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人到中年的奔溃

慢悠悠的虫子 202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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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在一起，大概一个平常的诉说，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大概有几杯酒助兴，就把诗变成了剧，本本都是泪。

人物一，孩子要考大学了，很优秀的一个孩子，身上集结了几代人的梦想，想把孩子送出去，偏偏那个节骨眼上，自己的工作出了问题，他可以扛起生活的所有重负，咽下所有的泪水，唯独，无法面对孩子渴求的目光。人物二，一个人，扛起一大家人的生计，老家在农村的父母，城里的小家，孩子是重负，可是重负在肩，扛不动，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恶作剧，和人开开不起的玩笑。人物三，凤凰女，嫁了都市男，男人常常瞧不上凤凰女，觉得拖累太多，负担太重，但是亲情无法割舍，自己也无法对父母做到不管不问，但是因为钱，常常让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也许人生的每一种选择，都要面对不同的困难，从来都没有一劳永逸的选择。人物四，人到中年，防火防盗防小三，但是她觉得，那个婚姻，即使没有小三的介入也早已千疮百孔了，就像红楼梦里说贾府里收藏的上等绢布，因为年代久远，在拿出来的时候，虽然完好无损，却早已经糟透了。表面上完好无损的婚姻，其实已形同虚设，只是为了孩子，为了父母，在死扛着，不知道还能扛多久，也不知道这样扛着的意义在哪里？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他的活着不受制约，人不总是自己，所以才要顾及很多的东西，就像枷锁与镣铐，挣脱不了。

可是人到中年的奔溃，又哪里是那几个剪影能够概括得了的，那个因为回短信慢十分钟被开除的孕妇，那个午夜在医院失声痛哭，只因为父亲得了癌症，却没有钱去医治，还有那些奔跑在托儿所接送孩子，医院里照顾父母，单位里上班还要被暗算，被批评，被扣钱的营营等等的人们，哪一个又是活得轻松的呢？可是又有谁在乎你是不是累，是不是抗得起扛得动，人到中年，除了咬牙扛着，似乎，别无选择！

人到中年，不再是空中飞翔的鹰，而像一个风筝，飞得再高，也逃不开绳的牵绊；人到中年，不再是海中游动的鱼，而像一只帆船，滑得再远，都得停泊。人到中年，梦想剪了翅膀，诗意化为柴米，在烟火人间里挣扎。

曾经看过一段记忆深刻的文字，一字不落地摘引，“中年是一个绕过浪漫走进现实的拐角。听风看月的年代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成了深深浅浅的记忆。风花雪夜的故事里开始升起了烟火，那些唐诗宋词被柴米油盐调制煮沸，化为缕缕炊烟，随风袅袅散尽。就连最刻骨的誓言也被暂时搁置，成为一句寄存起来的承诺。人到中年，美丽的童话世界中了时间的魔法，所有的美好都被现实的巨浪打翻，淹没在生活的琐碎里。染了尘俗的日子不停的复制着，不停的轮回着，碾碎了少年懵懂时的梦想，改写了故事的结局。漂亮的公主不再让人惊艳，潇洒的王子也失去了光环，为了他们共同营建的家，带着满脸的沧桑，风雨中四处奔波。所有的浪漫也都在这风雨中慢慢锈蚀，最终被分解得荡然无存。”所以中年大叔的油腻，中年老母的庸俗，都不该被嘲笑与鄙夷，反倒应该被同情与怜惜。遥想当年，他也是豪情万丈的少年，她也是清纯可人的公主，哪里会想到，在现在的滚动机里几个来回的搅拌，就成了面目全非、狰狞、可憎的样子，谁都看不起，可想当年，他也曾是傲视群雄的主。

可是现在，除了接纳，还有什么办法？挣脱不开，逃避不了，爱，捆绑了手脚，动弹不得。曾经五彩斑斓的梦想，如今都成了柴米油盐，曾经的粉色浪漫，如今是想着一分钱怎么掰开来才能在房租，水，气，电，话等各种的杂费，培训费，生活费等等的费里协调过来，曾经的浪漫，而今是家人周全。可以被人看不起，可以被人鄙夷，甚至可以舍弃尊严，都只为换取一个家人的周全。

脑海里翻腾了那些多的加班加到半夜，眼睛打架不敢合眼，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个差错，急匆匆赶回来，冰锅冷灶还得赶快把娃的饭做出来，衣篓里的脏衣服还得搓吧搓吧洗出来，还没来得及展个腰松口气，才想起来，帮帮的碗还没洗，还得下楼赶快买桶水回来，不然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得抓瞎。其实就这样的一地鸡毛的日子，都可以自嘲得将拼多多一般的日子给美化成正品的档位，但是，职场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分分挨针，还有各种复杂的关系，世俗的那些看不惯的敝俗之处，才更让人奔溃。可是奔溃归奔溃，却没有拂袖而去的勇气。所以人才说领导从来都不会骂年轻人，因为稍微言重，就拍屁股走人了，但是中年人，却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得咽下那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