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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太阳又大又饱满，它昨夜一定歇息得很好。天空蓝得顺滑，是给眼睛吃的纯巧克力一样的顺滑——预报中的阴雨没有来，真好。 前一日的晴天用来做那些有用的事，比如在挤挤挨挨的菜市里穿梭一回，双手提着满登登的人间烟火；还比如、午后放弃休息，为迎接农历新年，做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扫除：拆洗纱窗，擦玻璃，清洁百叶窗。三人齐上阵，直忙活到太阳落山。 今日的晴好，适宜虚度，比如在梅树下吃沙糖桔，搬个小椅子拍好看的梅花。开得有些过气的梅朵凑在一道，好像美人哈哈大笑。而那些嘟着粉嫩小嘴儿的花苞好似二八佳人，娇嗔之态，惹人爱。 院子里晒满了衣裳。斜坡的屋檐上并排晒着棉拖鞋。鸽舍那边的不锈钢栅栏也铺满了洗好的七长八短的各样擦布。满园都是春光，有如蓄着春水的池子，花香飘荡，剪影一般的衣衫隐约散发着洗衣粉的化学香味儿。 我一会儿坐在梅花旁边的花坛边沿上，正是苏轼《书林皋亭》的“酒足饭饱”之后“若有所思若无所思”；一会儿站在衣物下帮它们翻个身或者换个位置；一会儿又回屋摸出点什么吃的，仍旧坐在梅花边，细细咀嚼春光。 立春之后的阳光真的就不一样了。连鸟儿的叫声都换了腔调似的。早上还在睡梦里，听它们在脑门子上面隔着天花板开演唱会。午睡时候也是。专门有一只声调婉转又伶俐的鸟儿起头，随后便有不远不近的几声附和。隔着洗得透亮的白麻纱帘望出去，刺眼的明光被过滤去许多，余下的，也许只是一场深浅合宜的小憩。 春光，是用来虚度的。做很多无用的事，写很长一大篇话与光影酬和，才对得起这样无功利的美好。有一首诗，《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浪费茶杯好看的阴影，虚度满目的花草，生活就应该像它们一样美好，一样无意义。 太阳好的时候，所有衣物都已交给阳光去一心一意地关怀爱抚，而离餐饭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我也会静静地坐在书房读几页书，用我的专属茶壶沏茶，任春光在身边无声无息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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