的议题。我们下文引用ECF协会的Gault所报告的一个案例来予以说明。《拥有10万根头发的男人》:

这个案例被选出来,是因为它说明了精神病发作后身体现象在精神病中的首要地位。在该个案中,精神病的发作与谜样体验、不寻常的身体现象的发作以及妄想活动的缺失有关。身体现象的出现,以头皮上的肌肉收缩引起的不寻常的头颅感受,形成症状的基础。尽管身体现象可追溯到非自发的生理性反应,但随后对该身体事件的在分析的制作构成了症状化的基础。也就是说,不同寻常的身体感觉的症状化,从内在于分析言语的一些能指中浮现出来。一个分析者在一系列的时期内都追踪他的脱发,其间他觉得他在人际冲突期间的是处于被动的,这被他等价为在他的社会关系中妥协他的愿望(Gault,2004)。

在参加他不想参与的社交活动后,当自我背叛和缺乏是个整体的感觉出现时,就会导致脱发。他和女友一起搬进去后,他的脱发就开始了。 这种同居改变了他们的关系的动力学,因为他现在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情人。 在此之前,他们涉及一段恋情,他却不是这种三角恋爱中的起主要角色的那位情人。 在一起搬进去之后,他开始出现弥漫性的焦虑,这与脱发的发生同时产生。 他断定她对他而言是很危险的,他于是离开了她。 尽管如此,他的脱发仍在继续; 他现在把这归因于他在新乐队关系中所遇到的困难。 在与其中一名乐队成员发生冲突之后,他没有按照他的意愿退出乐队,而是通过留在乐队中,对抗着他的欲望(Gault,2004)。

再次,在他的决定之后发生了脱发 - 这次只是更为大量的脱发。在研究脱发的生理学时,分析者能够确定头发并没有死亡,而是由于头皮直肌的反复收缩而脱落。死的头发没有解释头发的损失,因为它留在头皮上大约还有三个月长的时间;相反,分析者将快速脱发归因于大约150,000个头皮直肌的反复收缩(他的针灸师支持这一假设)。分析者把他头皮中的奇怪和痛苦的感觉联系于 - 150,000根头发的收缩,导致显着的脱发 - 当他损害他的欲望并遵循他人的要求时,例如在与他的乐队成员对抗之后。分析者得出结论说,他的脱发可归因于他不是“整体”或“真实”的时候,例如当他与自己的欲望和动机不一致时,并且变得社会性的顺从时(Gault,2004)。

离开乐队后,他头皮的疼痛感和随后的脱发便停止了。 Gault认为,该案例表明身体现象如何参与身体的症状,当面对其他人的欲望的谜团时,身体会稳定主体。 Gault指出,这个主体的脱发和颅骨疼痛是一种特殊的症状,帮助他通过将焦虑置于身体的某个特定区域来控制焦虑,这种焦虑是通过与其他人的欲望的相遇而产生的。他声称,体内享乐的定位和身体症状的出现与分析者的言语密不可分。在这里,在主体的危机点所出现的痛苦的身体现象在分析工作中是明确的。他认为,分析者的言语可以追溯到症状的构建上。对于这个分析者来说,下面的一系列指示头发作为压力反应而脱落的能指,提供了他能够通过痛苦和侵入性身体享乐构建为症状的基础。

分析者的言语中包含了“se faire des cheveux”或“se faire des cheveux blancs”的表达,这些表达翻译成中文,即“担心自己头发变灰”,导致他去发现了头皮直肌。此外,分析者的言语还包含诸如“crins”和“tous crins”之类的能指,这些能指原本指的是马的鬃毛,但也可以翻译为“刚强地”。在分析之前,身体现象是侵入性和痛苦的。对于这个分析者来说,他的欲望的真相被一个身体现象所指涉,正如Gault所说的那样,它起着一个指针(日晷的一部分投下阴影来指示时间),这是通过当他符合别人的愿望时头皮时对应的痛苦的肌肉收缩来表示的。Gault(2004)描述了头皮收缩和与身体现象相关的能指作为实在的症状化。他认为,这种情况下的临床现象构成了与侵入性身体事件有关的身体症状。

不过,心身疾病本身不能说明结构,核心在于从主体出发来了解是否具备神经症式的无意识幻想。因此,ECF的分析家Alexandre Stevens在1987年的Ornicar?期刊的42期专门论证这种没有神经症幻想的心身疾病与经典精神病的元素现象的类似性在于二者的能指被冻住后的单字句(holophrase)的结构。

回到个案,这里身体现象是对大他者享乐的回应:触发事件紧随身体现象,然后在分析中表现出来。此外,身体现象通过一系列能指来消除头发而不再是“完整的”。因此,能指影响了从侵入性身体事件中出现的症状的构建。同时,我们能看到这些能指并没有构成一个俄狄浦斯式的幻想,而是和身体密切联系的,即失恋并没有直接构成幻想性的效应,而是以身体的反应来回应。能指没有联系到幻想中,而是直接以实在的形式作用于身体,当分析家了解这些能指之后,才可能帮助它们进入幻想的维度,能指构成享乐的限制,而不是实在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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