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岁月被野风切割,散落的残花填满伤口。
秋词在曲折的高亢中析出一枚瘦悬的介子,指向川谷莽原。
血色枫叶牵手芦苇最后花骨,与苍凉对峙,与冬对峙,如乌鸦在拉起罗网的尘埃中洞穿阴霾层层壁垒。
握紧苍山的手,折叠命运的版图,做一回主人。
为了彼岸的森林,做一回逆行者,只臣服于流淌的心——踏雪马蹄。
(二)
季节在轴上洒下花瓣,风越过秩序抵达天涯的速度紧赶。
鹰鸣苍莽,一些坚硬裂变,有微光穿透横陈的阴暗的缝隙。
——心要学会蜿蜒,再蜿蜒,就是泥泞些亦可。
剪一段前尘炼制的苦药,修补丰腴的百孔。
远方的距离在翅羽上沉重,我们不得不写下明月,任凭风尘缀满布衣,任凭孤独睡于破残的心。
明天是谁不重要,谁是谁的远方不重要。
(三)
大地成熟的枝节,时光的皱褶推波助浪。
山野,红色和黄色越发艳丽,那是生命的心跳。
天空高远,谁不想做一只鹰,腾高生命的调式,触摸雷声里的海潮。
梦,轮廓逐渐变淡,心灵的空隙落下一片一片叶子,颜色杂乱——红的,黄的,紫的,绿夹黄的,还有热爱的欲望蓝波。
于凋落的叶片放下忧伤。耳朵深呼吸,静听大地语重心长的辽阔嘱托——随流水涅槃。
林深处,鸟鸣开始扇动时光,渐红的心跳绕不开西日的缘边。
细雨漫上心尖,隐忍多年的云烟开放。
黄昏来临之前拨动空置多年的弦。唯有毅然弹响琴音,方能激活蓄势的海浪。
(四)
抹不掉渐暗的阴光,就在皱纹上种一颗青松吧。在深冬把自己喊成火,让黄昏的原野更辽阔高远。
醒在一条弦上,一无所有。
布衣还在,那些伫成化石的伤痕将给我所获。
东篱之下芭蕉飕飕雨、梧桐潇潇散,残月未尽兰香盈。
俗世蜿蜒,但内心信仰可以照进人间铅色。
大山怀中,生灵携带向前的星辰,生命钙质穿透灵魂的那枚柔软的汗滴折射熠熠辉光。
存在只是一个过程,有渴者,滴水便伸展成海洋。
魂魄或翔或泊,做一个归者或过客,无非是饮一潭人世沧桑。
(选自《贵州诗人》2017年第2期)
诗家档案:侯立权,女,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沿河县文联。作品散见《星星.散文诗》等多家刊物。
大风。夜。
大。风。景。
风在吹,夜在响,心不止步:不要轻言放弃,继续亮灯,坚持写诗。
大风夜已够孤独。焚香煮茶的人、逍遥游的人、挑灯看剑的人……在心底陪着我,仰望星空。
我的担心很重要,但不是杞人之忧。夜黑不了月,风也吹不灭星。至于土地上的穷和目光里的涩,正在被外来的光和内生的力一一改变。
风之外,我置我于风之内心。
风之内,我一直在风之外。
白发,吹不黑。
红心,吹不黑。
大风吹。结局与结果是清白。
一根草知道人物的向阳心。
一朵花芬芳着泥土的逍遥游。
我绕过自己,看见数月不曾照镜子不曾沐浴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夜。大风。
大风。夜。
我写着最热血的诗。我歌颂最火热的生活。
我的论持久战是:永远在爱得深沉的土地上,继续写溢光流彩的诗。
我,或我们,只要不忘黎明,就能带着心,穿过大风,穿过黑夜。
风大。夜黑。天高。路远。
大风吹,吹走一切牛皮,只留下铮铮铁骨的身心,和温暖有爱的灵魂。
(选自《星河诗刊》2019年秋季卷)
诗家档案:鸽子,本名杨军。云南大理大涧县人。曾参加第12届全国散文诗笔会,百名作家宾川行全国散文诗笔会。
你不让它有所企图,它就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瞬间失落中升华。
空位有人落座,谁实现了对自己的认同?
叶面上浮露珠,剔除诗意的想象……
一场雨把天下成阳光灿烂。
泪流满面,不是悲伤不是喜悦,不是脸面上的那点事,你客观得不可救药,你自然得无须装饰。
陈家琪说:“我们活在现代,我们却剥夺了现在”。
我们所努力拥有的,是提前预支的将来。
万里之外,一路之上,遭遇与事件纠纷。
轮回是一种贪念,倘若如愿,天下将人满为患。
活到那个份上,端的明白,没有遗憾,就是人上最大的缺憾。
既知今日,必须当初。
(选自《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 2019.11.19)
诗家档案:凌伟良,云南省作协会员,著有散文诗集《想象的复活》等。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