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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念，岁岁年年 【1】 一七年的最后一期《读者》拿在手上，桌角的月历册子翻到最后一张；听同事讨论发多少年终奖，已经在筹划定于元旦的乔迁家宴请几桌客以及怎样吃得喜庆热闹，再接下去就是在新房子度过一个轻松惬意的寒假和春节了。唉，这就是一年又到头的节奏啊，不是全然的欣喜，却也并非毫无期待。因为时间一面奔跑一面留恋，在我心头打了一个结；我越是向往就越是留恋，越是留恋也越发感到时间的无情。我所能做的，只有守住此时此地，此身此心。 【2】 “下班了吗？明天休息去买被子，千万别省，把日常用的多备点，好好静静心，我不图回报，不讲吃穿，粗茶淡饭粗布衣裳，我们都好好的，你们过得好，我心里就踏实了。”我满心欢喜地打电话告诉妈妈，我们已经顺利搬进新家了；现在家里用的被子枕头床单被罩还有枕巾，都是这些年妈妈帮忙添置的。其实，我是想说：什么都不缺。可是，妈妈心里想的却是眼下我们手头太紧，我也说过家具配备都已到位的话。第二天下午，妈妈发短信来告诉我打款过来了，让我查收。看到这段话，我真想好好拥抱妈妈。 【3】 周日中午前后，太阳一时明朗起来，照得满眼金灿灿的。我将所有搬家时打包的各种可以重复使用的无纺布袋子洗干净晾在庭院的竹围栏上；还有很多塑料袋，分类归拢收纳。加上一大包藏在旧家柜底有些发霉的衣服，全部晒在露台上。小院里挤得满满当当，他站在我身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其实，看着那些晒出来的旧衣物，我心里倒是有些难过的。这些衣服如今成了我对爸爸的念想，我专门挑了两件爸爸的夹克衫放在自己的衣柜里。转眼之间，爸爸离开我快两年了。住进新家的第一个周末，梦见爸爸在整理行李箱准备走。住在女儿家里，他觉得不踏实，这是父辈的传统观念。 【4】 整个下午，我们俩在楼上烧火煲汤，说着闲话。不知怎样提起的话题，他说因为你是才女。我突然觉得很没用，我也配不上这个大而无当的标签。与会过日子相比，才女太不实用了，好像做不成美女被贬谪之后的揶揄。无论怎样，我都更喜欢实实在在地做自己，无论什么女，都不可逃避现世的烟火生活，都必须经营好家庭的大后方。而且，结婚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心底是很以自己“会过日子”自诩的。如今，这种自诩已动摇了，他比我更善于持家。他会种菜，认识很多鱼（楼上一口旧缸现养着各种小野鱼，周末熬过一回奶白的豆腐鱼汤，竟有五种鱼！），会砌墙能铺砖。从前所嫌弃的种种乡里土气，如今看来，那正是生活难得的小情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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