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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记||莫怨人生多灾难,蹉跎岁月从容过

 广场有鸟 2021-03-18

所记之事生于农历丁酉年

六月二十日,周四

作者私信:Yxdniaoer

8点许,就在我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准备做蛋炒饭时,棋盘村丁书记来到了囤谷园。

丁书记一打开车门,身子还没完全出离驾驶室,就连声笑叹:“这是个好地方啊!是个出大干部的地方啊!”我也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是个出小学校长的地方!”他下了车,呵呵起来:“你不也是当过中学校长吗!”

丁书记是来找我商量一个助学项目的事的。我要给他杀西瓜吃,他说刚吃过饭了不吃不吃。我们就坐在凉床上,翻看议论他带来的一叠票据和合同书。后来,两人到书房里,我签字盖章后,送他走。

这么一来,时间就快到9点了。我放在灶台上的冰鸡蛋壳上已经化出了水珠来。妻子见我准备做蛋炒饭,就说这么晚了还吃什么早餐呢?我说我怎么能不吃早餐呢?

此前,如今,以后,我都会努力做到——不辜负每一个早餐!

今天闲居囤谷园,除了喝滇红茶做饭饮酒,主要是看书。

开始看季羡林唯一亲定自选集的第三本,《一生的远行》。这套朋友赠送的选集,每本书的正文前都有《做真实的自己(代序)》。

我每换一本书,都会把这个序言重看一遍。在这篇不到700字的短文里,季羡林先阐述自己“不悔少作”“只为存真”的出书观点,后表明他的“本来希望”——“像我的老师陈寅恪先生那样,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不求闻达,毕生从事学术研究。”

然而,“阴差阳错,我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应景文章不能不写,写序也推脱不掉,'春花秋月何时了,开会知多少’,会也不得不开。”

最后,季羡林感慨,“事与愿违,尘根难断,自己已垂垂老矣,改弦更张,只有俟诸来生了。”他和自己完全和解了。

《一生的远行》是作者的旅居散文,按旅居目的地分成八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欧游散记,我看了前面三篇,《去故国》《表的喜剧》《听诗》,写于1935年和1936年,那个时候季羡林还只有20多岁。每篇文章都有十分细腻生动的描写。

《去故国》里有一段话,读来深情如诗:

“在白杨簌簌中,淡月朦胧里,我知道母亲会借星星的微光到各处去找她的儿子,借西风听取她儿子的消息。然而所找到的只是更深的凄清与寂寞,西风也只带给她迷离的梦。”

《听诗》里有一大段描写老诗人宾丁念诗的文字,让我不由得想起曾经教学过的《明湖居听书》,刘鹗描写白妞王小玉说书的那段经典来。

上午在把杨主席送我的《通城县文化系列丛书》束之高阁时,生出了两个意外的惊喜。

一是在书架最高层看到了父亲丢了好几天的手机,原来是被我错拿了放在书架上了,害得母亲去了武汉后都唠叨了父亲很久。

二是不经意随手打开了《翰墨寄情》后面几页,清秀有力的硬笔书法吸引了我!这本书是杨主席连同文化丛书一起送给我的,是本地一位老年作者的集子,我原来并没有阅读它的计划。

在我所遇到的女子里,字写得好的不多,黄咏菊大妈(我和给本书作序的刘亚敏主席一样称呼老人家吧)的钢笔书法和毛笔书法于是特别镇住了我。

今看作者简介,黄咏菊,女,1944年出生,县中医院副主任医师,这是她的第二本书。

《翰墨寄情》分成散文、诗词、馈赠、工艺和书画五部分。我把散文部分全部看完了,诗词部分浏览完了,馈赠掠过,工艺和书画品过。

在散文篇章里,了解到黄咏菊大妈十几岁时,父亲去世,妹妹病亡,她苦读书走出农门;1999年退休,次年查出“慢性肾功能衰竭”重疾,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被朋友带进教堂,成为一名基督徒;2002年遇到了肾源,成功地进行了肾移植手术。

黄咏菊大妈至今快乐地活着,写着诗词,练着书法,摆弄着花草,出着书。

书里有一篇极短的散文,《一棵古树》(标题里用的“颗”,似别字),赞叹白沙咀的一棵老树的承受力和生命力。这让我想起季羡林书里的《一只小猴》里,80多岁的季老对现实和生命的追问。

书里的《两件小事》写的是发生在宝利花园的两件小事,一件让她感到自责超过了惭愧,另一件让她惭愧超过了自责。

黄咏菊大妈和老伴余爹住在宝利花园里。我经常在宝利花园门口过早,也许我们曾经有过遇而不识。今天得读其书,算得上是识而不遇了。

麦子今天上白班。他发信息回来说晚饭不在厂里吃要回家里吃。

为了等他下班回来,19点后我才开始做菜:一盘油煎云溪湖刁子鱼,一盘清焖豆角,一盘清炒紫菜(父亲从地里扯来的,说吃了可以治感冒,但不知道菜名,妻子也不知道菜名,我查过叫紫背菜),一盘辣椒炒肉,一碗腊肉煮潽豆腐汤,另外还有一碗凉拌黄瓜。

饭桌上,麦子和我们谈到两件事。一件事是厂里的:今天总公司在云水公司开述职会,会后高层到车间巡视;潘董特意到我身边问我,“你是潘麦金吧?”我说是,竟然紧张得忘了向潘董问好。

麦子的母亲说潘董来了有什么紧张的。麦子说怎么不紧张啊,潘董是一千多员工的公司老板,是大人物,我当时在上班,完全没料到他会和我说话。

潘董还问麦子上的是分切班吗?麦子说不是分切是包装。“包装啊,那比较累人吧?”“是有点累人,特别是热天上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潘董勉励麦子。

另一件事是麦子听说来的一场车祸:今天,云水村一个潘姓年轻人骑摩托带了姐夫,在关刀和大货车相撞,摩托压在了货车底部,姐夫被甩得很远,但只有皮肉伤,年轻人头部是血,不知怎么样了。

父亲听麦子谈起车祸,于是提到他下午在人家打牌时听到的:“是会甫的儿子,会甫得了重病,儿女们都回来了。他家真是一跌三踸啊!”父亲悲叹。

我默然无言——会甫叔是我认识的,他的儿子曾经是我的学生,是我熟悉的。

2014年,黄咏菊大妈70岁,她为自己填一首词:

蝶恋花  七十生日有感

一阵菊花香洒播,又是重阳,树叶随风堕。难得古稀还健在,心中又有新功课。

寿宴满堂宾满座,美酒佳肴,诚谢亲朋贺。莫怨人生多灾难,蹉跎岁月从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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