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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光真实故事计划》第12篇名人传记 他像个女人一样，头顶花环，穿着三点式，一本正经地做着表演。 他驼着背，屁股后面插着个鸡毛掸子，就像一条狗尾巴。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神经兮兮地哼着台词： 在80后的集体记忆里，这个大肚子老男人的一举一动总是惹人发笑，除了以上这两部港片，这一辈子，他还是众多佳片的黄金配角。 观众对他的印象是好色、猥琐，有人叫他“贱人”。他虽然“贱”，但是讨人喜欢。 让无数人感到悲痛的是，他在前不久离开了人世，半个电影圈为他发悼文，他是吴孟达。 01 做演员出人头地 在上世纪60年代初的香港某政府廉租房里，年幼的吴孟达在老爸的训斥和老妈的呵护声中长跪了一晚。 就在他觉得撑不住的时候，隔壁传来粤剧的声响，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嘴上在老实地认错求饶的他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在心里跟着节奏在摇摆，若不是场合不对，也许他会边唱边跳舞，少年的表演天赋可见一斑。 吴孟达一家七口人住在一个不到20平米的小隔间里，也许放个屁都能把人熏倒。 他被罚跪的原因很简单：躲在厕所里看金庸的书，还抽烟。 鬼精的他怕被老爸发现，就把烟灰弹到马桶里，还差点烫到屁股。 吴孟达迷金庸，却不喜欢读书，而是去看电影。 看电影需要买票，没钱买票怎么办？ 他在影片开场前趁乱混进电影院，躲在厕所，直到验完票才溜去看电影。 运气好的时候，吴孟达也能拿到钱，支持他的人是老妈。 香港人“开门七件事”之一是“卫生麻雀”，含义为“小赌怡情，大赌乱性”。 作为“雀神”的老妈手气一直很顺，胡牌了心情就好，赏了他一块钱，让他去买菜，哪知他顺手扣下一两毛钱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后，吴孟达在家对着镜子模仿演员的表演，家人们有的不理睬，有的摇头，有的拍掌助兴。 1970年，买了电视机后，吴孟达每天和老爸一起看《欢乐今宵》，他偷偷记下节目的报名方式，他不会想到，将来自己会成为这档节目的台柱子。 “我很羡慕演员，觉得这个工作太容易了吧，不用准时上班，看到报纸大字标题谁谁谁去马来西亚登台了，我就觉得这行可以出人头地。” 1973年，怀揣演员梦的吴孟达瞒着老爸考进第三期香港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他的41位同班同学中有周润发、杜琪峰等等日后电影圈的大腕。 后来，在一场访谈节目中他回顾了自己当时的心态， 那时，海底隧道还没建好，住在香港的周润发等同学在11点过后就没有船回去，于是，他们就到吴孟达的家里住。 一年后，训练班学员毕业了，帅气的吴孟达成为签约的7人之一，而跟他关系最好的周润发开始了跑龙套的生涯。 吴孟达评价他，“嘴跟不上脑子，身体跟不上嘴，演戏很别扭。” 不过，帅气的外表不能马上帮助吴孟达爆红，他也是从跑龙套开始演员事业的。 02 再回首恍然如梦 1979年，跑了三年“龙套”的吴孟达在电视剧《楚留香传奇》中饰演男二号胡铁花，该剧在香港反响平平，但在台湾却非常受欢迎。 每到该剧播放的礼拜六晚上，街上没人、没出租车，店也关了，全都回家看剧了。 吴孟达的商业嗅觉十分灵敏，他很快去了台湾，除了宣传电视剧外，还参加很多商演。 据媒体报道，吴孟达在台湾一年赚的钱超过10万美金，而很多拿工资的无线演员，一个月收入只有几百块港币。 曾经想要出人头地的吴孟达一夜爆红后，他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 他像古龙小说里的侠客一样“喝最烈的酒，赌最刺激的钱，睡最漂亮的女人。”，没有心思工作，每天就是盼着早点收工。 他在生活中似乎也成了“胡铁花”，和古龙一起用汤碗喝白兰地，为了吃个猪脚就开车从台北赶到台南。 “每天好像都是飘着的”的吴孟达还迷上了赌博，可惜手气不好，输到没钱了要找好友借。 他向周润发借钱，对方想了一天，没借给他，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后来，周润发为了开导他，还是带他见了一位老板，老板说：“阿达，我有钱，但借你是害了你，发仔借你也是害你，你在哪跌倒要在哪爬起来。” 吴孟达对周润发是有看法的，“我们那么好的朋友你竟然拒绝我？”，可是几天后，他领悟到周润发“要我再爬起来”，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另一位好友杜琪峰说“吴孟达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祸不单行，吴孟达因为老是不去TVB报到，被“雪藏”，接不到戏拍了。 他曾经在《欢乐今宵》里当台柱子，而这也跟他无关了。 压垮他的最后一棵稻草是欠下了可以买下当时半套“千尺豪宅”的包括银行债务和高利贷在内的几十万巨款，香港诸多娱乐八卦杂志密集报道此事，他的名声一夜间被搞臭了。 吴孟达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就想到了自杀，可是，站在香港仔水塘前一夜，硬是没跳下去，“因为怕死”。 天亮之后，他把6个高利贷“大佬”约了出来，说自己实在没钱还，要他们干掉自己...... 对方没有下手，重新找到生路的他似乎一夜悟道了。 “从那时起，我的身段就开始变得柔软，也知道自己错了。” 1981年到1984 年，吴孟达的月薪是3800块，一半都要偿债，手头最拮据的时候，他的兜里只有买一包烟的钱。 出于香港对破产者的规定，他还不能独自乘坐计程车，名下不能有车有房。 1988年，吴孟达终于还完了债务，他总结这段日子是： “我年轻时念书不多，很容易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就是不懂装懂，完全迷失了自己。” 03 遇贵人东山再起 1981年，吴孟达出演自己生平第一部电影《执法者》，他的演技被业界称赞“脱胎换骨”。 1985年，他接演《新扎师兄》，里面有一场戏要训斥梁朝伟饰演的学员。 对白只有两页，但他看了200多遍，他还给自己定下一个要求：嘴上要骂得凶，但眼睛里要疼对方，而且要让观众感受到。 “那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表演。” 这部戏之后，吴孟达成了公认的最佳男配角，成功地东山再起。 他的所谓“最佳男配角”的演技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被全世界抛弃后，靠一场场跑龙套并研读《演员的自我修养》和《角色的诞生》等著名表演理论著作而来的，就像电影《喜剧之王》里的那一幕： 吴孟达就是戏里的尹天仇。 有一天，一个年轻人在剧组中看到他在读台词，跟他对话： 吴孟达不知道自己对表演的态度将要深深地影响到这个年轻人：周星驰。 他们都是香港无线电视台的签约艺人，但彼此并不熟悉，他在综艺组和话剧组（电视剧组），周星驰在儿童节目。 1983年，两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一部剧中：《射雕英雄传》，吴孟达饰演一个丐帮叛徒，周星驰演的是被梅超风一掌打死的一个小兵。 五年后，在电视剧《盖世豪侠》中，两人第一次正式合作，周星驰演吴孟达的徒弟。 “飲啖茶, 食個包”，老香港人想必都对这句对白还有印象，因为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两人在合作中逐渐了解对方，由于吴孟达不会开车，他每天去电视台和六点下班回家都是坐周星驰的车。 他们在空余时间经常在24 小时营业的Friday餐厅聊，从怎么泡妞开始，再到天马行空的对话。 1989年，两人在电视剧《他来自江湖》中饰演一对父子，这时，两人开始联手搞事情。 他们设计出剧本里没有的桥段：不管老子多想教训儿子，只要儿子唱歌，老子就会练武功打太极。 编剧对两人印象特别不好，因为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被他们改得面目全非，就想撂担子，“你们自己搞定吧，不用写了。” “说实话，那个年代的小孩子谁不想逃脱父母的压制，现在也是，很多父母自己做不到的，希望下一代能做到，强逼孩子去做，孩子心里不会平衡的。” 吴孟达后来解释自己的思路，当然，大家都理解这跟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两人在一起创建“无厘头”喜剧的过程就是由一次次尝试累积起来的，比如说演长辈跟晚辈，吴孟达认为可以演得“像朋友一样，晚辈有时也可以欺负长辈的'颠覆’的感觉”。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桥段是，他们去偷听情侣间的对话，这种答非所问、又有点好笑的对话在日后他们的电影中经常见到： 1990年，两人的另类表演风格被导演刘镇伟看中并邀请开拍电影《赌圣》。 以下是电影《赌圣》中的精彩片段： 在电影上映之初，两人特意等电影放了5分钟才悄悄地进入电影院，他们心情很紧张，因为担心票房，没想到观众的反应是边笑边骂边鼓掌。 有人骂道，“有没有搞错啊，无厘头啊。” 见此，两人心安了，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自己会火到“编剧、制片人拿着支票在门口排队等着自己”。 《赌圣》打败成龙与许冠文的同档电影，成为香港影史第一部破4000万的电影。 成龙感到很好奇，特意请教他们：“哇，你们拍的那些是什么，那么过瘾？我从几十楼跳下来都没有人鼓掌，你们眨一下眼，或者躺在地上pose怪一点，就那么好笑？” 吴孟达从此开始了早上跟刘德华，上午跟梁朝伟，下午与周星驰，晚上和周润发拍戏这种被外人羡慕的“红人”生活。 当然，他的心态已经跟11年前初次爆红时不一样了，他清醒地知道，“你能赚钱，因此所有人都把你像榨甘蔗一样榨出来”。 同年，吴孟达迎来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杜琪峰监制的《天若有情》里的太保。 杜琪峰要求他演得像“狗”，而吴孟达的理论是“演反派要演到人家同情你和爱你”才行，凭借着对这个坏人角色的心理的把握，他拿了第1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 这是他从影生涯第一次拿奖，也是最后一次。 在领奖台上，吴孟达感谢剧组，感谢导演，却对同在现场的周润发视而不见。 直到导演陈木胜说：你最该感谢的是周润发，是他极力推荐你的！ 多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吴孟达泪流满面，原来周润发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和贵人，当然，还有周星驰。 04 笑问客从何处来 《赌圣》被誉为周星驰喜剧时代的开山之作，吴孟达也顺利成章地成为他的金牌配角。 两人合作长达10多年，一起推出众多佳片，成就了“无厘头”的神话。 1995年，《大话西游》被网友们奉为香港“无厘头”的巅峰之作。 可是，在许知远的《十三邀》的采访中，吴孟达却坦言：“你们都被我们骗了。我们骗了至少两到三代人。” 如果全世界有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叫“无厘头”，那他就是吴孟达自己。 在吴孟达等黄金配角的烘托下，周星驰逐渐形成了“喜剧之王”的名声，昔日的达仔、星仔也成了达叔和星爷。 在多年的合作中，两人之间的相处非常融洽，不但没有吵过架，周星驰还把吴孟达当成了哥哥和半个老师。 吴孟达教周星驰做人，有一次周星驰跟妈妈打电话时，语气和态度不好，吴孟达就把他抓出配音室，骂了几句。 他们喜欢用一种很调皮但不是坏蛋的方式互相搞笑，或是捉弄其他人。 同事们对他们的评价就是：鬼。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捉弄我们啦？ 他们知道怎么互相影响对方，“他用多大力量打你，你就要用多大力量去抵挡嘛。” “就像彼此肚子里的一条虫，他（周星驰）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想什么，他也懂我。” 吴孟达是这样评价两人关系的。 影迷们都希望两人能一直合作下去，可是天不从人愿，2001年的《少林足球》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合作的电影。 之后，周星驰约吴孟达拍《功夫》，给他预订了包租公的角色，无奈开拍时遇到非典，等到再次开拍时，吴孟达已有其他片约在身。 拍《美人鱼》时，吴孟达身体还没恢复，两人再次错过...... 网上传出两人不和的传言，吴孟达回应道，“只要我不死，他还没退休，我们还是会合作。” 后来，他有了另一种说法：“现在有一点老死不相往来那种感觉。” 时隔多年，吴孟达仍然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在拍《赌圣》时，两人想吃鲍鱼却又买不起，就花200块港币（对于他们是很大的数字）买鲍鱼罐头。 罐头里有两颗鲍鱼，他把大的留给周星驰吃。 如果还有机会坐下来，他会和周星驰聊些“过去的种种”，可现实是，他剩下的只有回忆。 05 再见了金牌绿叶 早在2014年，由于心脏功能衰竭，吴孟达濒临病危。 出院后，他听从好友的建议立了遗嘱，戒掉了一天三包的烟；专门找了师父学习八段锦和气功；严格控制工作时间，应酬在10点之前就得结束。 有一次他跟任达华在街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到第三根时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才发现自己在做梦。 “人生在世，酸甜苦辣，能吃个安乐饭就够了。” 出院后暴瘦30斤的他约了一帮朋友在酒楼打麻将，连打24圈。 他笑着说“打牌治百病嘛”。 有时候，他还给八十几岁的妈妈撒娇：“妈咪，我有一点想吃春卷”。 老天爷没放过只想吃安乐饭的他，为了每月90万的养家费，他还是去拍戏了。 他结过三次婚，有五个孩子要养育。 这也许就应了他演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中那句台词“英雄为女死、为女亡、为女上京考状元郎。” 他在拍摄《流浪地球》时每天穿着40公斤的太空衣，有时还要吊威亚。让人心疼的是，他戴着头盔时，呼吸很困难，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要停下来吸一口氧气。 有时，他回到家，会累到忍不住哭。 “我是没饭吃了吗？为什么我六十多岁了，还要来受这种苦。” 拍完戏回到香港，他就住进了医院。但他觉得“我吴孟达能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这一页，我觉得值了”。 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的，他对表演有两个最基本的要求：心诚，意正。 他特别想演1983年经典电影《搭错车》中孙越饰演的哑巴父亲，“就算有一天说不了台词，我还是想要一直拍戏，给大家看到。” 在电影《攀登者》的拍摄中，吴京尊称吴孟达为“前辈”，说他在拍戏时从来不用带台本，甚至会把对手的台词记得清清楚楚。 2009年，在一次综艺节目中，主持人吴君如问时任金像奖主席陈嘉上导演：他心中觉得金像奖欠谁一个影帝？ 陈嘉上导演回答，“吴孟达。”。 他曾经想过拍一部自传式的电影《吴孟达》。 有人问，这会是一部喜剧吗？ 他说：“悲喜剧。” “这个人物有可爱的一面，也有悲哀的一面，以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他年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有看过他的戏，没想到他老了，变成这样了。” 可惜，他等不及完成这部电影了。 带有最大善意的影迷们认为这不要紧，因为他的人生其实就像这部电影，正如小说《楚留香传奇》中的那句话一样：他已来过，活过，爱过。 一路走好，让人又气又喜的“贱人”达叔。 “贱人”吴孟达已逝，无人能配周星驰。 全文完。 祥光有话说 谨以此诗纪念温暖几代人的达叔： 花有百样红，“贱人”各不同。 风流胡铁花，美酒和美女。 坎坷影视路，人生重崛起。 成至尊配角，永远的达叔。 海南社群新力量《祥光有约》人物访谈团队简介 祥光 海南福泽品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 名人传记知名作者 15年写作经验 央企+报社+电视台+世界500强新闻媒体 娜娜：3家世界500强财务总监、天使投资人、广州米荟圈创始人、宝妈 舒欣婷：海南热科院注册农林规划师、海南福泽品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创始人 众多神秘大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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