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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原生家庭的痛不容易,但值得

 张德芬空间 2021-03-06

当你在父母指责,无视,怒骂中长大,童年的你内心有过疑问吗?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父母却如此对待我?我是父母亲生的吗?

都说世界上父母之爱重于泰山,没有任何一种爱能和她比肩。可是当我们发现身体劳累的苦那不是苦,苦的是最亲的人以“爱”的名义伤害你,更苦的是即便我们长大,却做不了自己,逃脱不了他们的“魔掌”,虽然他们并不在我们身边,却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于是,长大的孩子依然过得不开心。

我的故事
我是那个被父母控制长大的孩子。
我的外祖父是资本家。在文化大革命这场运动中我的外祖母被斗疯,外祖父没多久也离开人世,资本家的女儿没人敢娶,母亲成了大龄剩女,草草找了一个又红又专一穷二白的贫农——我的父亲嫁了。
随后生的全是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女儿,母亲饱读诗书,文化水平高,但是依然被生活吊打,变得胆小,总怕出错,谨慎形势。
她的不安全感体现在生活方方面面,举个例子,我家肥皂用途如下:洗手一块,洗脚一块,洗内衣一块,洗外衣一块……若洗完脚用洗手的肥皂洗手,态度好的骂一通,态度不好的棍棒伺候。
父母指挥着我们上什么学,上什么班,包括生孩子顺产还是抛腹,怎么教育下一代……甚至穿什么样的鞋……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针对儿童经历对性格和心理的塑造,认为即使出生在同一家庭的儿童,由于出生顺序的不同,在家庭中的地位不同,形成了日后不同的生活和行事风格。
阿德勒在家中排行老二,老二的角色,他深有体会。以至于他在《自卑与超越》中写到:“对于老二来说,总有一个孩子比他们年长,比他们成长得快”老二不被父母看见的无奈和内心的自卑充斥在文章里。不巧我也是家中老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是生活中老辈人对排行老二在家中处境精髓总结。
果不其然,我与父母情感最疏远,大姐各方面都优秀是父母的骄傲;妹妹们是“哭得最凶的有奶吃”的主;我这个老二,不哭不闹、不声不响,成为一个最不让人操心、最省心的孩子。
长此以往这些懂事乖巧变成父母不把爱给予我的理由。其实我的内心直至今日依然需要父母把关切眼光给予我一点,虽然我已中年。
讲几件有趣的故事。
01.短裙的烦恼
小学毕业时,正好被选上参加游乐场免费游玩的特权,并且要穿学校统一给配备的短裙。我知道后,告诉母亲能否给我买个三紧的三角内裤,好配短裙。
母亲说,小孩子讲究什么。我最终还是穿着母亲自己给我做的内裤,配短裙。
我的内裤比短裙多出很多,可以想象一下,短裙搭配一个五分裤,哈哈。我不记得玩了什么游乐设施,只记得为了顾及自己个人形象,不停的用手挽裤腿,好让短裤藏在短裙下。
更尴尬的是班中被选上同时参加游乐活动的那位男生看个满眼,他冲我善意的微笑。情窦初开的我好尴尬。
02.拉链的困惑
从小到大都是穿姐姐淘汰下来的衣服,直到我上班赚钱才开始打扮自己。姐姐长得好,学习好,是家中的骄傲,凡是穿衣打扮都是姐姐优先。
到了青春期我也开始爱美,我特别想要一件夹克衫,知道母亲不会给我买的,但是内心天天还是惦记着,也许是老天爷眷顾我,邻居给了一件旧夹克,杏色的,正是我喜欢的。太开心了,于是天天穿,不舍得脱。
中学毕业,照毕业照,我当然穿它照相了。但是照完后,看到照片我却开心不起来了,因为我看到杏色夹克衫拉链下边开了,漏出里面的裤子,夹克衫上面却是完好无损。拉链坏了,我却不知道,露怯。怎么办?
天真的我用铅笔将拉链从头到尾都涂上,看着照片中露怯的拉链被我用铅笔涂抹天衣无缝的掩盖住了。我内心的阴霾一下烟消云散了。那时的我多么天真,以为我的涂鸦能遮住全班同学的眼睛。
03.看到了自己
当看电视剧《请原谅1988》时,早晨吃早点,家中只有两个鸡蛋,母亲分别给了姐姐和弟弟,母亲说老二爱吃煮黑豆,老二就默默的吃着。
由于她和姐姐生日只差一天,父母一直将姐俩生日同时过,但是日子选的是姐姐出生的那一天。类似的这样的例子很多,爸爸下班会给弟弟买冰激凌。她是那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她演的好像就是我。
想得到别人认可,表现出不哭,不闹,懂事。
怕别人厌烦自己,一直不敢展露自己真性情,把自己藏起来,以为父母就会给我爱,却适得其反。
电视剧中老二在17岁时表达了她内心多年的渴望,她说:我早晨也想吃鸡蛋,只想过属于自己意义的生日。而我只在中年时才学会反抗,当我斗胆问父母:从我记事起怎么没有感觉到您们的对我的爱呢?母亲不假思索的说:你不需要。
……
我们小家和父母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16年,组成了一个大家。我一直认为小家不是我的家,大家才是我的家。
同住的16年,母亲口头语: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鞭策着我,我用尽全力去讨好他们,去维护这个大家,不敢有半分造次。
海中的鲶鱼俗称傻粘嘚,童年时到海边钓它很容易,它不挑食,只要看见吃的它就咬。我就像那条傻粘嘚鱼,他们的话是最高指示,父母之命不可违,吃喝拉撒,甚至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是我们来买单。
我们就像蜘蛛在屋顶接的网,谁知道哪是第一根丝线,哪是最粗的丝线,纠结在一起,缠绕在一起,没有界限。
海灵格在《这不是你的错》中写到:为了终止我们家族中, 这种代际创伤的循环。最终实现我对自身的疗愈,我认识到,我需要修复,我与母亲的关系。我知道我无法改变,过去已然发生的,但我能够改变的是当前的关系。
难道父母生育我们养育我们,就拥有孩子的生杀大权,孩子就该失去自由,失去自我,失去活着的意义吗?
我开始反思,内心在呐喊,在抗争。
这种反抗好像是与父母,其实是跟一种思想,一种束缚,一种理念即:听父母话的孩子才是“孝顺”的孩子。我们的孔圣人在几千年前对孝子受父母责罚时应抱的态度做出了“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教诲。
母亲的咒语在我这儿开始失灵,父母变得更加变本加厉。我们像两只刺猬,靠近彼此,被对方的刺扎的很痛,痛的互生怨恨,哪里还有温暖而言。温暖成了稀有品。
解决痛,不扎,只有保持距离。

城的保卫战
与父母形式上的分离,是一场较量,一场捍卫自己主权的较量。
我就像一个守城的将士,看着比我军事力量强很多倍的对方,我好像并没有怯懦。我知道这个较量是迟早要发生的,因为我要找回自己。
开战前,准备准备,就像游戏中打怪的勇士,在行进的路上顺便将外衣,盾牌,镜子,竖笛,平底锅都一一捡起,它们——正是它们成为我的这次战斗的武器和工具,来抵御外界的侵袭。
父母知道我的各个软肋,他们有的是源源不断的救兵,深知我的城池有多少城门,哪些城门可以硬攻从而布置强而壮的部队,哪些城门坚守不利。同样我也深知这场战争是实力悬殊的一场战役。
我不断鼓舞自己——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屡见不鲜,做那个让自己都点赞的自己吧!我一边尽力守城一边修复被对方击溃的城墙。
当对方一次次向我开战,我穿上外衣,拿着盾牌在风中迎战。
阴天时我会拿出镜子照照自己满是疲惫灰尘的脸,告诉自己,太阳只是躲在乌云之后,别着急,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饿了,平底锅可以烧饭,也许并不美味,但此时此刻能解决温饱,温饱能解决,小康生活还远吗!
……
夜晚我吹起竖笛,悠扬的笛声不仅洗涤我的心灵也稍带给城外安营扎寨的对方。
也许对方听懂了笛声背后传达的意义,也许我真的很棒。
父母回到自己的住处,我们也另安新家。
慈悲需要勇气面对全部的伤痛
我说我的母亲嫉妒我,我自己都不确信。
精神分析法中论述,父母嫉妒孩子,是有其心理学意义的。用精神分析理论剖析,羡慕来自三元关系,即父、母、子的关系,是一种健康的情绪。而嫉妒来自二元关系,本质上是母婴关系。
嫉妒包含许多否定的因素。嫉妒的人内心想要毁掉被嫉妒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嫉妒的人,是在嫉妒“自己另外一部分”的成长,而子女正是“自己的另外一部分”。
再通俗点来讲,控制型的父母看到了危机感,感觉到自己对孩子失去了掌控能力。不希望孩子比自己强。或者说不愿意让孩子长大,心里会缺少失落和依靠感。为了夺回自己的掌控力,父母表现出不断对这个孩子打压,挖苦,奚落。
若是那样,综上所述,就能解释为什们我这么多年没有被父母认可,赞扬,我努力成长,但依然换不来他们的认可。
当人到中年的我勇敢辞掉就职世界500强的工作,北漂后还能顺利找到不错的工作,满心欢喜的告诉母亲,却获得母亲的一句,早晚你被老板辞掉。
为什么我的父母能够屡屡得逞?每次受伤的总是作为孩子的我们?
——是因为孩子心中始终放不下,对无条件母爱的渴望!
我见过很多姑娘,对于没有爱的能力的妈妈,始终不离不弃,屡败屡战。
就算每次遍体鳞伤地败下阵来,伤好一点,又开始跃跃欲试,去证明“我被妈妈看见了,我被妈妈爱着”,我就是那个有“意志力”的姑娘。
我们需要意识到一个悲伤的事实:我们的母亲可能根本没有能力理解你或者爱你。
接受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是很残酷的。
这很难!
没有一个人可以短时间做到。和原生家庭的纠葛,从来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撇清。
在重复经历童年痛苦这件事上,我们只有让自己看清一个真相,才会把问题聚焦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我们要接受童年的痛苦是存在的。
因为我们接受这个真相,就不会向外求,而是向内求。
我和父母在行动上进行了分离,但是我发现生活中有一双无形的手笼罩着我,就像我的父母就在我身边。奥!我深深意识到,那不是父母的错,那是我的惯性。
——责怪父母,把自己成长的责任推到父母身上。
想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邻居,去地里打药,因为拿错了药,一地的庄稼苗死了个精光,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错已铸成,庄稼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因为悔恨而复活?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错了。
同理,生活的幸与不幸,都是自己的事。
治愈童年的痛苦,答案只有我们自己。可能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与这痛苦永久纠缠。有些痛苦,像是是植入基因里的,隐秘在所有行为认知体察后面,成为了精神甚至肉体的一部分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阿德勒的这句话概括了人们痛苦的根源。
不幸的童年,需要人用一生去治愈?真的吗?
林肯说,大部分人只要下决心,就能快乐!
德芬老师说,幸福可以不断研习获得。
幸福是一种能力,是不断践行的过程,不断练习的过程。
练习,练习,练习!重要的事说三遍。
回想我与父母关系僵化到慢慢融和状态,是一只蝉努力破茧践行的过程。
2019年初正是我与父母关系最僵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张德芬的《遇见未知的自己》有声书,正是这本书拯救曾深陷泥潭的我。
我如获至宝,听不过瘾,买书细读,先后精读了七遍,读书笔记写了满满一大本。之后有幸加入德芬研习社这个大家庭,这里心理学大咖真多,每个课程都那么吸引我,在这个充满阳光,爱的大家庭,我尽情的洗涤着身心。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学习中,我觉得自己是个拿着竹篮子打水的人,水是老师们修行路上总结的精华,竹篮子就是来装载收获学习成果的器皿,我学的很刻苦也听懂了老师的教诲,竹篮子看似也装满了,但是当把象征收获的竹篮子提出水面时,水瞬间失去了99%。老师倾囊而出,愚笨的我仅领会了很少的一部分。
都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剩的1%的水浸湿了我的竹篮子,洗涤了我的竹篮子,它变得干净,正是这1%水的浸透,我的内心也被洗涤了。
当换汤不换药的问题一次又一次困扰我时,当指责对方的手指不自觉就伸出来的时候,我有了滞后的觉知——亲爱的,外面没有别人,所有外在的事物都是你内在投射出来的结果。
我静下心来,重新客观审视我与原生家庭的关系。
原来是我不愿意放下本应该父母承担的责任,不愿放下那衍生的情绪——对父母怨恨和期待。
归因只有一条:我失去了自己。
我在这场关于原生家庭关系的考试中没有通过,只有补考,补考,再补考。
确切的说那不是补考,那是找寻自己的过程,那是个痛大于快乐的过程。
我想自己的答题试卷是满分,我不和别人比,只和昨天的自己比,因为今天的我比昨天强,我为自己赞一个!!!
现在的我或许明白,童年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依然得不到。
万物都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当你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你能忍着痛,直面它,依然选择善良——爱你的父母,因为只有宽恕、放下才是真正的爱自己,虽然你的父母用让你痛甚至怨恨而不是以你喜欢的方式来赞美今天强大的你,但那也是赞美!就像硬币的正反面,收下这份不同的赞美,你将收获内心的安宁。
同时,你会用爱包围自己的孩子,内心有个信念:
别做与孩子较量——想赢的父母。要允许被孩子“打败”,心甘情愿做虽败犹荣的榜样。
我相信:此时此刻你经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后记:
我的小家,先生躺在自家床上,感慨:还是自己家好啊!感恩先生的陪伴!在大家受委屈的不仅有我,还有他,感恩。
当我在自己家随着音乐起舞时,汗水和泪水挂满我脸庞,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喜极而泣的我深深知道自由的难能可贵。
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臣服而已,——一个人懂得臣服自己的命运,那会是最大的自由。
写这些内容的目的,只是想提醒和母亲关系糟糕的人,和像我一样成为母亲的人,或许我们可以看清真相,放下对母爱的执着。
共勉!
*作者:从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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