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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似阴非阴，似晴无晴的下午，冬日的下午，空无清寂的冬日下午，或许因为是冬至，心里多了些期许，就给这样平常的日子，执意地增加了些不寻常的晕染，只是放眼望去，依旧是那样散淡无味的天，平淡无奇的日子。 却在从教室出来的那一瞬间，被深深地打动了！ 早已过了一惊一乍，矫情造作的年龄了，岁月走过，慢慢地学会了掩饰心情，学会了像个大人似的，只言欢喜不言忧。可是此刻，却觉得在天时与地利间，做了一个恰当的人，应了景。 年少时，喜欢一切浓烈繁华的东西，花要艳要簇，草要浓要密，连人都觉得没有个性少了张扬都活得不够味。但是岁月渐渐教会了人学会内敛与藏锋，就像这冬，随说孤寂，萧瑟，可它难道不是时日的本真吗？年岁渐长，就越来越喜欢素朴素淡纯粹的东西，也就渐渐喜欢上了冬的魅力。倘使还有人未贴近它，未喜欢它，那一定是还没有懂冬，没有懂得生活，或许还未经历过世事。 间或有葫芦丝的音调和钢琴的曲调传过，可是很遗憾，还未成曲调，像吚吚哑哑地学语又或是段段续续的练习，单调得听不出来关乎情感。“未成曲调先成伤”？没有，无喜无悲，就是在练习，可是这样的不连贯的，未及情感的声音，却与这清寂的冬，格外的协调，都是最本真的，有缺憾的素。抬头看天，空空寂寂的，空寂的天空下是枯寂的枝干遒劲的老树，秃秃的，可是那夕阳，却在矮矮的屋檐上，明媚异常，看不到一丝留恋，不舍，苦闷，好像就是太阳的万丈光芒，虽然不够炽热，但是特别的干净。干净，越来越喜欢的一个词，就像冬天，就跟干净，就像这天空，就很干净，连夕阳，也是干净的。 心被打动与感染的瞬间，看到一行（其实也就是几只）雁过，嗖忽而行，不知道是追随夕阳还是向往南方。只是渐渐地，喜欢所有客观的世界，不再愿意带上自己的情感，索性就想，正好雁过，“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衡阳雁去无留意”？好像都不是，只是这雁过时，总让人有一种时光匆匆的感觉。 一晃间，在这个安静的小院一般的地方送孩子学画十几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更何况期间经历过人间黯然销魂之悲，竟然都过来了，此刻，竟然能用一种平和的心境去看待一切了，只是岁月也不是都是无情与沧桑，孩子也慢慢大了，日子也渐渐平静，对于老去的忧虑，对于人事的担忧，似乎都渐渐的淡了。一颗安宁的心，大概可以静对四季，也可以静对一生吧？况人间得失，大概也有定数，就像因果总难逃脱一样，况得失之间，谁又说的清楚呢？ 贞静流年！对，大概就是此刻的想法，贞静流年。就像此刻无雪，却也未失冬之气象，遥望既久，未见梅开，也未失冬之神韵。就像生活，原本就该是这素朴本真的样子，就像心情，也该如水平静。人间万事消磨尽，还有清香似旧时。就像这流年，从未走远，就像这微笑，还有往日痕迹。“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心静自然闲，人闲不如心闲。 远离喧闹，独处清寂，不与华宠，静谧安然。过往已逝，不念，未来还远，不念，而我有的，也就是当下的一颗安宁的心，从容，闲散，放空。不去追已失去的，不去想得不到的，也不去纠结忧虑，就像这天空，澄明如水，就像这冬日，清寂似无。 人说识遍人间烟火，与佛结缘，终得一世安宁。而我何其有幸，就在这样的一个冬至的下午，于这样简朴的小院，于不经意之间，得片刻闲适，放松身心，当空自我，不做浮云，不仿枝叶，不求雪事，就是这样与万物俱寂，无忧无惧，无求无欲，非我忘我安宁的自己和一颗澄明之心，得人间安宁。 2018.12.22晚 郭江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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