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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穿的这套铠甲，重量是23.8千克。我比较熟练，自己穿脱没问题，一般人自己穿可能有点困难。” 直播镜头前的陈凯身着一套山文琐子甲，身材魁梧，面圆耳阔，他看似随意的胡须，是为贴近古代造型特意留的，日日都要修剪。 穿着盔甲时，他的一坐一立，神态动作，都在模仿古人壁画、雕塑中的形态，力求模拟出古人的神韵。 你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像从古代壁画里走出的“将军”，几年前还是西安一家手机店的老板，他形容那样的生活稳定、富足，却“浑浑噩噩”。 因为喜欢中国的铠甲文化，他毅然放弃原先的事业，孤身来到杭州创业。 会有人喜欢铠甲修复这样的小众文化吗？在上抖音之前，陈凯也不知道。 短短两年，他在抖音上找到了15万同样热爱盔甲文化的网友，现在他们重建中国的铠甲文化。 1 铠甲填补了他心里的一块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铠甲的，陈凯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游戏。 “我有很多80、90后的小伙伴都喜欢打游戏，游戏里欧洲的骑士、日本的武士都有铠甲，我们觉得很帅。中国文明这么璀璨，不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文化，我们就慢慢去发掘中国自己的甲胄文化。” 事实上，中国的甲胄文化比其他文明的更加悠久、璀璨。 考古记载、历史文献、出土文物、壁画雕塑，陈凯和小伙伴翻遍了各种能找到的资料，结果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甲胄文化在中国已经断代。 因为中国古代的铠甲早已被当代生活淘汰了，研究和复原它的少之又少。 陈凯决定自己动手研究、制作和复原中国传统铠甲：“研究这方面的人比较少，所以我们就自己上手了。” 2014年，陈凯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套铠甲，是套宋代札甲。 为什么选宋代札甲，因为宋代是中国古代铠甲的巅峰时期，《武经总要》里对宋代铠甲的结构有详尽记载。但真的自己动手复原出一套铠甲，却没那么简单。 陈凯身着宋札甲 为了制作出这套铠甲，陈凯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刚开始是摸索如何把绳子编连的部分编整齐，之后开始模仿书里的结构做出成套的铠甲。书里没提到的结构，他只能自己去摸索、根据其他朝代的资料做推测。整件的铠甲做出来，还要穿到身上再做调整。 铠甲的半成品被陈凯装上又拆开，反复五次，才得到让自己相对满意的结果。 看着最终的成品，陈凯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块被填补上了。研究甲胄文化、制作传统铠甲，是他喜欢的事，也是他想用这辈子去完成的事。 当时陈凯的手机店，每月可以收入几万元，但他毅然决定打破这种稳定的生活，关店、南下。 2 电视剧里的铠甲不是真正的铠甲 陈凯的抖音账号很特别，叫@殿前司-胖虎 。“殿前司”，是个有二三百名成员的中国铠甲爱好者社团，陈凯是社团发起人之一，也是最早一批中国传统铠甲爱好者。 几位爱好甲胄文化的朋友，邀请他一起来做个制作铠甲的工作室。陈凯想了两天，决定关了手机店，成为一名全职的铠甲制作者，之后又随着工作室离开家乡安徽，来到浙江杭州。 在那之后，他开始全心全意投入到中国传统的铠甲的复原工作里。 为了更深入了解铠甲，他研究古代书籍、绘画中的相关记载，研究古迹中的雕塑、壁画上人物的铠甲造型，还定期与考古专家交流研究。 “很多石刻、雕像上都有它的形象，但具体在结构上，它是怎么挂起来的、怎么穿戴的？有些可以翻折的甲片它的结构是怎样的？我们只能通过外部来推测内部，同时找些相近时代有记载的东西来进行印证，考古学上也是这样做的。” 陈凯对复原和制作铠甲有要求。他希望自己做出的铠甲不只是样子和传统铠甲相似，而是既要保留传统铠甲的防御力，穿起来还要相对舒适、方便行走、方便做武术动作。 为了“科学复原”出山文甲，陈凯和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一起花两三年时间制作了100多种铠甲模型，最终才找到这种铠甲最合理的机构。 陈凯身着山文甲 铠甲越做越精致专业，陈凯参与了《长安十二时辰》电视剧中使用盔甲的设计和制作。 陈凯身着《长安十二时辰》电视剧中崔器的铠甲 《长安十二时辰》热映的时候，陈凯心里开心，也有失落，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铠甲其实跟电视剧里的不一样。 他想向更多普通人推广铠甲文化，而不只是通过电视剧。 3 想唤起人们的民族记忆 陈凯心里很清楚，中国传统的盔甲不像一些影视剧里表现的那样，一刀一枪就能扎穿，而是真的有足够的防护能力，在战斗中能起到重要作用。 他想向更多普及真正的铠甲文化，参加非遗文化展宣传传统铠甲，做公开课教爱好者自己制作铠甲，还和杭州岳王庙合作，为参观者讲解岳飞穿的宋代铠甲。 2018年，陈凯注册了抖音账号。他想通过短视频的形式让更多人了解中国传统甲胄，让那些曾经只存在于壁画上、书籍里的传统铠甲，通过短视频“活起来”。 在抖音上的短视频里，陈凯总是一身铠甲，横眉立目，不怒自威。有网友说他像过年贴的门神武将，也有人说他像庙里的金刚菩萨。 “很多人看到我的照片和视频，第一反应是门神。为什么？因为铠甲已经从中国人的生活生产当中退出去了，但它还存在于我们的民族记忆里。门神自古以来就是将军造型，我也希望通过这样的视频，能够唤醒大家对传统甲胄的记忆。” 从传统甲胄的整体展示，到制作过程、盔甲相关的历史文化知识，陈凯的视频内容包罗万象。凡是和中国传统铠甲相关的问题，他总会想办法查资料、研究，为粉丝们解答。 有粉丝好奇铠甲的重量，陈凯就专门买了称，从一片甲片到每个部件再到整套铠甲，一一称给粉丝们看。 今年疫情期间，陈凯还在抖音开起了直播。 他的直播并不轻松，最重的铠甲有七八十斤，陈凯直播时坐的笔直，一穿就是两三个小时，有时和网友们“聊嗨了”，原定9点开始11点结束的直播，他能聊到夜里两三点。 “我的直播学习氛围很重，大家经常一起讨论一些知识类的内容，就像文化沙龙或者读书会的分享那样。有时一天可能只有四五十人看，但这四五十人就像学生上课一样，每天都会来打卡，到点了还要来催我。”陈凯和这些爱好铠甲的网友们聊天、交流，最多的一天，他在聊天时发给网友们的铠甲照片就有1000多张。 通过陈凯的短视频和直播，越来越多网友爱上了中国传统甲胄。 他们有些会通过抖音购买陈凯所在工作室制作的成套铠甲，自己穿或用作收藏展示；有些会通过抖音购买陈凯所在工作室制作的盔甲零件，再通过直播或短视频科普学习自己组装。 工作室去年还制作了一款印着铠甲图案的T恤衫，销量不错，很多来自抖音的“轻度”铠甲爱好者都会购买这款T恤穿。 有网友看了短视频和直播后，成了传统铠甲的深度爱好者，陆续向陈凯所在的工作室购买了价值几十万元的铠甲，还在深圳成立了自己的铠甲社团。 一次陈凯在铠甲相关线下活动上遇到他，才知道他为了参加传统铠甲的活动，带着几十斤重的铠甲，特意坐飞机从深圳飞到了浙江绍兴。 陈凯的抖音账号也给工作室的网店带来流量，每月从抖音带来的销售额就有二三十万元。 网店出售自己制作的整套铠甲、铠甲相关文创产品，也以相对实惠的价格，为想要自己制作铠甲的普通爱好者提供一些难以自己制作的金属配件。 在抖音上，还有很多坚持传统手艺的年轻人，也获得了生活的保障。 今天，抖音在景德镇发布了“看见手艺”，未来一年，将帮助至少1000位手艺人年入百万，具体将通过快速审核绿色通道、入驻首月佣金优惠、官方资源流量扶持、官方运营培训课程、专属整合营销活动、变现资源优先推荐等举措，扶持更多手艺人。 手艺人需要被看见，更需要体面的收入，才能在传承手艺的路上不再孤单，更有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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