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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月方客厅的第4篇读书笔记！ 文丨月方 2020/12/16  （傅聪照片） 傅雷有毒吗？有毒却值得读！ ——读《傅雷家书》 读《傅雷家书》之前，我刚读过《原生家庭--如何修补自己的性格缺陷》（美国苏珊·福沃德和克雷格·巴克），总不免拿傅雷和有毒父母较一较（这里的“有毒”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专制”吧），一边读一边在心里掂量，傅雷有没有毒？ 傅雷是个老式父亲，为儿子打算，从穿衣到搔头动作、到手应不应该插口袋、到写信用什么纸什么笔、弹钢琴身体应不应该摇摆……事无巨细。 可以想见：20岁的傅聪接到这种“父亲的信”，其实蛮崩溃的。 这样的父亲，离开后是：慈父+严父=伟大父亲；当真正切切站在身后，一封接一封信地“唠叨”、并且还一定要你回信，真的，是有毒父母没错了。 太自我太独断太想指挥儿子左右儿子了，总认为自己经验足、儿子稚嫩；总认为自己走得桥多、儿子走的路少；总认为“你该跟我请教、我该对你指导”…… 所以，有一段在家的时间，傅聪受不了，愤怒搬出家，最后被母亲找回来。 留洋海外，依旧还要忍受父亲指导，并且以“爱”的名义以“祖国的名义”要求傅聪在一天练8小时钢琴之外、在参加各种比赛、各种听课、各种应酬交际之外，还要用毛笔写很长很长的信向他汇报，以免自己（傅雷）在家“受思念煎熬”。 旧式父亲就是这样，即使有再多工作要干，还是会将儿子硬生生活成自己的一部分…… 哦，现在我列一下有毒父母的模样（来自《原生家庭--如何修补自己的性格缺陷》）： 1要求孩子无条件尊敬他们。 2 要求孩子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3 认为孩子应该安安静静不给他们惹麻烦。 傅雷占两条，第三条是因为傅聪这个孩子一直很优秀就没给他们惹麻烦。 但即使傅雷“有毒”，这本书还是值得看，是因为“有毒”的傅雷有才华和见解支撑。 他的信除了说些家常话、说些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对文化领域几乎无所不及，见解颇为独到。 因为是家书，可以毫不遮掩畅快表达，于是，我们见到一个非常真实的傅雷。 他评老舍的《四世同堂》，说：“文字毛病很多，不但修辞不好，上下文语气不接的地方很多。还有硬拉硬扯、啰里啰嗦，装腔作势。”他说刘海粟的画：“毫无精神、一味取巧、骗人耳目……他这一辈子的艺术前途完全没有希望了。” 哈哈，我看了就乐不可支，听名人说实话真的很过瘾！ 他品白居易的《长恨歌》和《琵琶行》说：“白居易对音节与情绪的关系悟得很深。凡事转到伤感的地方，必定改用仄声韵……像琵琶的声音极切……全诗写得如此婉转细腻，却仍不失其雍容华贵，没有半点纤巧之病。”将文字和音乐连在一起品味，是非常清新的。 对各种音乐也很很深的见解和剖析。 所以我看他的家书一面景仰他的学识，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一面又恨他对傅聪过于专制，嘴上说望傅聪细谈辩解，回信却丝毫不认同傅聪的看法。 傅聪在外，自己对自己是最明了的，而他老人家在根本都看不到傅聪演出的情况下，依然指点很多，实在让人无语。 傅聪的文字其实也是相当了得的。他写他遇到李赫特的激动澎湃，终于遇到知音欣喜不已：“使人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每一个音符像珍珠一般，八度音的段落像海潮一般”“柴可夫斯基的《协奏曲》成了一支如此光辉灿烂的协奏曲，那种戏剧化的力量，那开头的和弦和华彩段，真像天要垮下来一般。尤其重要的是他的音质，只是人感到巨大的力量，从无粗暴的感觉。” 哇，这样的描写，只有音乐家才能写出这般非同凡响的感受吧？只是文字领域的文人无法叙说到这样到浪漫和精准呢。 傅聪激动地说：“他明朗得像最澄清的天空，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把什么都忘了……我真是从没遇到这样感动我的人。” 如果我是傅雷我会为孩子遇到知音而雀跃吧，但傅雷回信却棒喝傅聪“不要太感情用事”。 然后几次三番写信说李赫特的种种不是，害怕傅聪被里赫特“带坏”，傅聪回信为自己辩解。傅雷强调：希望傅聪弹琴时“身如磐石，像统帅三军的主帅一样”是“最殷切的期望之一”。 傅聪许多对音乐的表达是非常精妙的，赶紧摘录一二： “在我简直是一个梦，不能相信真有其事。我无法想象那么浓厚的这学期西，那么多的层次，那么电压，又有那么好的节奏，典型的波拉玛祖卡节奏。” “你的演奏处处使人觉得是新的，但又合乎逻辑的。” “他的音乐是来自头脑，一点也不来自心底。” “但他除了技巧以外，真是一无所有了。” “技巧极好……很深刻，唯一就是不够微妙淡雅，不够肖邦，太笨重一些，太沉闷一些。” “《玛祖卡》就是吧节奏，诗意，幽默，典雅，哲学气派，全部融合在一起，而且要融合得恰到好处。” “米开兰琪利的演奏不像李赫特那样每次都有些新的境界，而是经过了长期的苦练，结构严密，有一种大建筑的威严……非常简朴，但非常深刻……他演奏觉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超人在弹。” “感情人人都有，问题是怎么组织她，把他边做成形的东西。不是任何感情都能感动人，一定要通过适当的方式，才能感动人。” “弹贝多芬必须有火热的感情，同时又要有冰冷的理智压住……要热情、轻灵、妩媚，一点不能缺少深刻与沉着。” “巴赫也发怒、挣扎、控诉，甚而至于哀号，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巍峨庄严的躯壳，有那么一股神秘栖息，一股信仰的力量。” “她弹琴等于一个完全不懂诗而念一遍：枯索，单调，空洞。” （以上摘句，高中孩子拿去做议论文素材会很新颖） 朱梅馥的家书就慈爱单纯很多，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惦记，她牵挂孩子，一点也不想改造孩子，只是嘱咐孩子吃好穿好保暖勿生病、给你父亲回信、做一个有责任的人，珍惜学习的机会，好好学习报报效祖国，同时朱梅馥的文字也非常信达。 再回到傅雷。 从家书中的后半部也可以看出：傅雷收不到傅聪的回信而反省自己，就是那些反省，打开了傅聪的心门，真正地开始像知己一样和父亲探讨问题了。 到了后期，父子交流越来越深，傅聪充满感情地对父母说：“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你们在各方面的变化、进步，一次又一次地感到你们高贵的心。你们写的话就像是从我内心深处挖出来的。” 傅雷说：“我真的是拿我所有的知识、经验、心血，尽量给你作养料。” 来读读傅雷对傅聪对教导： “便是以口味而论觉得格格不入的说法，也得采取保留态度，细细想一想，多辨别几时，再作断语。” “才气越高，越要提防，用找扎实实的学识来充实，用冷静与客观的批评精神，持续不断的检查自己。” “要有耐性，不要操之过急。越是心平气和，越有成绩。时时刻刻要承认自己是笨伯，不怕做笨功夫，那就不会期待太切，稍不进步就慌乱了。” 读到这样的话又能接受傅雷的“有毒”了，这就是中国式的甘做养料的父亲啊。 傅雷“有毒”而值得读！ END 月方客厅抖音： 抖音号｜yuefangketing 个人微信｜yczxzyf 月方客厅公众号 微信号 : yuefangkt 新浪微博：@月方客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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