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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和未来的影子

 菩提恶之花 2021-03-17



我们不应醒来,梦中
一个亮红色的女人将起身
站在紫色金辉里,梳理长发
她会沉思地说出一行诗句
她认为我们不太会唱歌
另外,天空这么蓝,事物会自己
为她唱歌,她倾听着
感到她的色彩是一种冥想
最最快乐,但仍不如从前快乐
留在这里,诉说熟悉的事情



By 史蒂文斯











过去和未来的影子


流年隔三差五地恍惚,差点忘记需要纪念的东西太多了,整理书桌总是有这样那样迫不及待的意外,几枚谈月色梅花写意和朱耷侘寂小品的书签,宣纸皱巴巴包裹的宝宝牙齿,注明某年某月某日,属于第几轮第几颗磨牙已经不得而知了,上面我自己写的其他字迹模糊不清,整个抽屉都是碎屑般的小东西,好像一串串被什么将要发生暂未发生事情,临时骤停的时间豆瓣。
 
存在本身即是存在,大抵属于什么也不做也会存在,想着多年前站在暴风骤雨的杨树下面,奇怪那夜闪电的轮廓清晰如昨,甚至许多时刻,它们轻拢慢捻抹就已经快要接近我肢体皮囊的某一部分,暮春的雨,本来毫无寒意,那些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银色线条,总是窈窕出一个女人晃动的腰肢之后,消逝不见。



 
黑暗之中,我突然真诚地热爱暴雨彻头彻尾的湿度,以至于在书架角落寻到了三毛几本书的最早版本,包括《撒哈拉的故事》、《梦里花落知多少》、《哭泣的骆驼》,这一刻闪电们清晰的脉络,无端漠视了写作者与阅读者对峙的千言万语,从百感交集直至淡漠惘然,那个叫陈平的女子已经在俗世走了万千来回。
 
三毛是什么样子,无人能说得清,即使那些曾经谙熟的文字,有一天也会彻底忘记,被什么红烧肉、检察机关开展的再教育活动和不断返回的信用卡账单遮掩了,没有谁会刻骨铭心记住别的什么人一辈子或者更短些,那些随时而起的伤感,看起来是为了别人,其实多半是懊悔时间过得太快,自己的眼角纹和皮肤的又垂老了许多,每个人末了还是更爱自己。



 
写作者不过比我们勇敢,在手里端了一支枪,他的文字即是那些穿过自己皮囊的子弹,有时候我悚然一惊,差点没有躲开迎面而来的弹头,后来才发现子弹是从我自己身体穿过去的,王小波说了大概的情形,普鲁斯特写了一本书,谈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这些事看起来就如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流光,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
 
诱惑总是先于承诺发生些什么,文学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东西,类似余华以为昆德拉三流的文字,其中诸多被我奉为至高的魔性,说服一个女人,和说服一个自以为是的文人同样困难,生活可怕的地方,并不全在于重复,而在于无声处,东坡先生说的乌鹊无声夜向阑”,又转向了春梦了无痕的庸常光明



 
当午后眩晕的脑袋挨近枕头,这次是两只叠加松软无比的枕头,俗称的高枕无忧,呼噜声便率先从鼻翼转向屋顶的某处,而且循环往复,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我回到了般若湖边的槐花巷,除了正午的阳光安静如斯,青石板的曲折小径,有一双脚试探着踩了下去,没有什么稀松平常的梦会在正午开始便匆匆结束。
 
槐花巷照例是如云般的槐花低垂,巷首人家的锅灶冉冉沸腾的烟火,凝结在一个需要我继续梦着的时刻,昨晚我悸动得不可抑制地循环了红烧肉的步骤,纯正槐花巷的做法,怅然的肉香很晚才矫情地溢出,慌乱中找遍了厨房所有不可名状的瓶瓶罐罐,就是没有槐花这一种作料,完全类似“蜃景之城——将在奥雷里亚诺·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飓风抹去,从世人记忆中根除……”。



  插图:Liufang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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