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华论语重译·第3章：凡言色必为表象，凡逐末必遭末法

论语会馆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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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原文】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典义结构】

本章简明凝练，一般解作“伪饰狡诈之人必非善类”，这固然恒对，却毫无内容，系语言游戏，全无价值可言，非但有辱夫子圣明，亦是对人间智慧的戏弄。

此章此句必须置于“论语典义结构”之中，方能释读，方才有必要释读。

《学而篇》前三章相当于求学问道来至门外三叩其门，三叩其门则门开，门开而能通《学而》全篇者视为入其门来，学林文苑尽在眼前，进而得其上部（前十篇）者谓之登堂，得其下部（后十篇）者谓之入室。

《学而篇》的典义为《文明概论》，第一章通过共同体内、共同体间、共同体之上的文明三重结构给出了夫子三致大同理论。第二章借“怀胎的有子”之口阐述了文明之锚，继而明确了哲学三问（“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往哪里去”）需文明之锚的辖制，人类文明一切伦常如是。

第二章通过受孕、繁衍、繁衍的秩序，以及肉体第一性（有）、意识第二性（若），向我们阐明了作为上层建筑之共同体必须锚定“孝弟系统”，意识、思想必须锚定真实人性，否则一切法门终将难以自证，亦无从解决纷繁复杂的社会问题。指明了“仁”即世界树、文明树，人的社会化和社会性乃文明发展演化之根脉线索和骨架，而“孝弟”为一切的基础和源头，犹如文明树之根系。

第三章，也即本章，接续第二章对文明根本机制的探讨。在探讨了个体向社会文明过度的微环境、微结构之后，给出了文明与社会的宏观特性：巧言令色。

【典义旨告】

“巧言”、“令色”均为人类区别于其它动物的本质特征。同时，人类个体的言行言色皆出自第二章以父母兄弟姐妹为代表的微环境，这一微环境保障了每一人类个体都能具备基本的“言色”能力，避免口夯心拙，这一点可以参考幼稚年代完全脱离人类环境的狼孩永久丧失人类的语言和行为能力，心口颟顸夯劣，何以融入人类社会。

由于“孝弟”微环境千差万别，故而人之智愚、性情、价值取向千差万别，微观“言色”万般情状、千种变化，唯其如此不足以成其为社会。然而万般情状的“微言色”进入社会之后，必然导致人与人、家与家、群与群、族与族、国与国之间的对立与冲突，但这些冲突是可以调和的，即“巧言令色”。

凡人类族群、社群以及其它共同体，其磨合之处必是巧言令色繁荣之地，必是巧言令色之人酣畅淋漓之所，比如金融家、政客、外交官、商人系统。“巧言令色”系人类文明之成就，系人类文明之基因，是人类社会由微观而宏观，由野蛮而文明的条件和血肉，人类微结构籍此由量变而质变为更复杂结构。

简而言之，共同体由小而大，需凭藉言行的学习与规制实现。这便将第一章的“共同体内、共同体间、共同体上”三重文明结构与“孝弟微结构”建立了理论关联，为全书的社会文明探讨提供了基本的理论框架。

第二章有子已经指出意识只是个体在群体之河中的镜像，意识是自我意志社会性的集合，无所不包，又皆非其有。本章则更进一步，言色无异于对着大江大河里的镜像造作装点，也即凡言行言色必是表象，是意识的表象，是第三性的，是变化的、流动的，难以把握的。如果说意识注定是扭曲的，不准确的，是某种真实投射的镜像，言色注定是虚假的，无论自己还是他人都难于把握。

但言色并非虚幻泡影，亦非高妙莫名，第三性的言色言行只需以第二性的“自我”为追溯，以微环境之“真我”为本源，则大道致仁非但无碍，且能如鱼得水，如草沐春。

巧言令色犹如金钱之于社会经济，亦如科学技术之于文明，各有其表象，有人视金钱为万恶之源，有人视科技如洪水猛兽，差其根本均在于人（肉体、孝弟）本身，“言色”亦如是，务本则道生，则有道可循，逐末则道昏，则诸道丛残。

巧言令色础于孝弟根本，则文明；巧言令色出离孝弟根本，则禽兽。巧言令色为末法，末法灼灼而基本腐朽，是为末法时代，必失伦常，礼崩乐坏（“礼”，可简单地理解为风序良俗，法治、契约、秩序之信誉体系；“乐”，可简单理解为同理心，人性、良心、向善之道德体系）。

今日社会已是大异从前，社会微结构亦与夫子时代大不同，文明社会2010年前后不在婚人口已先后突破50%自然多数，夫子学问于今是陈腐不堪，还是疾风劲草又少年，读者朋友不妨自行思忖，我们会在剩下的五百章解读中与大家一同发现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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