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Z到了吗? B:没。 C:到了。 B:sure? D: C别乱说,还没到。 但凡网红债兑付之日,每到下午5点,这样的问答总是充斥着交易群。各家交易员都在打听: 到了没? 到上清了? 划出款了? 交易群匿名聊天是好,但也使得信息的准确性大打折扣,到与不到的回复只用花0.1秒的时间(敲键盘),不用负任何责任。 如果只看交易群,“到与不到的问题”已经让债市交易员精分。 反复被折磨N次后,老司机说:现在信用债市场变成了靠信仰和消息投资的市场,没啥意思。说好的信用研究呢? 究其原因,政府信用是中国金融体系的主导者,债券市场概莫能外。表面上,政府债券和准政府债券不再是债券市场的大头,但考虑到信用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国企债券和城投债,政府信用的本质仍未褪去。 尤其在近年债券违约加剧、民企发债减少后,国企债券、城投债券占比越来越高。 根据Wind数据统计发现,截至3月14日城投债余额为11.04万亿,占同期信用债(企业债、公司债、中票、短融、PPN)的47%,占比相比2014年末增加了10个百分点。 简单说,城投债几乎占据了信用债市场的“半壁江山”,难怪各家机构不得不搞城投,重仓城投的一大批。 如果再加上非城投的国企债,他们的占比可能达到七八成。 市场看国企债,除了评估企业本身的资质外,政府信用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国企所属政府行政级别如何? 国企所在地方的财政债务情况如何? 调动资源能力如何,尤其是金融资源··· 这些可以列出一长串的单子,更有甚者研究起领导的履历: 国企领导是否有行政长官履历(调动资源能力强一些)? 主政官员是否有东部省份履历(市场化意识好一些)? 副省长是否有金融机构履历(必要时刷个脸)? 比如,最近JZ的技术性违约就盛传是副省长协调开了大额系统兑付的··· 再然后就是所谓的“QH模式”:YM、HC等违约后,市场惊讶的发现:啊,原来两个省份的主官都有QH的工作经历··· 这看起来很扯,让人啼笑皆非,但似乎也说明信用债研究变成了一种玄学: 当债券的兑付不依托于企业本身的资质,而是依托于当地政府出不出手时,信用债的兑付已然成了薛定谔的猫。 从量子力学的角度讲,兑付资金的到和不到,它可能是同时存在的,你只有等到“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才知道。 你只有等到那一瞬间,这两种可能性才坍塌到一种可能性上,要么是“到”坍塌到“不到”,要么是“不到”坍塌到“到”。 央行原调统司盛司长说,他是预测M2最权威的人,但他也不能很好地预测M2,理由很简单,“我怎么知道X行在31号下午5点会放一大笔贷款。” 现在信用债的兑付也颇有一点这个意思:我怎么知道政府是否会划一笔钱救助,或者协调金融机构放贷呢?划款的时间正是5点,大额系统关闭前? 当下的中国,政府调动资源的能力极强,不论是财政资源还是金融资源。所以当YM违约后,市场才会一片愕然:一个GDP5万亿、财政支出1万亿、旗下拥有ZZ银行、ZY银行、ZY证券等等金融机构的省份居然协调不出10亿的资金? 这或许说明了两个问题: 1.政府兜底的意愿在下降。2017-2018年强力去杠杆的时候,国企债券违约不多,反而是2020年货币宽松的时候,几家大型国企相继躺倒。 2.政府兜底意愿下降的背后,也意味着政府兜底的能力在边际减弱。越来越多的城投非标违约、省级AAA国企的违约、城投债券的技术性违约意味着地方政府对城投债的兜底能力在下降。 或许过不了多久,整个信用市场将重新洗牌,彼时正是政府信用体系无法承受之重。老司机说,今年是他从业最为焦虑的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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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吕杨鹏 > 《20210308-2021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