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不似少年的雨声,在土屋之外,滂沱,像是倾吐身世,把一个村庄的艰难,一夜之间,灌满土地的史册。它不似青年的雨声,在青砖黛瓦间,把从冬天走来的愿望滴翠。复萌的杨树叶上,滚动一颗颗膨胀的心脏。它不似中年的雨声,在小楼上,依然听出旧时碎裂的快意。小院里的花花草草,集结共同的心声,为着自己的死去活来……已经觉察不到它的尖锐和错杂。原以为,躲进这,更加接近雨声的高处,可以清晰地听见,轻盈的飞落或淋漓的洒泼。只看到,远处的雨雾,低处的青烟,以及愈加明朗的彩色砖块,都是雨奋不顾身之后,暗哑了的覆盖。在雨声背后,一线天光映出一张,可以盛放水流的脸。被风误导的雨,在玻璃上,滑出夭折的命途。一只鸟儿驮起一片雨声,在林立的楼宇间奔波。鸟声掩住了雨声的真相。所有的听觉,隔着咫尺天涯。一个人的心田早已湿润。行走地表的众生,总在不知不觉间,被有声无声的雨,完整地浣洗。失去真实的天空或许更有意义。可以使用多种幻想和猜忌,一万种结局定义一团云的走向。高空的鸟鸣成为云的方言。而雷声,则是锋利的长号,招来万千雨箭,启动一场战事。阳光普渡的日子,清晰的大地难免会有斑点。谁的忧伤掩藏如此之深,竟如阳光潜行万米以下,势同地火。一棵树对峙着天空。所有的叶片挤在一起,盛装一个共同的绿肺。一群树结义于乌云之下,推开重山的围困,奔袭一片蓝色的天空,内心阔达而澄澈。时光翻卷。乌云终被阳光反向覆盖。在霄壤之间,一些无畏的鸟儿找回续命的空气。黑白发丝对应强弱适度的光线。黑色的,是鼎盛时期的敦厚;白色的,如崇山之雪,皑皑千年。乌云压顶,头欲摧,而未摧。乘汗血宝马,负起万钧之虚旷,驰骋旧梦和新生。诗家档案:李春雷,安徽省宿州市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五十余家报刊网媒。海棠花风信子金钱草败酱草马蹄莲六味地黄丸伸筋活络丸,孙思邈取的小名真美。花朵,小草,藤蔓,药丸。谁的血管里没有爬满它们的影子和味道?这些熟悉的中草药,一直在我诗歌的腹地穿梭。海滩上的贝壳产生了耐药性,幸好我没把它们安放在诗歌的舌根下治病疗伤。但它们深爱着我的最爱。我的诗歌里也藏着它们的毒性,想驱除它们,却没有合适的工具。它们进入我身体的麦地,死赖不走,我的诗歌病入膏肓。山野里,花朵露珠躲闪迟疑恐惧,它们害怕变成我诗歌的旧药方。蚯蚓用肉体挖掘,植物用根系挖掘,阳光用温暖挖掘,诗人用大脑挖掘。可贵的是,它们都没有锐利武器,而是用柔软的触角,心智,灵感。在泥土里挖掘,从地表入手潜入里层。在没有空气的暗角挖掘出空气,在没有阳光的根部挖掘出阳光,在香甜的植物中挖掘出罂粟花,让事物着魔中毒不可救药,成为诗歌的新药方。挖掘,我忌讳麻木不仁,浮躁,看花眼,走马观花,吃快餐,上高速路。一堆柴草,找不着点燃的火。谁从冰山上采来雪莲花,谁怀抱诗歌命赴黄泉,谁就是那个翻山越岭的盗火人。如果失眠,郁闷,痛苦,眼泪,死亡挖掘不出诗歌的黄金,大概缪斯女神将与你分道扬镳。雪花飞来,芦花与雪花相逢,冬天的冷风刺骨。最后的桥是走过去还是绕过去?姐妹俩纵身一跃,跳下悬崖,留下一地白色的影子,让诗歌去怀想。诗歌入围,就不想跳出围城。它包含着诗人的劳动,诗人不想做无用功。诗家档案:胡绍珍,女,四川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星星》等刊物。有作品收入《中国散文诗一百年大系·乡村民谣》等多种选本。出版散文诗集《我一直轻轻地叫你》等。
【《散文诗年鉴选刊》2020春季卷作品连播(23)】散文诗研究:周庆荣、孙思
【吉林/董辑】中国散文诗:在文学的城乡结合部 投稿:自荐或推荐优秀散文诗作品、理论文章,请发至专用邮箱:czyf@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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