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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乾州蕞娃:(七)又是一年毕业季 ——《致无处安放的青春》之狗尾续貂的系列

 W行走在人世间 2021-03-07

【前言】很多时候,我们会突然之间想起来一些人和事,那些人也许已经远离你的生活很多年,可能现在猛然之间在街道上碰见,你都不一定认识他,但是只要见到他的名字,听到他的声音,你还是会浮现出一张莫名其妙的熟悉的面庞,这些人可能是你的同学或者亲友。我今天要回顾的是一个团体,我们当时毕业分别的一幕。这只是我的个人主观感受,不一定完全对,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
(七)又是一年毕业季
——《致无处安放的青春》之狗尾续貂系列(1)
《致无处安放的青春》大约写于一年多以前,那时有一部叫做《芳华》的电影很火,勾起了很多人对于青春的回忆。这其中就包括我。
同时,因为一位同窗好友的离世,让我对人生的无常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所以就想趁着自己头脑清醒的时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自己人生岁月中这本该最美好的(实则是自己人生最懵懂无知)一段时光记录下来,所以写下了这组系列文章,前后共六篇。大约一万两千余字。

但是,时隔两年之后,再回过头来看那组文章,总觉得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写出来,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组系列文章。因为时近七月,所以我的题目就变成了《又是一年毕业季》。仔细想想,我们离开乾县师范学校已经整整24年了,这24年让我成为农村基层教育战线上一名年轻的老兵,已经华发不再。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后边的这段文字能不能和原来的那个系列融为一体,会不会前后文风不一致,坏了大家的胃口,思前想后,为了不丢人,就直接命名为“狗尾续貂系列”。因为我已经预设了最糟糕的结局,应该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这样即使失败来袭,自己也能够多一些心理准备。
今天是第一篇,咱们还是紧扣主题,说说毕业季的事情吧。师范学校的三年,一晃而过,要说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我真的很难说清楚,但是要说什么也没有学到,那绝对是缺乏客观公正的精神,是对那段青葱岁月的不尊重,是无视事实,口是心非。

1996年的6月底的一个晚上,我们的毕业晚会在教学楼四楼东南角的那个教室里举行(第一年的时候,我们的教室是在一楼东北角,和藏班同学紧挨着,和藏管处是对门。后来我们逐年上升,因为整个二楼是教师办公区域,所以第二年我们就到了三楼,最后一年终于来到了四楼)。 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教室,说有意思是因为从这个教室东南角的那个窗户翻出去,就可以来到学校行政会议室的房顶(那边是三楼,教学楼和行政办公楼是连为一体的, 呈“   ”字形)。
七点左右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按照班委会通知来到教室。教室的黑板上写好了“毕业晚会”几个大字。大约是魏永锋的手笔,他的书法特别好,当时已经是咸阳市书协会员。教室的日光灯灯管上也早已缠上了彩色的条纹纸。所有的桌椅都已经摆放成“凵”字形,中间的空地是用来表演节目的。桌上早已经摆放好了花生瓜子糖果,教室的最后还放了一麻袋西瓜。这是几个班干部跟门卫讲了半天好话,才让人拉进来的。

受到邀请的老师已经来到了教室,和同学们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说着笑着,他们激动不已,絮絮叨叨,仿佛过了今天他们就可以进入一个全新的,一个与今天昨天完全不同的世界去生活,所以他们只能也必须在这个晚上把一辈子要说的话都说完。我就有点整不明白,整天在一起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可说。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不能说出来,要知道,当年能够围在老师身边的都是一些高智商、精灵娃,受到老师喜爱的学生。当然也有极个别是受环境影响性情突变的,他们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聪明不已。我不属于叽叽喳喳,快乐激动的那群,也不属于基因突变的,我属于那种榆木脑袋不开窍的,踢(提)都踢(提)不灵醒的。

我只是一个人闷在一边,也不是说不高兴,也不是说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毕竟自己没有春心萌动,也没个相好的,更没有棒打鸳鸯散的痛苦,只是觉得迷茫,不知道没有了这群朝夕相处的同学相伴,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应该如何度过?
当然还有一些情商更高的同学根本就没有来到晚会现场,他们已经三三两两的不知所踪了。所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时间一到,毕业晚会立即开始,没有等他们。
晚会上讲了些什么,表演了哪些节目,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的节目是吃西瓜。结果,西瓜没吃掉几个,都被我们用来打仗了。不仅教室里扔了一地,而且在行政楼的楼顶也弄得乱七八糟。因为教学楼要熄灯,所以隐约记得西瓜大战好像是在蜡烛照耀下进行的。西瓜大战是集体狂欢的高潮。

很多同学在西瓜大战之前,因为已经预知了这最后的节目,所以提前把战场转移到了操场上。因为教学楼要锁门,所以在教室里的那群人最终还是奔向了操场。在这里,大家三五成群铺上报纸席地而坐指点江山如画,或者铺上席子卧谈江湖风云。
我没有和他们一道。我和一个同宿舍的男生相约着出去喝酒(主要是我提出的)。校门这时候早已经关了,我们只好翻门出去(这是我第一次翻校门,也是最后一次)。白天热闹非凡的东大街一片漆黑,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最后看到一家已经关了门只是门缝中还透着一点光亮的商店,敲开门,每人买了一瓶双沟酒、两根香肠回到学校。我们就在教学楼后的草坪上坐着,就着两根香肠喝完了一瓶酒。我们很少说话,只是大口喝酒。更多的时候,是他在说,我在听,虽然他年长我几岁,我却一直不愿意称他为兄。
喝完酒后,我们又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操场上。虽然,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但是操场上还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我们毕业班的学生。这是我们现在学校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所以学校对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的话,学校保卫处早就把我们带回去等候发落了。
我们班的很多同学都在这里。刚喝完酒,我还没觉得什么。结果一阵风吹来(这去操场的路刚好是一个风口子),我的头就有些晕,于是扶住了路边的树(那个地方当时有一个水泥乒乓球台,有几个同学在乒乓球台上睡觉)。同班的一个女生过来,发现我喝酒了,就问我好着没,我那时还没有糊涂,就告诉她“我好着呢”,但她让我松开树走走看,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松开这树。再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全然记不清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七点多,洗漱过后,就摇摇晃晃地在那个地面一直油腻肮脏带着一种难闻的味道的学校食堂吃了最后一顿饭。我买的还是那种最便宜的。
这个时候,外地的学生陆续开始回家了。有人邀我一起去送他们,我借口还有事情要忙拒绝了。因为我见不得男生女生们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害怕他们之间的哭哭啼啼传染了我。因为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这样,三年的师范生活永远的画上了句号。
再到后来,乾县师范学校被合并,搬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真的成了一群无处安放青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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