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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波/逐梦客: 一条颠沛流离的河 (长篇小说连载之六十)

 温馨微语 202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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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丽波/逐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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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了。小东忽隆一下起来。毕竟上班第一天,一是新鲜,二是不能迟到。

培训了三天,小东分配到冲压车间小件班。这里多是女工操作,工具相对较小。到车间后,小东领了工作服以及帽子和劳保用品。一条毛巾和六双手套。并且还领了一个月的工资。郭主任说,咱是全民工,都是先拿工资后干活。工资算是预支的。

小东手里捏着二张拾元的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心里多少有些激动。明天是星期天,她决定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母亲撕块布做件上衣。给父亲买双布鞋。可是怎么算也算不够。二十一元钱,太少了点。因为是学徒工,不是工资,算是学徒工的实习工资。二十一元无法分配。下班回到家,王月琴就对着小东说:“小东发工资了吗?”小东看着妈妈的脸回答“发了,二十一元。”“小东,以后发工资了都把钱给我,我替你管着,将来你要结婚嫁人,得准备点嫁妆,给你留2元零花钱。”“哦。”小东不情愿的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给了母亲。

星期天本来可以晚点起床。不用上班嘛。但小东还是早早起床了。她趴在桌子上要给林建飞写信。

亲爱的建飞:

     你好!

我已经上班了。分配在大厂的冲压车间。冲压车里全是冲床,大的冲压高四五米,小的冲压只有一人高。我的老师是个老女工杨师傅,很和善。她教我怎么操作,怎么保证安全。教我如何如何踩离合器是点发,怎么踩离合器是连发。还教我模具的保养和检查,以及产品质量的基本要求。刚开始,还没有入门呢。但我会好好工作,好好学习,要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工人。冲压车间就是油太多,冲压床上到处都是油腻腻的。铁皮上,工件上都是机油。摸一下就是油。再就是噪声太大。光当光当地响,车间里说话要喊。但大家都这样干,咱也不能例外。

因为是全民工,昨天我们提前发工资了。第一年学徒工,每月二十一元。第一次拿到工资,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妈说了,工资要全部上交,然后给我2元零花钱,我给你寄过去,你自己去看看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

马丽华这次招工考试落榜了。没能考上全民工,她放弃了明年再考的机会,与我同一天进了小厂。成为一名大集体性质的工人。但还好,我们厂全民和集体差别不是太大。都是工人阶级。

我要做早饭了。不多说了。对了,再有几个月就复员了。要好好的工作,不能出错,排排场场的复员回来。

此致敬礼

李小东

一九八一年八月二十三日


小东很长时间没有如此机械地干活了。进来几天了,也没有提审她,也没有任何关于案件的消息。提心吊胆的一天又一天,小东不知道父母在外面是如何的焦急。就这样也好像习惯了这样的被人甩弃似的存在。她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坐在那里干活,那挑锡箔纸的活,好似很有吸引力式地让她干不够。同监舍的女人们,干够当天的活后,大都选择了休息。她们或凑一起说话,或者躺在一边发呆。

小东不同,只要有时间就坐在那里干活。超额多少她都不论,她也不是为了多干活得到表扬,争取宽大外理。她只是觉得不干活更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想七想八。会凭添一些无穷的烦恼。上班时曾经有过这样的枯燥简单的工作。

上班了,小东和其他工人一样,整天忙忙碌碌,偶尔与马丽华晚上出去溜达一会儿,别的时间就是在家里做家务,帮助妈妈带晓阳。

刚上班时,戴着手套干活很不习惯。特别是硬硬的帆布手套戴在小东的手上宽大得让小东的小手在里面能转圈。她在往工件筐里拾工件时,嫌戴手套碍事。就摘下手套,光着手去抓那些铁件,谁知看似很光滑的工件上有毛刺,没干几下就把小东的手给划破了。小东左手的指头肚鲜血直流。小东一时无措。想与在家时一样,含在嘴里止血,但一手的油污,她只好用力的捏着伤口,鲜血顺着手指慢慢地沁了出来,滴在地上。正好她的师傅过来看见了说:“手破了?不要紧。跟我来。”

   小东跟着师傅来到一个小铁盆前说:“这是柴油,把手指在里泡一下就没事了。一会儿再到车间医务室要一条医用胶布粘一下伤口就行了。工件划破伤口不会太深。以后要记着了,一定要戴着手套工作。笨一点也不能光手干。”

 小东听了钱师傅的话后低着头说:“明白了。我就是嫌戴着手套干活太慢了,不方便才脱了手套干的。”

   小东把手在柴油桶里泡了一分多钟后,拿出来看时,伤口已不流血。

  冲压车间的工件全是铁皮冷轧板制成的,上面都是油。三四个小时下来,手套都弄得黑乎乎的。而且透过帆布把手也弄得油腻腻的。满是机油味。

  下班后,大家都要用去污粉加锯沫,使劲地洗手,即是这样,回到家后,小东还要用肥皂清洗几次才能做饭。

   上班,下班,接送晓阳上下幼儿园。回家做饭。吃饭睡觉。一周给林建飞写一封回信,小东的生活就这样机械简单地重复着。但小东没有感觉到枯燥,她觉得忙碌的真实踏实。平淡中有一丝甜味。

   几个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看看快要到年底了。她接到林建飞的来信说,基本定了,十二月底前复员。但具体日期不能确定。那时候电话不普及。工厂虽然有电话,但也只有办公室才有,还是那种老式转盘式的电话,生产车间的工人上班时间不得接听电话。街头连公用电话也没有。一直到十月二十五号,小东按到林建飞的来信,说是十二月二十九号他们乘坐的火车到家,小东查了一下,火车到站时间是后来夜三点。而此时,小东正好在上后夜班。她想请假去车间接她,但后半夜三点钟,她一人去火车站,路上确实不安全。最后权衡再三,她决定不去接她了,学徒期间请假总是不好,而且,说不出正当理由。让别人知道她十九岁就谈恋爱,请假去接男朋友,她怕别人笑她。也影响她学徒转正。她也相信,林建飞会理解她的。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三十下午五点半,小东下班随着人流出厂,往幼儿园去抱晓阳。在幼儿园门口有人叫她:“小东、小东、李小东。”叫声显得欣喜又迫切。多么熟悉的声音,小东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军装戴军帽的人站在道牙上挥着手喊她。

     小东的心突地就跳起来了。林建飞。他按时复员回来了。小东小跑着过去。站在林建飞面前:“你回来了。”看你问的话等于是废话。人都站面前了。

     “我给你写信说过了,二十九号后半夜到家。我还以为你会去接我呢。可让我失望了。”林建飞笑着说。

     小东看了看林建飞。眼前的这个大男人既熟悉又陌生了。二年不见,林建飞似乎成熟了许多,稳重了许多。

     “收到你的信都二十五号,给你回信肯定收不到了。本来想接你呢。正好是后夜班,后半夜三点,我也害怕去接你。找个伴又不好意思对别人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你找不到家啊。”小脸莫名地脸红着。十二月的天,五点半就黑了。“这会儿我得去接弟弟,不能多说。”

     “好吧。这样吧。今晚咱们去公园吧。二年不见,真的好想你。”林建飞热切地说。

     “好吧。”小东看着林建飞又说:“七点四十你骑自行车在我们家大路的道口等我,我就说去找马丽华玩去。”

     “那好吧。你接弟弟去吧。”林建飞微笑着对小东说。

小东说:“那我走了。”说罢急匆匆地走了。因为她看见身边有几个同事路过时都看着她们呢。

作者(一)简介

王丽波,网名“在飞”、“飘飘雨”,女,现为中国文学院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作协会员,宛风文学社秘书长,中国光影网摄影师。钟情文学、舞蹈、摄影。偏爱散文诗。在文学与舞蹈中,消弭心中的块垒,让情思飞扬。散文小说诗歌等作品散见于《散文诗》《南都晨报》《泰州日报》《杏花山》《石柱山》等报刊杂志。生活信条:现实虽然很骨感,灵魂一定要丰满。即使生活中遍地风霜雪雨,依旧用文学艺术的阳光温暖自己。

作者(二)简介

逐梦客,六十三岁,大专文化,汉族。资深文学爱好者。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在《华西都市报》《佛山文艺》《辽河》《躬耕》《南阳日报》《南阳晚报》《南都晨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二百余篇首,三十余万字。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赐稿邮箱:jstjt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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