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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县双语学校 薛文法//二十七(散文)

 后稷文苑 2021-03-10

感恩相遇  后稷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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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宝葫芦  文苑新年礼

发刊制作:葛丽娟
协助制作:焦云竹  薛前发



二十七
(散文)
 

稷山县双语学校   薛文法

“二十七”不是个数字,它是个名字。

儿子过年从一千多公里的宁波开车回来,车里装了个纸箱子,纸箱子里铺了个小毯子,小毯子上卧着一只小狗狗。

它浑身的毛白里有黄,耳朵耷拉,尾巴紧夹,一言不发。

是晕车还是害怕?没有谁能钻进狗肚里替它回答。

儿子说,这只小狗,其母一胎所生兄弟姐妹三个,他拣了其中最欢实的一个。

我问他这只狗是什么品种,儿子说是中华田园犬。

这个名称吓住了我,我认为是什么泰迪啦名贵的狗。为此我请教了爱养狗的邻居二娃,他说田园就是乡村,说白了还不就是笨狗土狗啊。

嗐,原来如此!

儿子说,这只狗千里迢迢来到咱家,以后注定是客死他乡。

我不禁为小狗感到一些悲凉,便爱怜地想上前去摸摸它,给它以安慰。

谁知它看到我伸手过来,却惊慌失措,一头钻进煤气灶柜后面去了。

它现在的处境,就是不相信一切,敌视一切。

儿子说,给它起个名字吧,不能老是狗、狗地唤。

叫什么好呢?小黄小白不符合毛色。小狗狗娃又显俗气。

我说叫小浙吧,因为它从浙江来。没想到,全家人都不作声,看来是得不到响应。

儿子和女儿最后商量,就叫它“二十七”。

我问为什么,他们说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呗,有纪念意义。

“二十七”叫起来真是又不响亮又拗口,都是闭口音。叫得快了就成了“二七”,是“爱妻”的谐音。但两个孩子执意不改,也就作罢。我却不大叫这个名字,而是直呼一声“狗”,老父亲干脆直接喊它“来”!

“二十七”试探着从煤气柜后面出来,白白黄黄的脊背不知从哪里蹭了一小块黑,煞是显眼,犹如打上了记号。我说,以后丢了肯定好找。

它凑近盛着凉水的盘子,开始吧嗒吧嗒喝起来,又吃了将近半根香肠,看来它是旅途劳顿,饥肠辘辘了。

吃饱喝足,“二十七”开始了新家探测模式。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这儿闻闻,那儿嗅嗅,游走在各个房间,专注于角落旮旯。

到了夜间,原本平静的家,有了一些小小的动静,呲呲哗哗,窸窸窣窣。

天明我们起床下炕,忽然间发现拖鞋都平空消失了!

先是我和妻子吆喝,紧接着是女儿的大呼小叫,儿子迷迷糊糊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说他的情况还好点,有一只幸存。

我赤脚遍地寻觅,目光一番扫视,特写镜头最后聚焦在水桶边卧着的“二十七”身上。

但见它没心没肺地打着呼噜,睡意正酣。身下垫着的,分明是一堆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拖鞋。

人赃俱获!我上前一把摇醒“二十七”,它受惊跳开,还装着一副无辜状。

从此,家无宁日。“二十七”仿佛就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开启了让人可气又可笑的扰乱破坏模式。

除了多次见我们单腿蹦跳着寻找另一只拖鞋的常规动作外,还有劣迹可陈。女儿的发卡、妻子的高跟鞋、儿子的鞋垫、老父亲的打火机,常常莫名其妙地玩失踪,不用说,凶手就在我们身边,装作没事一般。我们也像对待小孩一样,摇头叹气,说一句:“这个小坏蛋……”

除夕下午,我在大门外贴春联和门神,忽然女儿说“二十七”找不到了。我也没有留意看见它是否跑出了院门,这下全家慌了神。老父亲在家里它常停留的地方找,妻子和女儿在邻居那不住人的院子里找,儿子则骑着电动车,在附近的几条胡同边叫边找,但都是一无所获。

大家沮丧地回到家,老父亲有些伤感地说:“唉,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恓惶地从哪么远的地方来,怎么就丢了呢。”

我们也唉声叹气,女儿像要哭了的样子。

但是,家里的沙发后,“二十七”慢慢悠悠走出来,还伸了个懒腰,看看我们,好像在问:你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顿时,又是一阵欢呼声。

我们只顾在外面找它,忽略了屋里,犯了灯下黑的错误。

经过寻狗风波,“二十七”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大年初一,我们薛氏家族拜年团聚,在院里合影留念,我把照片发到朋友圈,忽然有一好友把照片私发过来,还发来一句话:“这个成员挺抢镜!”我仔细一看照片,好友特意用红笔圈了一下。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侄子脚边,有一个颤兢兢、萌呆呆的小可爱,歪着脑袋竖着小短腿儿,正是想要融进我们大家族的小成员——薛“二十七”。

我总以为“二十七”在家已经很长时间了,但一算日子,也才一星期而已。

“二十七”人不大,可也算是个小吃货,一到我们吃饭时间,便蹲在眼前,仰着脑袋,不时地用舌头舔舔嘴,真是可怜兮兮的样儿,让你不由地就想给它施舍点饭食。如果它得不到吃的,还会使出绝招,嘴里哼唧几声,伸出爪子在你的裤脚挠挠。这一招骗得爱狗的老父亲很多信任,把牛肉、油炸糕、四喜丸子、马连等好吃的都给了它。

“二十七”到家虽说没干过几件好事,但是有一样应该算作它的功劳,就是家里原先偶尔有几只小老鼠在来回穿梭,自从“二十七”来了以后,它们就无影无踪了。

“二十七”有一样不好,引起了全家公愤,那就是它随地大小便的坏习惯。不时见它在客厅目中无人,公然翘腿在地板上撒尿一泡,宣示自己的主权。门后面、锅炉前和上平房的楼梯上,常见它随心所欲排泄的肚内便便,一堆堆的,像是摆了七碟子八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商议准备用铁链将“二十七”绳之以法,限定它的狗身自由。不料老父亲却大发善心,说这么小的狗,锁上粗粗的链子,真是于心不忍啊,我们只好作罢。

没想到女儿从县里买来了狗绳,还带了一大一小两个铃铛。我们经过研究狗绳的使用办法,百般哄骗“二十七”钻进圈套,给它系好,还挂上了大的铜铃铛。当我站起身计划牵上“二十七”溜达一圈,它也意识到自己五花大绑,身受羁绊,再加上脖子下叮当作响,忽然就胡乱蹦跳起来,进入了神经混乱状态,我在前面拉它,它撅着屁股不肯前行,还趁机往空隙处钻,企图暴力抗法,畏罪潜逃。

女儿看到它发疯的样子,便劝我将它放掉。我想也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一竿子打死嘛,就解开狗绳,取下铃铛,但是也要做个小小的惩罚,就把那个小铃铛挂上去。只听在清脆的铃声中,“二十七”如遇大赦,一溜烟跑了。我冷笑一声,哼哼,任尔东西南北行,自有铃铛指方向。

这一晚,“二十七”大难不死,惊魂未定,倒也安然,偶尔听到铃声响几下。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二十七”又是活蹦乱跳,恢复了往日快乐模式。只是听不到脖子下的铃声,我按住他一看,小小铃铛早已被它咬得稀扁,哪儿还会响呢。

唉,这个淘气的小可爱,一点都不乖。

儿子和妻子相继出门上班打工,我和女儿也相继开学。

邻居二娃说,你们都走了,家里你老父亲年龄大了,要是没有能力养狗的话,把它送给我吧,这小家伙有个好样范儿,让人爱见。

我给家人一说,孩子不愿意,大人舍不得,虽然“二十七”进门不到一个月,但已和我们感情相连,难以割舍。俗话说,猪狗一口人嘛。

主要原因其实是,“二十七”还担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给老父亲做个伴,免得他老人家在家孤单寂寞。

儿子走得早,他让女儿发一些“二十七”的照片和视频。

妻子的手机里,也有我拍的“二十七”的抖音视频。

我和女儿的手机里,“二十七”的芳容倩影,自然也不能少。

看来,我们打几天不见“二十七”的面,心里还怪想念的。

我看着“二十七”的照片,眼前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老父亲坐在照满阳光的院里,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卧在他身边的“二十七”的头,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话,“二十七”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最后再说明一下“二十七”的性别:它是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作者简介:薛文法,自号文墨远驰,河东后稷人氏。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稷山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在省市报刊及各大文学网络平台发表作品6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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