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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战争,给我们留下讲不完的神奇故事

 劳月 2021-03-19

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75年,但是在世界各地的银幕上,我们还可以不断地看到讲述那场战争的电影。就像7个音符可以组织成无穷变化的音乐一样,那场战争似乎也给我们留下了讲不完的故事。最近的这个故事,就是今天开始在国内院线上映的德国电影《波斯语课》。


怎样现编一种语言来逃命?

正如这个小标题所说,这是一个犹太人现编一套假的波斯语来逃命的神奇故事。

1942年的法国,德军士兵拉了一车犹太人去野外。车上一个犹太人和另一个犹太人用三明治换了一本波斯语珍本书籍。到了目的地,这车犹太人全部被枪毙。枪响之前,那个换到波斯语书籍的犹太人先倒在了地上,声称自己是波斯人,不是犹太人,有波斯语书为证。正好集中营的厨房主管克劳斯·科赫上尉要找波斯人学习波斯语,执行任务的德军士兵就用这个自称雷扎的波斯人换了10个肉罐头。

原来,科赫上尉的弟弟在德黑兰,他想学会波斯语,战后到德黑兰与弟弟相见。于是,这个假冒雷扎之名的比利时犹太人吉尔斯,只好硬着头皮编造一套所谓的“波斯语”来蒙混过关。

吉尔斯先被上尉安排在厨房干活,然后又负责集中营囚犯的登记工作。干完活,他就要教上尉学“波斯语”。紧张万分的吉尔斯只得从厨房的食物、餐具开始,一个一个编造所谓的“波斯语”单词。在登记囚犯资料的过程中,他灵机一动,便把囚犯的名字作为单词用在了他的“波斯语”中。

在上尉组织的一次野餐中,吉尔斯无意中把“树”和“面包”说成同一个发音,被上尉看出破绽,暴打一顿,送进了采石场做苦力。累倒昏迷后,吉尔斯依旧在不停地念叨他的“波斯语”单词,被上尉知道后送往医院,捡回了一条命,仍旧回来教上尉学“波斯语”。

极端仇恨犹太人的德军上等兵马克斯·拜耳,发现新来的囚犯中有一名波斯人,便想揭穿吉尔斯。孰料吉尔斯救过的一位意大利囚犯的哥哥挺身而出,杀死了波斯人,自己也被马克斯打死。

在教授“波斯语”的过程中,吉尔斯慢慢地知道了科赫上尉的过去。上尉也多次救了吉尔斯的命。美军攻进集中营的前夜,科赫终于带着吉尔斯出逃。在海关查验护照处,科赫的假“波斯语”被揭穿,遭伊朗军方逮捕。而吉尔斯则根据自己脑海里的“波斯语”词汇,向法国军官复原了集中营所有囚犯的姓名资料。


70多年来,我们看过的二战电影不计其数,有宏观的,有微观的,有悲剧的,有喜剧的。大多数如过眼烟云,难以在我们的脑海中留下印记。而这部《波斯语课》却是少数的例外。

影片的片头有这样一句字幕:灵感来自真实事件。一个犹太人,用一个三明治换了一本波斯语书,凭空编造了一套假的波斯语词汇,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这样的故事,如果不是来自于真实事件,你肯定不会相信。

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也将信将疑:编造一套语言的2000多个词汇谈何容易?他怎么记得住?但是,在影片最后,吉尔斯得知集中营的全部资料都被纳粹烧毁后,缓缓地说出集中营里2840个囚犯的名字时,我深深地被震撼了!

是的,把2000多名囚犯的名字作为单词,凭空编造一种语言,记住单词的同时,也记住了所有囚犯的名字。只有在性命攸关的要紧时刻,才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正如电影的预告片里所说,每个单词的背后,都是一条逝去的生命。不能不佩服这位犹太人的伟大,同时佩服这个世界的神奇!


怎样展现战争中的德国人?

电影《波斯语课》之所以能够在我们的脑海中留下印记,并不仅仅因为故事的神奇,更重要的原因是影片中人物的生动和深刻。

浩如烟海的二战电影,不是美国人拍的,就是苏联人(俄国人)拍的。我们很少看得到德国人拍的二战电影。所以,当这部电影出现在去年8月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上的时候,开票5秒钟就一售而空。人们想看看,德国人眼里的二战究竟是怎么样的?

《波斯语课》没有让人失望,在讲述一个神奇故事之余,为我们展现了一群生动而深刻的人物。

德军上尉克劳斯·科赫是《波斯语课》中最值得评说的人物。他是一名厨师,战前家里开着能容纳150人的餐馆。他加入纳粹并不是因为赞同纳粹的纲领,而是因为“看到他们站在街边抽烟,穿着棕色的衬衫,开心地交谈着,就走过去加入了他们。”他一门心思学习波斯语,想在战后和弟弟在德黑兰开一家餐馆。他一直护着他的波斯语老师,并帮助他救助了濒危的囚犯。他的心中尚存一丝善良的本性。


当吉尔斯指责他时,他坦然地说,我不是刽子手。但当吉尔斯回答:“你只是保证刽子手吃好喝好罢了”时,他无言以对。

从科赫上尉身上,我们终于看到了法西斯主义之所以能够深深地植根于几千万德国人心中的主要原因。在那个独特的历史环境中,失去了独立思考和判断善恶的能力,才是德意志民族最大的悲剧。

科赫上尉手下的几个士兵也各有特色。上等兵马克斯·拜耳仇视犹太人,从头至尾想戳穿吉尔斯的骗局,只是因为巧合而始终未能得逞。两个德国女兵的争风吃醋也是二战影片中少见的情节,让我们看到真实的德国女兵形象。

很久以来,二战电影中的德军官兵形象总是概念化的,无外乎凶残、愚蠢、卑鄙。我曾经在私下嘀咕,不可能几百万德军官兵都是天生的恶魔,总该有一些基本的人性吧?但这似乎是一条不能触碰的高压线,谁也不敢写出德军官兵的善良之处。

1946年,波兰钢琴家瓦迪斯瓦夫·什皮尔曼写了一本自己的回忆录《城市之死》,讲述了自己从德国法西斯的屠杀和华沙的战乱中历经劫难的经历。因为书中有犹太警察和德国军官救了什皮尔曼的情节,所以书一出版就遭到波兰政府的查禁。直到50年后,法籍波兰裔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把它改编成电影《钢琴师》搬上银幕,人们才知道那一段往事。

《钢琴师》里救了什皮尔曼的德国军官霍森菲尔德和《波斯语课》里救了吉尔斯的科赫,并不是德军官兵里的唯一。敢于真实展现这样生动、立体而深刻的人物形象,无疑是值得称赞的。

至此,我不得不对德意志民族表示钦佩。从德国总理勃兰特在华沙起义纪念碑前的下跪,到《波斯语课》这样深刻剖析二战中从众从恶民族心理的电影,德国人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在这样的民族面前,我们的东方邻居该感到羞愧。可惜,这样的好电影却被今年的奥斯卡评委错过。奥斯卡年年有遗珠,今年的遗珠是《波斯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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