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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友:女人泪(小说连载之十:受辱忍让)

 温馨微语 202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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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友

翌日清晨,天气十分晴朗。明霞起床,就到厨房里烧水。一会儿,开水、杂饭烧好了,明霞叫孩子起床,穿好衣服,洗个脸。自己和孩子吃过早饭,然后叫孩子到奶奶家去。小孩子就听妈妈的话,高高兴兴地来到奶奶家。

这时,明霞一个人,安安心心,忙得不亦乐乎,凡是要洗的衣服、被子以及鞋子都统统挪到堂厅,堆得像座小山一样。她准备今天好好在家洗一洗,把家整理整理,把孩子安顿好,过两天就到外地打工。所以他把锅里开水掺点冷水,变成温热,倒在洗衣盆里,紧接着倒些洗衣粉在盆里,浸泡一会,就搓刷起来。明霞干事麻利,大约两个小时,就把几桶的衣服搓刷好。

她把门锁好,挑着两桶衣服来到河边,只见一些妇女把衣服洗好回去了,可还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因此空着一些石头埠子,她什么话也没说,仍像往常一样,把衣服从桶里倒下,习惯地把桶清一下,然后放下,就快速地洗起衣服来。

她还没洗两件,何少华的老婆郝麻花跑到河边不明不暗地骂道:“我们村上有个女的,尽把野男人往家搞。”

明霞听了不以为然,别人听了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

郝麻花见明霞不回应,继续骂道:“那个女的真骚,丈夫过世才半年多,就熬不住了,就偷人养汉。”

明霞听了,觉得就是骂她自己的,可是明霞仍像无事一样,继续洗自己的衣裳。有几个女的知道郝麻花是个好吵嘴的人,往往没事找事和别人挠口舌,村上的人管叫她“吵嘴王”。可今天这几个妇女确实冤枉了她,她今天来骂人,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据的,是有指向的,是来出气的。因为她老公在明霞家闹事弄得满村(城)风雨,她既恨他的老公,又恨明霞这个贱女人;她还恨她不该长这么如此漂亮,更不该是寡妇。她想:她要是长得丑,不是寡妇,不就没有昨天的事发生吗?这麻花还真程咬金卖耙子扁理,屙屎屙不下来还怪茅厕向。明霞想自己长得漂亮倒还没说错,她能想到自己的老公死吗?她和她老公从定亲到结婚直至孩子好几岁感情都好得很,她没想到老公得病,而且得的是绝病,最后死去。她当时可以说是绞断肝肠,悲痛万分。

“你这个臭婊子,勾引我的老公,害得我俩在家吵嘴,好险都打起来了。”麻花越骂越明白,越骂越厉害。可明霞明仍压制住内心痛苦和愤恨,还像没事一样,仍旧洗自己的衣服。

“这个明霞真好忍性,这跟指名道姓有甚区别。”有个青年妇女轻声说。

“明霞也是的,男人到你家来,你不理他,赶他走不就得了,省得惹出是非来。”一个中年妇女说。

“你说得轻巧,别的男人到你家来玩,你好拒绝吗?”

“这也是的。”

“不管怎么说女人不能长得太漂亮,更不能成为寡妇。”周芳萍说。

“你不也长得很漂亮吗,我看没有那种事呢?”一个和芳萍岁数相仿的妇女说。

其实周芳萍知道自己有男的追求,天成就是其中一个,并且曾经同她上过床。不过这事只有芳萍和天成两人知道。

她们小声议论停了,麻花又继续骂道:“贱货就是贱货,骚货就是骚货,婊子就是婊子,不敢伸头了哇!有本事就来和我斗!”

就这样麻花不直接指名道姓地骂了多少遍。明霞还是忍着,明霞为什么受辱忍让,一是她知道郝麻花吵起嘴来是没完没了的,弄不好还要打恶架。二是吵嘴双方都有损失,名誉不好听,三是他明白自己毕竟是这个村里的人,早不见晚见,两人相见是多么尴尬。所以不管麻花怎样骂,她都强忍着,忍一忍,天长地久;让一让,海阔天空。麻花骂够了,没人理睬,她感到无味,不就自然不骂吗?

这些洗衣服的人都佩服明霞宽宏大量,有好忍性。果然不出明霞的所料,麻花骂到末了,没劲了,自讨没趣了。最后独自小声叽咕着,也不知说些什么离开了。

这些妇女也很同情明霞,异口同声地说:“你也别难过气愤了,量大福大,你将来必有好报。”

明霞本不想答话,但她考虑这毕竟是本村里的妇女跟她说话,于是便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我郑明霞行得正,站得稳,没甚可怕的。”明霞说是像这样说,可心里总不是滋味,苦涩得很。她自己认为自己多么正派,可外界却认为她是只烂破鞋,名誉臭得不能再臭了。她真的要外出打工了,家里确实无法呆下去了。

这些妇女衣服洗好各自回家了,明霞急得速度加快了,三下两下将剩下的衣服洗好,装在桶里,挑在肩上,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向家走去。

明霞刚回家把衣服晒好,又挑了两桶衣裳来到河边,蹲下身子正准备洗衣服,突然来了一个约摸30几岁的妇女。这个女的叫菜花,身材矮矮的,粗粗的,一脸横丝肉,不漂亮,一点文化也没有,说话粗野得很,她也和自己的丈夫前年离了婚,她看上了王横,可王横却看不上她。她是邻村的。明霞不认识她。她听说王横昨天在明霞家,且为了明霞被人打了,就迅速赶来了。她争风吃醋,生怕王横被明霞勾引去了,所以也跑到这里不问三不问四,就骂起明霞来。

“有一个贱女人,不是个东西,专门勾引人家男人。”

......”明霞刚张嘴想说,却又缩了回去。她想已经忍了,不如再忍下去,免得惹成是非,所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凶煞且丑的女人也将要说的话吞到肚里去了。

这个丑女人见她不回音,又继续不冷不热地骂:“有的女人,丈夫才死半年的时间,就在家中闲不住了,找男寻夫了,真是不怕丑。”

这话刚落音,又一个妇女提着一桶衣来到河边,听到这个女的在骂,就凑近明霞跟前,轻声地对明霞说:“这个女的我认识,是隔壁村的,是个出了名的泼妇。你忍着点,她骂够了,就会自动歇的。”

“我知道,我一直忍到今天了,我会继续忍下去的。”说后她想:我为什么是寡妇,寡妇就这么如此可怜,命就这么苦,我一定与命运抗争,一定做个出人头地的女人。

明霞在想,菜花还在不指名道姓地骂:“世上男人多的是,为什么要勾引王横。我看那个妖女见一个男的爱一个男的,是只烂草鞋。”

明霞气得肚子直拱包,真想说几句风凉话,解解心头之气,可是还是强忍着。刚来河边洗衣的女的想为她打抱不平,因为她知道明霞是个贤惠、作风正派的女人,是无辜的。但她想了想这毕竟与她无关,还是不多事为好。

明霞和刚来的妇女都不理睬,菜花又骂了一会儿觉得没劲,没意思,无聊就走开了。

菜花走后,明霞和刚来的妇女边洗衣服边谈心。

“明霞,我说你呀干脆找个男人嫁了出去,免得人家说三道四。”

“找人容易,我不能是猫是狗找个就算了。这是一生的大事。以我的本性我一定与命运抗争,当一辈子寡妇,再说没有丈夫的女人,家里不也搞得很好吗?”

“你要知道没有丈夫的女人不嫁人,都是中老年人。可你还年轻呀,才27岁,以后路还很长呀,你要珍惜呀!”

“我决定出去打工,靠打工挣钱养家把孩子培养成人。”

“你没出过门,打工行吗?”

“凡事开头难,由不熟悉到熟悉,有多少人发家致富,不都是从'难’字开始的吗?”

“说的也对,那你准备哪天出去打工。”

“近几天。”

“我也想出去,我俩一道。”

“你丈夫是村书记,工作繁忙,你外出不了。”

“说的也是。”

“你是书记夫人,是我们村第一夫人,了不起呀!”

“你不要这样说,这样说我都站不住了。”

“我是同你开玩笑的。话又说回来,你确实比我好,比我强多了。”

“你也别灰心,凭你的美貌、你的能耐,将来一定会好起来!”

“但愿如此。”

就这样洗着说着,不觉两人把衣服洗好各自回家了。

郑明霞回到家,照常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晾到竹篙上,此时已快十一点钟了。她中饭也不烧,一屁股坐在堂厅的板凳上,想想丈夫去世后发生的一切事情,深感懊恼和痛苦,不过她一直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希望

她本来想今天把家中的家务整理好,明天一个人独自外出打工。然而事不凑巧受人侮辱,心理感到不愉快,因此她决定把家事彻底安排好,再外出打工。

作者简介

马先友,安徽南陵人,小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平时喜欢在文字里徜徉,发表近800首诗词,多篇散文,现代诗也有发表(网络平台发表除外),创作小说90余万字。著有《虬川漫咏》诗集。目前是江苏省江南诗词学会会员,芜湖市作家协会会员。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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