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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明朝灭亡前夕，留下为数众多的藩王，连同王爵以下的宗室在内，人数多达十几万人。除部分人投降清朝并侥幸活命外，绝大多数都被农民军或清军杀害，而主动选择殉国的藩王亦不在少数，他们慷慨赴死、义不苟活的气节可谓感天动地。在这些主动赴死的藩王当中，最后一位离开人世的，正是宁靖王朱术桂。 明朝藩王画像 朱术桂，字天球，号一元子，湖广省荆州府江陵县人，是明太祖朱元璋第九世孙，辽简王朱植第八世孙，长阳王朱宪焕的嫡次子，辽靖王朱术雅的胞弟，生于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由于史料记载阙如，我们对朱术桂早年的经历一无所知，但根据常理进行推测，他应当过着相当优渥的生活，并接受过良好的儒家教育。 如果没有遭遇明朝末年的大战乱，朱术桂的人生轨迹很可能会保持一种平稳发展的态势，成年后会获封为次一等的郡王，然后优哉游哉地过完下半生，最终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于历史当中。然而，农民军首领张献忠的出现，却打乱生活的平静，并由此改变朱术桂的人生方向。崇祯十五年（1642年），张献忠的农民军攻陷荆州，朱术桂兄弟跟随亲友四处逃难，自此走上一条充满未知的人生路。 弘光帝绣像 两年后（1644年），李自成的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帝在煤山自缢殉国，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登基，史称弘光帝，南明政权由此建立。此时，张献忠的主力军虽然已撤出湖广、进军四川，但当地的形势却依旧险恶，因此朱术桂兄弟在得知弘光帝即位的消息后，便千里迢迢赶赴南京面圣。弘光帝念及同宗之谊，遂册封朱术雅为长阳王，朱术桂为镇国将军，留在朝中效力。 可好景不长。朱术桂兄弟入朝没多久，清军便大举渡江，一战便攻克南京、俘获弘光帝。没奈何，朱术桂兄弟只好再次踏上亡命之旅，一路向浙江、福建逃难。就在逃亡途中，朱术桂与兄长失散，此后一直到死都没有机会再见面。然而，危险的局势容不得朱术桂停下来寻找哥哥，形单影只的他只能含着眼泪、背起包裹，在逃难路上继续前行。 隆武帝画像 且说，朱术桂逃往浙江后，被监国鲁王朱以海的小朝廷收留，并获准承袭长阳王的爵位。不久，隆武帝朱聿键在福州登基，朱以海为表示归顺，便派朱术桂携带贺表入朝面圣。隆武帝为了笼络朱术桂，便默认他承袭王爵的事实，并派其前往大将方国安的军中担任督军。不久，朱术桂得知兄长仍健在并逃至广州的消息，惊喜之余上书朝廷请辞王爵，隆武帝批准他的奏请，但又加恩册封其为宁靖王。 隆武二年（1646年）八月，清军攻入福建，隆武帝在汀州被掳后绝食而死，弟弟朱聿鐭（绍武帝）在广州称帝，而桂王朱由榔（永历帝）则在肇庆登基，南明一时间出现两帝并立的局面。为了争夺正统地位，绍武帝与永历帝之间兵戎相见，结果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由此让李成栋部清军“渔翁得利”。当年腊月，李成栋攻破广州城，绍武帝被俘后自缢而死，包括朱术雅在内的24名明朝藩王则全部被处死。 永历帝剧照 李成栋攻陷广东后，因为对清廷不加恩赏大为不满，不久竟率军投降永历帝，并将他由广西重新迎至肇庆。李成栋反正后，抗清形势一度大为好转，而朱术桂也离开方国安部，前往肇庆面圣。永历帝在安慰朱术桂一番后，并命他前往厦门在郑鸿逵（郑成功的叔父）的军中担任监军，次年又命他监护郑成功的军队。由此，朱术桂便与郑氏集团建立起联系。 永历九年（1655年），清军攻陷两广，南明小朝廷跟郑氏集团的直接联系被切断。永历帝有鉴于此，便特准郑成功设置六官方便施政，同时允许他委任官职，武官可达一品，文职可达六部主事。为表示尊重体制，郑成功每次拜封官员时，都会请朱术桂等明朝宗室在旁观礼，丝毫不敢怠慢。 郑成功画像 永历十六年（1662年），永历帝在昆明遇难，南明覆亡，郑成功亦在同年病逝，长子郑经继位。然而，郑经刚刚上台，内部便发生大分裂，其在大陆的据点几乎全部被清朝攻占，仅剩金门、厦门两岛。为躲避清军的进攻，郑经把大本营迁至台湾，并将朱术桂等宗室成员一起接过去，还在承天府府署（今台南市境内）旁的西定坊建立宁靖王府邸，并供岁禄于朱术桂。 不过，郑经虽然打着明朝的旗号抗清，但志在割据称王，因此并没有再拥立明朝宗室做皇帝。因此，朱术桂等人虽然备受优待，但只不过是郑氏集团的“吉祥物”，根本起不了实质性作用。朱术桂倒也知趣，到达台湾后便不再过问政务、军事，而是在万年州竹沪庄（今高雄市路竹区）一带垦拓田园数十甲，做了一名悠闲快活的地主。 宁靖王墓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六月底，施琅率领的清朝水师攻占澎湖，台湾的陷落已不可避免。年已66岁的朱术桂因为不肯投降清朝，遂与5位妻妾同时自缢而死，由此成为明朝最后一位殉国的王爷。朱术桂自杀后，岛内民众感叹他的气节，遂将他和遇难的家人们一起葬于湖内村棚仔林中，并筑造假坟100多座，以混淆清军的搜寻。时至今日，朱术桂的墓地依然保存完好，并成为岛内著名的观光地。 参考书目 江日升（清）：《台湾外记》，福建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夏琳（清）：《海纪辑要》（影印本）， 台湾大通书局。 连横（民国）：《台湾通史》，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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