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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 3·15，又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没上榜的长舒一口气，上了榜的此刻正在连夜开会。 以央视的影响力，差不多曝光就基本上等同于定罪了吧，剩下的就是等着开罚单的事了。 刚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今年曝光的案例之一，科勒卫浴被抓了典型。 原因是，安装了人脸识别摄像头，悄悄收集进店消费者的人脸信息。 
1.商家能不能收集人脸信息？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如果熟悉产权原则的话，摄像头装在自己店里，跟装个监控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商家在自己店里装一个摄像头，采集店里的信息，毫无疑问必然会采集到人脸信息。 当然，3·15 曝光的是专门用于人脸信息采集和识别的一整套系统，这也只不过是把原来一家店面里面的摄像头，换成了多家店里，然后进行联网运行。 逻辑上讲，这其实还是知识产权中的信息权、肖像权的问题。 熟悉光学成像基本原理的话，肯定都知道，你人往那一站，无时无刻不向外发散着信息。 这些光学信息，都是经由各种光线打到人身上，然后反射出来的。 无论是单纯的监控，还是有人脸识别功能的摄像头，信息采集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而且都和人眼的信息采集没有区别。 消费者只要跨进店门，在没有摄像头的年代，个人信息只是会进入销售人员的眼睛、大脑和笔记本上。 自己的店里记录自愿进来的消费者信息，产权边界非常清晰，我个人认为没有问题。 2.是否需要消费者知情或者授权？ 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这跟我一贯持有反对知识产权的立场是逻辑一致的。 只要消费者还有拒绝进店的自由，还有进店之后随时离开的自由，摄像头就不是问题。消费者进店，必然会留下各种信息，如果像是注册网站账号那样，非要签署一个什么同意的协议才能进店，那逛店体验将大打折扣。 如果有商店愿意费那功夫，打上十几页的进店须知放在门口，必须签字确认再进去，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那啥。 如果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所有信息，他自己都要求必须获得他的授权才能收集和使用的话，恐怕他会活得比较痛苦。 
人们对自己信息被无端采集感到害怕，主要还是因为怕被坏人利用。 3.商家收集人脸信息干什么？ 假如你有看央视的曝光视频，十分钟的时间，都是在暗访说这家店装了多少人脸识别的摄像头，那家店又装了多少。 同时不断暗示，这些人脸信息的采集，顾客都是不知道、不知情的。 
可十分钟的视频，最后也没说出人脸信息采集起来之后干什么。 说是人脸信息个人独有，一旦泄露，将严重威胁用户的财产安全、隐私安全等等，可商家收集信息的目的未必就是要去侵犯你的财产和隐私吧？ 宝马、科勒在门店里装个摄像头，就为了窃取客户的财产和隐私吗？就为了赚这个钱吗？ 宝马难道不是靠卖车赚钱的吗？科勒难道卖的不是卫浴吗？ 人家店里的摄像头就挂在头顶上，抬头就能看见，几乎可以说是正大光明地拍。而央视使用的却是各种手段、各种角度的偷拍，这合适吗？稍微懂点管理或者销售知识的话，大概都知道 CRM 的概念，Customer Relationship Management，客户关系管理。任何一家正规的公司，不论大小，都必然会重视客户关系的管理。 小的比如你去逛商场买衣服，你一进去，谁接待的你，最后谁把衣服卖给的你，都要有详细的记录，因为这涉及到分成返利的问题。 再比如复杂的贝壳找房，卖一套房子背后涉及很多的人参与分利，登记房源的、维护房源的、带看的、最后成交的，诸多环节。 这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客户关系管理的问题，还涉及到不同中介公司、不同中介人员之间的利润分配问题。 此前就有开发商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依靠人脸识别系统主要是识别客户是自然到访还是分销客户，以防止自然到访的客户为了优惠又找渠道分销，也就是为了防止「飞单」。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而且本身也是企业内部的管理问题，我认为无可厚非。 从央视的曝光视频来看，科勒卫浴上这套系统，主要还是发挥 CRM 和内部管理，增加销售业绩的作用。 4.想害你的人毕竟是少数 传统上，我们去一家服装店买衣服，销售导购也必然会用眼睛快速上下扫描我们一遍，然后选用合适的话术来诱导我们购买。 只是今天更方便了，很可能你一进店，销售导购带着耳机，耳机里边悄悄传来后台分析数据，这个是钻石王老五，一定要给我狠狠地宰他。 当然未来可能更炫酷一些，不用装什么人脸识别摄像头，一副眼镜就可以搞定。 
销售导购戴着看上去很普通的眼镜，其实是高科技云眼镜，自带的摄像头能够捕捉到客户信息，然后通过云端大数据分析，传回数据并直接显示在眼镜上。 导购根据你的信息来「骗」你的钱，钱越多「骗」的越多。 以我有限的个人观察，少数人非常害怕新东西，大多数人害怕并拒绝尝试新鲜事物，只有极少数人不害怕而且愿意尝试新东西。 互联网刚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认为网上东西都是骗人的，马云都被当作是骗子。 当年手机刚开始普及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关于手机辐射伤害身体的讨论。 到今天你还会时不时看到新闻，家里媳妇怀孕了，婆婆要求邻居关闭 WiFi。 比特币十多年了，区块链也有几年了，很多人依然把它当作是赌场、洗钱和犯罪的工具，连碰都不敢碰。 回到我们今天说的主题，商家收集这些人脸信息和客户信息去，真的就有那么危险吗？可以肯定的是，在央视偷拍的视频中，这些人脸识别的系统都没有识别出他们的记者身份。 单纯的人脸信息和分析的各种数据被收集，理论上并不会直接跟我们背后的真实身份信息相关联，就像你在网上注册一个 ID，如果不是被强制实名认证，谁也不知道这个 ID 背后的真实信息。 这种单向的数据信息，大部分时候都只不过被用在 CRM 的管理上。 有没有可能被卖掉？有可能。有没有可能被坏人利用去做坏事？也有可能。 但我认为这都不是禁止使用的理由，如果有这种担心，恐怕连外卖都不敢叫，毕竟外卖直接暴露了你的住址，而且还直接暴露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非常自己被人脸识别，反正我是不怕的。 「总有奸商想害朕」的感觉大可不必，毕竟你没有那么重要，想伤害你的人是少数。伤害你又没有什么利益，为什么要伤害你呢？特别是宝马、科勒这种公司，这么多年市场才积累下来的品牌，花钱装个人脸识别系统去「伤害」消费者，我认为几乎不可能。 曝光当然也要有，但我认为曝光的市场也应该是竞争性的。 2021年03月15日 —————— 题图：Albert Bierstadt 上一篇：历史的姑娘该怎么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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