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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 霜降，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 江南仍旧持续着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只是有些燥热。近两个月来，除了塔巴和米娜带来过疾风骤雨，再就没有像样地落过雨。 枝头的绿叶还是焦黄枯萎了，不时有落叶打着旋儿从眼前飞过，像倦舞的蝴蝶。 桂花香气已不再如前阵子浓烈，似有还无，竟不如说没有吧；只剩丝丝缕缕的幽香缱绻在虚空里。 离冬又近的晚秋，除了草木凋零的肃杀，还有花，凌寒傲霜地绽放：我家小院的菊花开了。 原本两株、分栽成了四五株，其实只有两种：紫色的和黄色的花。我说不出它们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要懂得欣赏花开时的美丽，足矣。 相册里存着好多我家花儿的艳照：春天的梨花、海棠和蔷薇花，夏天的白兰花和茉莉花，秋天的菊花，还有冬天的水仙花。今年夏秋之际，更添了喜庆的炮仗花，至今还在喜滋滋地开着。 天越来越短了，下班赶回来的时候，暮色四合。清早又急着出门。总是无法将满园秋色看个真切通透。 不是周末的午后，好天气让人腿脚发痒，赶赴一场约会似的，匆忙往家奔。花花草草都等着我爱抚的目光来滋润它们呢。 每每看见墙角破破烂烂的芭蕉叶，心里总要冒出这句：西风真不是个好裁缝，看看、好端端的绿叶裁成了叫花子的烂衫。 是不是天气实在太暖了，完全不像是入冬的节奏，而有阳春三月的暖媚，惹得刚刚睡下的蛙蛙也不安分地鼓噪。下午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看报纸晒太阳，听得蛙鸣一两声。 鸽子们如今也不怕人了，倒像是更愿意凑过来，陪我晒太阳。赶紧起身给它们准备鸽粮。一对大鸽子要饲喂两只幼鸽，食量格外大。另一对发育渐渐成熟的鸽子吃饱喝足后，不时在我眼前亲嘴秀恩爱。 终于能够在秋阳笼罩的院子里好好赏菊了。 紫色的花朵把枝头都压低了。要么不开，要么都来凑热闹。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想起去年剪菊插花的惬意，想起陶渊明爱菊——菊能制颓龄，所以，粉陶的他就将这句自创联诗刻在了手作的紫砂壶上：结伴陶令共南山，比邻东篱可赏菊。 今日的下午茶用的正是这个紫砂壶，沏了一壶正山小种，顶着西照的暖阳，三杯两盏之后，心头泛起鲁迅这句：寂静浓到如酒，令人微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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