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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晕血，见不得打针。儿子在家输液，起针的事情就靠我了。 其实，说起起针这个事，我眼前常常浮现爹生前闭眼痛苦的表情，当时的我像针扎刀锯一样难受，那都是我年轻时楞呛、不懂事，不留心造成的。 爹爱抽烟，年老时得了肺气肿，每年冬天都得输十天半个月的液。 说真的，我和爹的关系不怎么好，守着爹输液的常常是哥哥或者姐姐。 那一年冬天，爹又开始一阵急似一阵的咳嗽，吸吸吸地弯腰塌背的喘不上气来，哥哥姐姐领着爹去深州医院看了，还是老毛病——肺气肿，需要输液。村里的诊所太窄卡，医生就常常在患者家里输液。 有道是久病成医。爹输液次数多了，哥哥学会了换液，起针，姐姐近视，眼神不济，更多的时候是靠哥哥来完成这两件事。 有一次，我去人家串门，很晚的时候回到家里，去看看输液在床的爹。 大概是液快输完了，不知道为何爹执意叫我起针。哥哥姐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怎么会起针呢，很多的时候都是医生或者哥哥来起，我实在不明白爹为什么要我来起针！父命难违或者更确切地说我有些逞能或者说楞呛不懂事。 于是，我忘记了是谁解开的爹缠在手上的胶布，我右手捏着针柄，忽然猛地往后一拽，只听爹嘴里吸溜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显出极其疼痛的表情，哥哥和姐姐同时盯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和爹不对脾气，可毕竟是父子，我又怎么能害他呢！主要还是怪我平时守着的时候少，守着的时候为什么不仔细看看医生是怎么起针的呢？这之后，直到故去，爹再也没有叫我起过针，其实，现在想想，父亲为什么叫从来没有起过针的我起呢？那就是父亲拉我一场，健健康康的时候用不到儿女，病了有哥哥姐姐侍候，爹是愿意让我尽一点人子之道啊！愚蠢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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